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我后悔了

    刹那间江臣戚的脸色就变了，他看了眼头顶上的灯，再看了看林越，伸出手，在林越眼睛前晃了晃。

    林越没有反应。

    江臣戚的心凉了一半，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病房里一时间落针可闻，只有江臣戚粗重的呼吸声。

    林越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好一会儿才出了声：“你已经开了灯是吗？”

    江臣戚握紧拳头，片刻才说：“是。”

    林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他抓紧床单，声音有些抖，“我失明了？”

    江臣戚心里一紧，他站起身，说：“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我现在去找医生过来。”

    江臣戚快步走出病房，朝着走廊大吼医生。

    几个小时后，主治医生拿着检查出来的报告，神情严肃，“病人耳后血管破裂有淤血，所以才会导致失明，之前有出现过同样的情况吗？”

    林越的情绪已经稳定不少，他想了想，“之前有过几次短暂性失明。”

    江臣戚拧起眉，“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林越迟疑了几秒，淡淡地说：“混混给你打电话那天。”

    江臣戚怔了下，回响起那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怪不得那天林越会撞了人，原来是因为看不见路。

    当时他还骂林越是不是瞎了。

    江臣戚心里一闪而逝的内疚，他恼羞成怒地说：“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医生责怪地看了眼江臣戚，他只好收声，憋着火听医生说。

    医生推了下眼睛，“这种情况先安排手术，尽快把淤血清除。”

    江臣戚的语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手术后恢复的几率有多少？”

    医生不敢打包票，“即使手术了，也得看神经损伤情况，另外也要排除颅内静脉病变，这个说不准。”

    林越躺在病床上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医生看俩人都绷着脸，他缓和口气，对林越说：“你放心，这个手术我们医院经常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快，别影响肚子里的宝宝。”

    林越听到这话愣了愣，“什么？”

    医生看了看江臣戚，又看了看林越，疑惑道：“家属还没告诉你吗？你怀孕了。”

    林越的脸色瞬间白了，就像被从滑雪场里再摔了一次。

    医生猜想林越作为男的可能接受不了自己怀孕，笑笑没再说话，拍了拍江臣戚的肩，示意他开导一下病人，转身走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江臣戚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你怀孕了，一个多月。”

    林越背后冷汗直冒，他难以相信，“不可能，我吃药了。”

    如果林越没有失明的话，他就能看见此刻江臣戚脸上心虚的表情。

    江臣戚倒了杯水，一口气暍光，喉结上下滑动，“检查结果不会有错，你的确怀孕了。”

    林越想起前段时间胃口不太对劲，他还一度以为是熬坏了胃，没想到居然是怀孕了。

    林越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分明吃了药，怎么可能还会怀孕？

    然而林越一细想就脑袋疼，他深深吸了口气，片刻后说：“孩子不是你的。”

    江臣戚没想到到了这地步，林越还在瞒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林越皱了皱眉，听不懂江臣戚在说什么。

    江臣戚摁住林越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陆叙已经把一年前的事情告诉我了。”

    林越心里像被一把锤子重重砸了一下，险些喘不上气，他脸上不帯一点血色，对不到焦的目光涣散地望着江臣戚的方向。

    江臣戚一提起这件事就来火，“你流产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林越一早把真相告诉他，他们也不至于闹掰，更不会离婚。

    林越闭了闭眼，不吭声。

    江臣戚恶狠狠道：“说话！”

    林越深吸口气，半晌，他用发着抖的声音说：“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要好。”

    他知道江臣戚有多喜欢小孩，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每次看到电视里播放的儿童节目，都会放下遥控，看着荧幕里的孩子笑。

    他怎么忍心让江臣戚体会一遍当初自己在医院独自承受的痛苦。

    江臣戚红了眼，“林越，你真是狠心。”

    林越此刻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失明了，至少不用看见江臣戚的表情，他稍稍平静下来，说：“既然你知道了，应该不会再怀疑我和陆叙的关系，以后别再花心思对付他的公司了，陆叙是无辜的。”

    “他无辜，我就不无辜吗！”江臣戚像个孩子一样耍起脾气，“你把我瞒在鼓里一整年，一句话都不解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林越强忍着翻涌的情绪，他抹了把脸，声音沙哑，“算了，现在争辩这些没意义，反正我们也离婚了。”

    “不可能。”江臣戚突然说。

    林越眉头细微地皱起，“什么？”

    江臣戚低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决绝，“你别期望我知道事实后还会放你走，我后悔了，我要跟你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