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人物的悲哀
燕北第七医院。
蔡小汀提着一袋水果，走进重症监护室，难闻的消毒水味充斥鼻腔。
他轻声喊：“妈，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吃力的抬起眼皮，她浑身都插满了管子，骨瘦如柴。
“你别起来了，好好休息吧。”蔡小汀把水果放在桌上，又去卫生间将毛巾用热水浸湿，最后坐在旁边，仔细的为妇人擦拭身体：“医生说，你目前情况不错，动一次手术，很快就能出院了。”
“我自己身体啥样，我能不知道吗？”老妇人摇了摇头问：“妈在这躺一天，得花不少钱吧？”
蔡小汀怔了一下答：“不多，你别乱想。”
“那咋能不多呢，护士都跟妈说了，不算药物仪器，一天八百就没了，小宁，咱家哪来这么多钱呐？”
“这事你别管了，我有办法。”蔡小汀面无表情。
“你爸没的早，你生下来，就没享过啥福，妈对不起你。”蔡母叹了口气：“还好你争气，考上了警司，咱家里祖辈，就出你一个能进体制内的。”
蔡小汀埋怨道：“妈，你说啥呢，好好休息就完了，要是能选，下辈子我还做你儿子。”
蔡母直直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突然蹦出来一句：“要不咱别治了吧，咱穷人治不起。”
“必须治！”蔡小汀有些激动：“要是救不活，我也认了，直接放弃你不治，我特么还是爷们儿吗？”
“救不回来的，妈知道。”
“试试，咱试试。”
蔡母张嘴就要说话，被蔡小汀打断了：“你不用说了，也别担心，现在医学发达，脑子都能换，有啥治不活的？”
“……小汀。”蔡母泪流满面：“你是个好苗子，像你这样的人，老天爷为啥就不长眼，让你投胎投到了咱们家？”
蔡小汀脸上泛着微笑，眼圈里却含着泪水，他安慰了蔡母几句，然后就离开了病房，径直走向三楼卖血处。
护士瞅了他一眼：“你咋又来了？”
蔡小汀一愣：“卖，卖血啊，是现在不需要了么？”
“不是，你卖的够多了，再抽血要出事。”护士很现实的说道：“而且你的血不值钱，为了这点仨瓜俩枣，图啥？”
蔡小汀脸色涨红，撩起袖子，露出满是针孔的小臂，哀求道：“你，你看着抽一点，我真的没办法了。”
“不行！”护士一口回绝：“你要出啥事，我得担责，明白我意思吗？”
“行吧。”蔡小汀咬了咬牙，失落的站起来。
他蹲在医院大门外，突然接到电话。
“喂？”
“是蔡先生吗？你妈的费用缴一下，拖欠五天，不然我们就停药了。”
“能不能通融通融，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不行。”对方漠然道。
蔡小汀听到他们要停药，顿时急眼：“我是警司的，你看看能不能欠几天，几天后我把费用补上，可以吗？”
对方沉默了会，问：“你啥级别啊？”
“……就是一个普通警员。”
“那还是不行，规定就是规定。”
挂断电话之后，蔡小汀攥了攥拳头，忽然感到一丝茫然。
“那个人，站住别动！”突然，身后有人喊。
蔡小汀一愣，回过头，发现是医院的保安，气冲冲朝他走过来问：“出示一下证件。”
“我为什么要出示证件？”蔡小汀皱眉。
“哪那么多屁话！”那个保安骂骂咧咧：“你在这鬼鬼祟祟干啥玩意，老子盯你半天了，抓紧把证件拿出来！”
“没有。”蔡小汀摇了摇头。
“你挺硬啊？”保安瞪了他一眼：“知道这啥地方不？没证件就给老子滚！”
蔡小汀看着他笑道：“滚不了。”
“……行，你牛逼，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道上的人物。”保安拿出对讲机吼道：“保安队，门口集合，有人闹事！”
不到一分钟，保安就陆陆续续喊来了七八个壮汉。
“你刚才说啥，现在能滚了吗？”保安问。
蔡小汀沉默了一会儿，数着他身后的人，呵呵笑道：“八条狗，汪汪叫什么？”
“卧槽尼玛，老子警司有关系，给我往死干他！”保安扯着脖子招呼。
“干他！”壮汉一拥而上，围住蔡小汀，真没客气，直接一顿拳打脚踢！
蔡小汀被人踹倒在地上，头都磕破血了也不还手，只顾护着脑袋，眼圈通红的笑着，医药费有着落了。
他觉得还不够，挑衅地怒吼道：“都他妈没吃饭是吗？给我挠痒痒呢？家伙儿会使吗？要真牛逼，甩棍板砖啥的安排上啊？！”
……
“你爸妈在市政干啥工作的？”饭桌上，齐煊有意无意的问。
徐素欣答：“我爸是办公室主任，我妈是市政秘书长。”
“行啊。”齐煊一听，乐呵：“大院子弟，挺好的，你咋寻思就看上这愣子呢？”
“啥愣子？”齐津不满道：“我要坚持读书，高低不得是状元啊？”
徐素欣笑吟吟：“状元会随便挑人家乳腺吗？”
“哎哎，你能不能别提这茬？”齐津脸红了：“我说错话了不行啊？”
齐煊看着这小两口，笑问：“谁追的谁啊？”
“我啊。”齐津大大方方的承认。
“咋追的？”
“霸王硬上弓。”
听到这个回答，齐煊懵了。
徐素欣骂道：“你他妈要死啊，不是你抱着我喊妈妈的时候了？”
“呵呵，你们年轻人玩的真变态。”齐煊笑了笑。
这样也挺好，这臭小子在燕京有了牵挂，也不会嚷嚷着要跑辐射区了。
“我喊你妈，你没喊我爸咋的？我还有录音呢，要不要听听？”齐津斜视过去。
“滚。”徐素欣翻了个白眼。
齐津略显得意，冲着齐煊道：“哥，我跟你说，对待姑娘就得硬气，指不定她们有啥特殊癖好……”
“嗷嗷，我咬死你！”徐素欣捧起齐津的手臂，咔嚓就咬了下去！
“我错了，错了，媳妇，别咬！”
“叫妈！”徐素欣含糊不清的说。
“妈！”齐津无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