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欲果然是一件很难懂的事情
“你给我亲一下,亲在……”秦易沧伸出手指,轻按在林白鹄的唇上,“这里。”
“好。”林白鹄答应得毫不犹豫。
秦易沧愣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靠回凉亭的柱子旁,拿着酒壶仰首喝着酒,酒倾落在他的衣襟上,晕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林白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随后恢复淡然:“我已答应你,为何你仍然不悦?”
秦易沧放下酒壶,抹抹嘴巴,自嘲地笑道:“是啊,为什么?我明知你没有七情六欲,只知肩上扛着宿命,为什么我还要不悦呢?算了算了,我会替你去探查的,你放心。”
说完,秦易沧借着醉意,打着拍子放声高歌起来。
唱相识一场不知意,唱思君一场不知情,唱宿醉一场不知愁。
林白鹄一直没走,坐一旁听秦易沧唱完后面无表情地说:“帮我的酬劳你不讨吗?”
秦易沧醉得有些迷糊:“什么?”
“亲我。”
秦易沧说:“我不要了,你不懂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不要了,不过你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说不定哪天等你欠了我足够多的债,你就明白亲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林白鹄想了想,说:“对不起。”
秦易沧失笑:“突然道什么歉?”
林白鹄说:“我一直不懂为何情。”
秦易沧偏过了头:“你走吧。”
林白鹄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去,影入斜檐,两人身影越行越远。
忽然秦易沧转过头,踉跄两步小跑向林白鹄:“等等等等!还是亲一下,不亲白不亲啊卧槽,难得你有事求我,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林白鹄:“……”
情欲果然是一件很难懂的事情。
林白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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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三更夜,仍然星疏时,王爷府西侧别院。
许篱做了噩梦,梦见年幼时,父亲喝得酩酊大醉,拿着木棍往哥哥身上狠狠地敲,打得许润浑身是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母亲抱着自己在求情,父亲大骂母亲,骂她人老珠黄,骂她教子无方,骂着骂着就开始对母亲拳打脚踢起来。
许篱哭喊着,一抬头四周的场景却变成了那个雨夜,继母将不过十二岁的她往花轿上拖,父亲要她嫁人,嫁给城里那个将老婆打死的老屠夫,许润前来阻挡,又被父亲一巴掌打翻在地。
许篱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许润在一旁守夜,单手撑头浅眠,听见声响立刻醒了过来。
“哥。”许篱起身,声音在发抖。
许润连忙坐到她床边,素来穿惯麻布衣裳的他,如今穿着王爷的华美锦衣,因为不习惯还绊了一下。
“又做噩梦了?”许润摸摸她的头发。
许篱点点头,深呼吸了好几下。
“别怕。”许润安抚她,“都过去了,我发誓,你再也见不到那两人了。”
许润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瓷壶给许篱倒水。
他的双手,曾持剑毫不犹豫地捅进生父的胸膛,如今小心端着碗,细致温柔地喂妹妹喝水。
许篱喝完水,缓过了噩梦的惊心,小声问许润:“哥,我们怎么能住进这么好的别院呀?我看我吃的那些药,都很贵,我们……我们不是没钱吗?”
许篱并不知道许润夺走祁辞母亲遗物的事情,她身子虚弱,来京城的路上一直昏迷不醒,醒来后已身在别院。
许润顿了顿,摸摸妹妹的头发:“钱是祁辞借我们的。”
许篱扯扯许润的袖子:“哥,我好想祁辞哥哥,我们把他喊来京城一起住吧,这么好的院子,他肯定也没住过。”
许润如鲠在喉,好一会才说:“好,我已经派人去北疆寻他了。”
许篱安心了,揶好被子重新进入梦境,许润望着窗外的皎月,双手攥拳,指甲掐得掌心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