第五十三章还是那座残破杂乱的木屋
贤仪太后从寝殿外走进,步步生莲,端着极雍容华贵的身姿,祁辞连忙行礼,太子也唤了一声母后,贤仪太后目光在太子和祁辞身上转了一圈,而后对着祁辞说:“太子身体不适,该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吧。”
太子没有争辩,垂眸点点头,祁辞见状,行礼告辞退出了寝宫。
眼见寝殿没了外人,贤仪太后伸手翻了翻桌案上的奏折,问:“这些都看完了?”
太子说:“回母后,都看完了。”
说话间,宫女端上来一碗又黑又粘稠的药,太子本想自己服用,可拿碗的手却因为无力而不停地抖,显得既可怜又可笑。
贤仪太后一言不发地拿过药碗,坐在床榻边拿起锒勺给太子喂药。
太子唤退了床榻边服侍的宫女,边暍药边对太后说:“母后,听闻北安郡王,正在拉拢崇奉王爷。”
贤仪太后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说:“你无需担心,若北安郡王妄图争夺皇权,我自会替你斩草除根。”
“那母后”太子轻声说,“你突然寻回崇奉王爷,是担心我死后,没了争权的理由吗?”
贤仪太后动作一滞,她停下给太子喂药的动作,然后将药碗轻轻放在了桌案上。
沉默良久,贤仪太后慢慢起身,淡淡地对太子说:“你不会死的。”
太子自嘲地笑了笑:“母后,我已成这副模样,你还在指望什么呢?你”
贤仪太后打断他:“好好看奏折,学习朝政之事,若有不懂,勤问、多思。”
说罢,贤仪太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太子的寝宫。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祁辞启程去北疆的日子。
他曾悄无声息地来到京城,如今离开,却是热热闹闹帯着大部队人马走。
一行人从江南水乡之地坐船而上,再转旱路,总算在秋意萧瑟的日子里来到了北疆。
镇上的县令早就听闻了王爷要来的消息,绞尽脑汁地想着要如何迎接王爷。
这偏僻地方,从没迎接过大人物,也不知什么礼数,县令一拍脑门,弄了几个戏班子,只见那王爷的马车刚进城门,几个戏班子一拥而上,又是放鞭炮,又是耍猴的,还有的一下拦住马车,大声地‘嗬’了一下,表演起了吞长枪和胸口碎大石。
好家伙,京城的来的侍卫哪见过这仗势,还以为突然跑出来一群莽夫劫匪,大喊着就上前把戏班子里的人都按趴在了地上。
闹腾来闹腾去,好歹收了场。
县令刚才上前劝架,不小心被误伤还给猴子挠了一下,现在扶着腰哎呦哎呦地给祁辞行了礼:"王爷,一路上风尘仆仆辛苦了,去小人的寒舍歇息一下吧。”
祁辞摆摆手,说:“无妨,我想先去祭拜下我娘亲,边重华,你跟着我吧,那其他人就先麻烦县令你给安顿一下了。”
县令哪敢多言,连忙唯唯诺诺地应下来了。
等边重华和祁辞走远,县令又有些担心地问一名牵马的侍卫:“这位大人,只有一个侍卫跟着王爷,会不会”
那侍卫摆摆手:“不用担心,那侍卫不是普通人,是鬼煞使,若真遇到什么,他都护不住王爷的话,说明我们只能等死送头了。”
县令一砸拳,恍然大悟,不再多问。
而另一边,边重华和祁辞一并来到城郊山脚。
还是那座残破杂乱的木屋,还是那片青翠欲滴的竹林。
祁辞没着急回木屋,而是先去竹林深处,寻到了祁如兰的坟冢,他先跪地拜了三拜,然后起身,默默地拔起了墓碑旁的杂草。
边重华见状,上前拦住祁辞的动作,拉过他的手腕拍拍他手上的泥,然后轻轻一挥手,银光从边重华指尖泛起,坟冢旁的草木顿时全部被连根拔起,落在一旁。
祁辞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向边重华:“你”
边重华有些得意地笑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祁辞抹了一把脸,艰难地说:“不,我是想说你把我之前种在坟冢旁的万年青也给拔了”
边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