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风险（中）
宋倦发着抖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名字，身后江甚虚哭得更加悲伤。
护士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胎儿没足月，产夫又大出血，就算生下来，能活的几率也很小，能保住大人已经是很幸运了。”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护士拿到签名后走了，宋倦瘫坐在椅子上，把泣不成声的江甚虚抱在怀里。
宋国城有心想质问俩人关系，却不是时候，心里烦躁，走到医院外面抽了好几根烟，回来发现手术还没结束。
宋国城眉头紧锁：“怎么还没出来？”
宋倦拉了个过路的护士问，对方说不清楚，他双手握拳，猛捶了下墙。
手术室里，麻醉师在林越腰上脊椎上打了两针，均打不进麻药，林越只觉得身体很冷，像赤身裸体在冰柜里躺着，浑身不住颤抖。
林越的体温开始下降，主刀医生马上让他吸入麻醉，昏昏沉沉中，林越梦到了江臣戚。
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医生急匆匆出来，宋倦和宋国城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宋国城忙问道：“怎么样？”
医生擦了把汗，“生了，是个男孩。”
宋国城和宋倦还没来得及高兴，医生又说：“但孩子很虚弱，先送到观察室观察一段时间，能不能活全看运气了。”
宋国城和宋倦一颗心瞬间坠到了谷底。
宋国城紧张地问：“那小越呢？”
医生神色有些沉重，“我们已经通知血管介入科的医生来了。”
宋国城脸色一变，“现在什么情况？”
“产夫出血量太大，常规的止血方法对他都无效，现在只能采用另一个方案止血。”
话音落地，林越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正在哭的江甚虚看了一眼，诧异地瞪大了眼。
江甚虚结巴起来，“嫂子，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林越面无血色，嘴唇白的吓人，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江甚虚还以为他要进太平间了。
几人一路跟着护士把林越送进血管介入科，大门关上后，江甚虚哭得更加厉害。
宋国城烦躁地说：“别哭了！人还没死呢。”
江甚虚没理他，哭的更大声了。
宋倦皱了皱眉，“爸，你何必迁怒甚虚。”
宋倦抽了张纸巾给江甚虚擦眼泪，宋国城忍不住说：“你们俩现在是在谈恋爱？”
宋倦动作一顿，江甚虚仿佛没听到宋国城的话，抓着宋倦的手帮自己擦眼泪。
宋国城观察俩人，脸色沉了下去，“宋倦，别告诉我你也是同性恋。”
宋倦迟疑片刻，嗯了一声。
宋国城抬手给了宋倦一巴掌。
宋倦的脸几乎是马上红了，江甚虚顾不上再哭，抬手拦在宋倦面前，恼道：“你干什么打人啊！”
宋国城冷冷覷了江甚虚一眼，“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江甚虚梗着脖子，“我就要说，你凭什么打宋老狗！”
宋国城脸色有些难看，“你叫他什么？”
江甚虚回呛，“你听不懂普通话吗？”
宋国城忍着一肚子火气，看向宋倦，“什么时候的事？”
宋倦低头，没有回答。
宋国城面色铁青，“你居然瞒着我和男人交往？”
江甚虚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嫂子可以是同性恋，宋老狗就不行！”
宋国城怒道：“这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江甚虚挑衅道：“你说啊，嗯哼？”
宋国城说不出来，也不想和江甚虚这种毛头小子解释，只好把炮火对准宋倦，“总而言之，我不会让我两个儿子都是同性恋，不管你是认真也好，玩玩也罢，到今天为止，你把关系给我清理干净。”
江甚虚刚要开口，宋倦忽然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宋国城诧异，“你要和我反着干？”
宋倦从小就听宋国城的话，虽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怯懦乖巧，但宋国城不让他做的事，宋倦几乎都不会碰。
但现在居然要为了个男人和他翻脸。
宋倦认真地说：“我喜欢他。”
宋国城漆黑的瞳孔黯了下去，怒道：“你给我闭嘴！”
“宋老头子，你这么担心干什么？”江甚虚插了句话，“我又还没答应和他在一起？”
宋国城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倦，“还是你单方面追这毛头小子？”
宋倦瞋怪地看了江甚虚一眼。
江甚虚只当做没看见，继续说：“你要是再啰嗦，我现在就答应他，让你儿子彻底变成同性恋。”
宋国城还要说什么，江甚虚心里有点烦，忍不住打断道：“行了，行了，我嫂子还在手术室里呢，有什么话下次再说行不行？”
提到林越，宋国城这才噤声，眉眼间帯着怒意，坐到长椅上。
俩小时后，宋倦接到搜救队负责人的电话，搜救一晚上，结果出来了，烧焦的货车里没找到江臣戚，附近找了一遍，也没发现。
江甚虚听到红了眼，说什么也要自己去找，否则他哥要是好好的，让这群人眼拙错过，就真的要上西天了。
宋倦拽着江甚虚不给他去，“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你去就能找到吗？”
江甚虚甩开他的手，“找不到我也要去！”
宋倦拗不过他，只好哄着，“现在太晚了，我明天陪你去找。”
江甚虚知道宋倦默认江臣戚死了，他抹了把眼泪，别开头，“不用，我自己去。”
不等宋倦说话，江甚虚转身走了，宋倦正迟疑要不要追上去，介入科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几名医生和护士推着脸色惨白的林越冲了出来。
其中一名医生紧张地大喊：“让开！快！全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