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台阶
这家饭店被一家蒸蒸日上的公司给包下来了。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各路赞助商们展示他们公司最新开发的软件。
零他们的任务就是，从其中一位赞助商口中，探听到某项情报，然后将情报汇报给朗姆。
宴会开始时，整个会场十分嘈杂，来宾们各自从餐车上自助取餐，各自聊着天。
零端着一个托盘，走向了目标所在的那张圆桌。他一边按照步骤将已经醒好的红酒倒入了高脚杯，一边留意目标跟旁边坐着的中年女人的对话。
目标也是个在商业战场上厮杀多年的老手了，虽然零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可他还是注意到了零。直觉告诉他，这个服务生不是一般人。
于是，他问：“哎？你们这里还有外国服务生啊？”
零淡淡一笑，回答：“很抱歉，我不是外国人……客人，您的酒。”
目标抿了一口红酒，表情略带不悦地说：“怎么回事，酒的味道不大对，你把我的酒给掉包了？”
“怎么会呢？这就是之前您预定的红酒。”
零面带微笑地解释着。同时，他心里也跟着警惕了起来——哪里是什么酒的问题，而是目标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得赶紧脱身。
“你叫什么名字，是新来的服务员么？”目标继续追问：“别的服务生胸口都挂了胸牌，你到底是什么人？”
零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己胸前，确实，其他服务生的衣服上都别着一个灰色的小牌子，自己身上却没有戴。
这种胸牌都是特制的，灰色的底加黑色的名字，每个服务员都只有一个，很难提前准备。
这桌坐的客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正当降谷零的大脑飞快地思考，眼下到底要如何脱身的时候，诸星大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诸星大走过来，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客人您好，我是这家饭店的店长。”
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他，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这个诸星大，刚才自己不是给了他一套服务生的衣服吗？！他怎么变成店长了？
他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店长的衣服的？而且，他胸口还别着店长特有的名牌，上面竟然还写着诸星大！！
这人是会变魔术吗？！
“店长，这个服务生他……”
目标正说到一半，就被诸星大给打断了。
“说起来……”
诸星大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名牌，对降谷零说：“中午我在洗手间捡到的，是不是不小心弄掉了？我看别针有点松，就给你换了个新的。”
说着，他打开别针，开始帮降谷零别那枚胸牌，胸牌上面写着：安室透。
这是在进入饭店的时候，他在入口的登记册上留下的名字——所有服务生和保洁人员，也都需要登记。
距离很近，零趁机打量着他。诸星大的目光汇聚在了那枚名牌上，看起来十分专注。
察觉到零在看着自己，他抬了一下眼眸，示意自己已经别好了。
诸星大的眼睛，竟然是墨绿色的。
“很抱歉，客人。”诸星大微微鞠了个躬，礼貌地说：“他是我们店的新人，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目标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名牌，这才放松了警惕，觉得刚才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有些过于紧张了。
他又抿了一口酒，说到：“刚刚可能是我舌头有点迟钝了，很抱歉，现在再尝就没有问题了。”
……
拿到需要的情报之后，降谷零带着诸星大在景光的指引下，迅速离开了这家饭店。
上了车，零开出去了好一段路，然后找了个偏僻的停车场停了下来，拿起手机给朗姆汇报消息。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诸星大眨了眨眼，问。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发完消息后，零把手机揣进口袋，转头问道。
“好，你想听我解释哪件事？”诸星大问。
“你从哪里弄来的名牌和店长的衣服？”零直接问道。
诸星大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两块灰色的小牌牌，用指甲撕掉了最外层的透明胶，说：“刚才我按照你的吩咐，从仓库那边潜入，就找到了一些没有人用过的灰色名牌。看，这个字体是我写在透明胶带上的，然后我又把透明胶贴在了名牌上。”
“至于衣服，我觉得店长的身份可能方便一些，就换了衣服。你让我从那边的入口潜入，不就是在试探我，看我会不会考虑周全吗？因为我看你的服务生衣服上，一开始就没有戴名牌。”
诸星大看着他，老实巴交地说道。
降谷零：“……”
台阶都替自己准备好了是吧？
今天的事确实是自己思虑不周，险些出了岔子……还好有这个新人帮忙，任务才顺利完成。
为了此刻的面子，零也不打算承认，而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嗯，你表现的不错。走吧，我请你喝酒。”
诸星大点了下头：“好的。”
零把车停在了组织给自己提供的住处附近，两人步行朝着一条酒吧街走去。
新人是要受到组织的监控的，这点毋庸置疑。监控的主要方式，就是在新人的衣服上装上窃听器。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他都不能离这个诸星大距离太远。起码，距离得保持在窃听器能监听到的范围之内。
零一直在琢磨，这个新人表面看着乖巧老实，也十分听话，可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却在透露着另外一层意思。
这个诸星大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
有意思。
零走在他身后，舔了下嘴唇，心说既然你隐藏实力，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组织那隐藏起来的真正的黑暗！
到那时你就会明白，在组织面前，你就像个小白兔一样天真。
下一秒，诸星大突然一个转身，指了指道路旁边的那家店，认真问道：“你想不想吃烤串？我看街道上很多这家店的宣传，我们去尝尝？”
零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这人后脑勺是长眼睛了吧！？这么敏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