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方旗五点钟准时被于含清叫醒，迷迷糊糊地起来自习。
两人自习到出寝的时间，就去吃了早饭。
路上被好几个女生拉住问是不是方旗跟于含清，然后红着脸送祝福。
“这就是校园八卦报的力量。”
于含清拉住方旗的手，冲他眨眨眼睛。
到了教室，难得有人这么早就在了。
他们两个的桌上放着昨晚写的检讨，估计是今天中午要去广播室朗读。
渐渐地，教室里的人多了起来。不少人都围到于含清跟方旗桌边。
“哟，于哥，没发现呢，你们还戴了戒指啊。”
徐城浩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左手，说。
围观的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方旗不是很喜欢被人围起来的氛围，“啧”了一声就埋头睡觉。
“于哥，讲讲呗，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
一个男生起头。
这个提议受到了大家的支持。
“对呀对呀，讲讲呗。真没想过你们两个在一起。”
“你们两个别说还挺般配的。”
“讲一下讲一下，让大家体会一下爱情的美好。”
起哄声接连不断。
“讲什么呢？”
秦琴带着杨维庚挤进了人群里。
“他们想听我跟方旗的恋爱史。但我跟他才在一起两天。”
“两天就两天呗，肯定有暗恋史什么的对吧。”
徐城浩开口。
大家发出一阵“就是就是”的声音。
方旗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装死。
但通过他通红的耳尖应该能看出人还醒着。
于含清也看见了方旗脸红了，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抱歉啊，我觉得这个还是不是很好说。”
于含清抱歉地冲大家笑笑。
大家肉眼可见地失望了。
徐城浩看到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嘟囔了一句“护妻狂魔”，被于含清拍了一下后脑勺。
“好了好了，快早自习了，快回去吧。”
秦琴看了眼钟，冲大家摆摆手。
人群只能散去了。
“你还好吧？”
早自习的时候于含清戳了戳方旗。
“我挺好的啊。”
方旗说，继续刷着题。
“我们两个谈个恋爱还挺麻烦，这么多人要过问。”
方旗没说话。
第一节上课的时候，于含清敲了敲方旗的大腿。
“干嘛。”
方旗头也不回地记着笔记。
“牵手吗？”
于含清去拉方旗的左手。
方旗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话？”
“学生时代的恋爱，不上课牵手有什么意思。”
于含清不由分说地把方旗的左手拉下来，在桌子底下跟他十指相扣。
“我操。你他妈傻逼吧。”
方旗因为没了按着本子的手，字写歪了。
于含清没理他，心情颇好地听着讲。
“方旗，起来回答问题。”
历史老师叫了方旗起来。
方旗想松手站起来，于含清偏不，握的死死的，然后把手放到桌上。
“站起来呀。”
于含清冲她笑。
妈的，神经病。
方旗在心里骂，然后站起了身。
不少同学回头看见他们紧握的手，开始起哄。
“别吵别吵！让方旗同学回答问题。”
历史老师没看见他们的手，一脸莫名其妙地维持秩序。
方旗回答完问题坐下，咬牙切齿地看向于含清。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于含清没说话，得意洋洋地冲方旗挑眉。
手还是没松开。
吃完午饭，午休的时候方旗和于含清就被韩平带到了播音室。
“我从同学那里听说了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
韩平摇了摇头。
“唉，算了，你们要好好学习啊。”
说完就走了。
两人跟播音室的同学说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朗读检讨了。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三三班的于含清。今天我要为我的逃课行为做一个检讨…”
于含清声情并茂地朗读完，轮到方旗了。
“大家好，我是高三三班的方旗。对于逃课行为，我表示非常抱歉…”
相对而言，方旗的检讨就挺干涩无味的了。
“你这个检讨写得不行啊。没意思。”
回教室的路上，于含清说。
“检讨还要有什么意思。”
方旗轻嗤了一声。
“检讨是很有意思的！比写作文有意思多了。你可以写很多东西。”
方旗皱了皱眉，不是很理解。
“你也可以学习名家的写作手法去写检讨啊，特有意思。我上一篇检讨就是模仿叶圣陶的文笔写的。”
“哟，你还挺厉害。”
方旗觉得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男朋友。”
于含清搂住方旗。
“滚滚滚！”
方旗肩上一重，差点摔倒。
两人就这样推搡着回到教室。
到了教室，徐城浩就开始叨叨个不停。
“你们俩这个检讨写得不错啊。方旗没想到也写得这么好！于哥的检讨水平是有目共睹的好。”
“这都是夸耀的资本了吗？”
方旗笑了一声。
“那当然！写检讨是学生的基本素养！”
徐城浩义正言辞地说。
方旗没理他，复习着上午的课程。
下午体育课的时候，方旗坐在场边没参与，于含清在场上打篮球。
“于哥今天表现比之前好啊，是因为对象坐在边上吗？”
一个男生打趣。
其他人开始起哄。
“别瞎说，我打篮球一直很很可以。”
于含清给了那个男生后脑勺一巴掌，但还是看了一眼方旗。
方旗和他对视了一下，红着耳朵转过头去。
“喝水。”
于含清打完下半场，方旗扔了一瓶水给他。
于含清接住，搂过方旗。
“怎么样，我打的还不错吧？”
“就那样吧。”
方旗冷哼一声。
“那肯定是你打的好，对吧。”
于含清笑眯眯地说，顺手揉了一把方旗的脑袋。
“我操！你有病啊！我又要重新扎头发。”
于含清的戒指勾住了方旗的一根头发，方旗的整个发型都乱了。
“哎呀，宝贝儿对不起，不摸你头发了奥。”
于含清从后面抱住方旗。
“别他妈给我瞎起昵称。”
方旗的耳根子红了，叼着皮筋含糊不清地说。
他挣脱出于含清的怀抱，往教学楼走去。
后面的男生们发出一阵“吁”的声音。
“于哥，吃够了恋爱的苦了吧。”
之前打趣的那个男生过来拍了拍于含清的肩。
“你懂什么。”
于含清笑眯眯地看着方旗的背影，然后回头。
“快上课了，回去吧。”
“恋爱使人变傻。”
那个男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收拾起东西走了。
回到教室，方旗正冷着个脸看书。
“宝贝，还生气啊？”
于含清坐下，想去牵方旗的手，被甩开。
“都说了别他妈这么叫我！”
方旗真的有点生气了，拿着书的手都有点发抖。
“好好好，方旗，我错了。”
于含清连忙换了措辞。
“别生气了好吗？”
正好上课铃响了，方旗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就开始准备听课。
于含清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方旗那么生气，就只能好好听课。
下课，方旗去了卫生间，徐城浩转过身拍了拍于含清的桌子。
“你惹方旗生气了？”
徐城浩一副看戏的表情。
“别看我笑话了，帮我想个主意。”
于含清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徐城浩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啧，快点帮我分析一下。”
于含清推了他一把。
徐城浩假正经地咳嗽了两下，开口。
“首先，据我所见，方旗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你又在别人面前叫他宝贝又摸他的头，肯定会让他觉得很丢脸。”
他顿了顿，继续说。
“第二，他脾气一直很不好，所以说你做错一点他可能就会很生气。所以说他刚刚那个态度也无可厚非。”
于含清“啧”了一声，烦躁地揉了一下头发。
“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肯定没有你了解他。”
徐城浩说完就转回去了。
正好方旗回来了，于含清有点尴尬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还生气呢？”
于含清小心翼翼地问。
方旗戴着耳机没理他。
“方旗，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摸你的头，也不叫你宝贝了，可以吗？”
于含清举起三根手指头。
“我发誓。”
“你发誓？”
方旗这才给了他一点回音。
“我发誓。”
方旗勉强松了口。
“随便吧。”
于含清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牵手吗？”
方旗看了他一眼，把手递给了他。
剩下的三节课过得很快，两人吃完晚饭就直接回教室自习了。
教室里没什么人，安静得很。于含清写了一会儿作业就拉过方旗的手开始端详。
“你干什么？”
方旗转头看他。
“没什么，就觉得这个戒指戴在你手上很好看。”
于含清把玩着方旗的手指头。
“你现在很像一个变态。”
方旗笑了一声又回去写作业了，随便于含清怎么玩他的手。
于含清把方旗的每一个指关节都摸了个遍，摸的方旗耳根发红。
“你神经吧！摸我的手干什么。”
“诶，方旗，你想不想要钻戒啊？”
于含清完全没听他讲话。
“干嘛？你要给我买啊？”
方旗打趣。
“肯定不是现在，我还没那么多钱。到以后我们订婚的时候。”
方旗噎了一下，咳嗽了两声。
“我们才在一起两天，于含清。”
方旗和他对视。
“你想那么远干什么？”
“怎么，你没有信心跟我过一辈子吗？”
他怎么能够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么暧昧的话啊…
方旗没忍住，脸又红了。
真的受不了啊。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太早了，我们现在高中都没毕业。”
“时间过得很快的，五六年一下子就过去了。”
于含清牵住方旗的手。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啊？”
操，这人真的疯了。
方旗闭了闭眼。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写作业去。”
方旗红着脸把手抽出来，想让自己集中于作业。
“你脸红什么，畅想未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写作业去。”
于含清撇了撇嘴，也写作业去了。
方旗最近作业都完成的很快，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写完了。
他趴在桌上，思考着于含清说的话。
未来啊，有他的未来。
我还真没想过。
有恋人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一起上大学，考研究生，一起工作，同居，结婚，领养孩子。应该就是这样一个流程吧。
方旗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
那我跟他呢？一起上清华，然后同居，结婚，一直生活到老吗？
方旗在脑内稍稍构想了一下未来的画面。
还挺美好的。
他就这样想七想八，连晚自习下课了都没发现。
“宝…方旗，下课了，回宿舍吧。”
于含清理了理复习的资料，起身。
方旗“唔”了一声，也起身。
两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十月中旬的气温已经低下去了，到了十月底就是要穿棉毛衫的时候了。
“你不冷吗？”
看着只穿了毛衣和外套的方旗，于含清皱了皱眉。
“还好，我没你那么怕冷。”
方旗耸了耸肩。
回到宿舍，两人洗漱完，又自习到凌晨。
这次于含清睡在方旗的床上没被方旗拒绝。
“方旗，我说真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关了灯，于含清从背后搂着他说。
“现在别想这些，想着怎么考清华吧。”
方旗说完，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也是。”
于含清嘟囔着，也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