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方旗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是抱着小黄人睡的。
“操。”方旗骂了一句，红着脸从床上跳起来，像身上沾染了什么东西一样不停的拍着衣服。
这么做也太小女生了吧！方旗一边刷牙一边想，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耳根通红。
他出去吃完早饭，就接到了于含清的语音通话。
“方旗，今天就不出去自习了，我头有点痛。”于含清的声音有点沙哑，估计是宿醉未醒的结果。
“行。你要是头痛的话多喝点蜂蜜水，洗个热水澡会好很多。”方旗拿出作业放在桌上把通话开了个免提。
“知道了。”于含清没有了之前的活力，话语里透露着一股疲倦的感觉，“还有，昨天是不是你送我回来的？”
“对啊。你特别沉，我到家的时候都满头大汗的。”方旗抱怨般的说，“不会喝酒就他妈别喝，不然就是麻烦别人。”
“哎呀，对不起嘛。看在我请你吃饭的份儿上就原谅我呗。”于含清这才稍微有了点嬉皮笑脸的劲儿，“那个小黄人怎么样？晚上抱着睡肯定很舒服。”
方旗喝了一口水，被这句话一惊，呛到了，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谁他妈抱着睡了，我就让它睡我边上。”方旗红着个脸说—要是于含清看到了他这副样子绝对会知道他在撒谎。
“行吧，但是你要对它好一点，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它剪下来。”于含清打了个哈欠，“那就这样，下午学校见。”
“行。”方旗刚说完，于含清那边就挂断了。
他写完作业，往床上一躺，不偏不倚的和小黄人看了个对眼儿。
“靠。谁他妈要抱着它睡。”他嘟囔着，翻过身去背对着它。
下午回到学校，一进教室就看见徐城浩在对于含清叫苦连天。于含清明显是自顾不暇的模样，撑着个脑袋，脸色也不太好。
“方旗！你终于来了。”徐城浩一脸生无可恋的说，“你是怎么做到喝那么多不醉的？我喝了醒酒茶才没有特别头晕恶心，你看于哥，脸色差成什么样了。”
“所以说你他妈能别说话了吗？吵的我头疼。”于含清有气无力的说。
徐城浩连忙闭了嘴。
“多喝啊，我从初中就开始喝酒。”方旗把作业理了理，放在了桌上，“你们不能喝就别瞎喝，不然就是于含清这个下场。”
“别多喝，未成年少喝酒。酒精伤脑，到时候把你喝成个傻子。”于含清揉着太阳穴补充。
“你们两个一人一个说法，我听谁的？”徐城浩坐在那里仰天长啸，“我再也不要喝酒了！”
“没人管你喝不喝，转回去。”于含清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难受的缘故，人也变得没什么耐心，推了两下徐城浩又把他的脑袋掰正。
“你喝水了吗？”方旗看了看于含清，问。
于含清慢悠悠的点头：“喝了，也洗澡了，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很难受。”
“那你就睡觉吧，反正晚自习老韩不管。”方旗说。
“行吧，我睡一觉。”于含清说着趴下了，没过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于是这节晚自习就罕见的变成于含清睡觉，方旗醒着了。
不过说实话，于含清睡觉的时候还真的挺好看的，方旗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方旗的耳朵一下子红透了。他暗骂了一声，掏出手机打游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晚自习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都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但于含清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方旗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喂，晚自习结束了，醒醒。”
“嗯？”于含清从梦中惊醒，睡眼朦胧的看向方旗，明显脑子还在梦里。
方旗的耳朵莫名其妙又红了。
“晚自习结束了，走吧。”方旗为了让他清醒过来，又说了一遍。
于含清伸了个懒腰，揉了一下脸，这才“嗯”了一声起身。
睡了一觉的于含清脸色好了很多，连步伐都轻快了起来。路上还搂着方旗聊着聊那，把方旗惹怒了才收手。
“看你这么会说，应该是没事儿了咯？”回到宿舍，方旗往床上一躺，说。
“好多了，多谢你的主意。”于含清笑嘻嘻的说，“但是我睡了太久了，现在睡不着，你能陪我聊会儿天不？”
方旗神色古怪的打量了他两眼，起身去了卫生间：“随便吧，但你要等我洗澡。”
“行，反正我白天洗过了。”于含清的脚在地板上踢来踏去，发出咚咚的响声。
差不多半个小时，方旗就从里面出来了。于含清也去刷了个牙，然后在床上坐下。
“行吧，你要聊什么？”方旗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于含清向后倒在床上，砸的床垫发出一声闷响。
方旗觉得他有点好笑：“不是你要聊吗？怎么又让我说。”
“那我们就尬聊吧。”于含清说完，笑了起来，“你平时听什么歌？我老是看到你戴着个耳机。”
“我听欧美歌手，不听中文歌。”方旗说，“我什么英文歌都听，反正听不懂。”
“你这人真奇怪，听那么多英文歌英语还那么差。”于含清又笑了起来，“按道理你语感会很好啊。”
“你管那么多。”要不是方旗没有翻白眼这个习惯，这段时间都不知道对于含清翻了多少个白眼了，“而且我现在英语好了很多了。”
“行，你说的都对。”于含清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天花板做手影，搞了个什么飞机大战，“那书呢？你看什么书？我记得你喜欢看小说。”
“科幻小说吧，还有一些散文。”方旗想了一下，说。
“你这跨度还挺大。”于含清用手影表演着老鹰吃小鸡，“你看那么多书，有自己写过小说吗？”
听到这个问题，方旗想到了以前自己写下的东西，笑出了声：“很久之前写的了，初中的时候吧。那时候特别中二。”
于含清听到这个，来劲儿了，关掉手电筒坐起身：“什么小说，给我看看呗。”
方旗想起那些幼稚的星际大战，红着脸偏过头去：“不行。”
“哎呀，我不会嘲笑你的。”于含清笑嘻嘻凑到他跟前，“我那个时候还幻想自己是什么武功大侠呢。”
方旗挑眉看他：“这么听起来你也挺幼稚。”
“对啊，所以说给我看看呗。”于含清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好不好嘛。”
方旗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偏过头去：“不行。”
“好吧。”于含清撇了撇嘴，坐回了自己床位上，又躺下，“那你有谈过恋爱吗？你们之前的学校谈恋爱应该很方便吧。”
“没有。”方旗皱眉，“你是在说我之前的学校差吗？”
不过确实挺差的。方旗在心里默默的补充。
“也不是这个意思。”于含清叹了口气，“我也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我的初恋会贡献给哪个小姑娘。”
“我之前因为一直不谈恋爱，被林跃觉得我喜欢男的。”方旗想到林跃，又笑出了声，“那小子真的很气人。”
“林跃就是那个，之前你带过来参观学校的男生？”于含清又开始玩手影游戏。
“对。”方旗点头，“也是一个跟我很有缘分的朋友。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班。”
“我也跟你很有缘分啊。”不用看于含清的脸就知道他肯定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我也是你朋友，对吧？”
方旗被他逗笑了：“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抽经了？”
于含清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好笑：“靠，可能有点吧。”
他顿了一下，说：“所以你不喜欢男的？”
“你他妈是不是脑残啊？喝酒喝傻了？”方旗被他给气笑了，连骂人的话都不怎么说的出来，“我从认识你到现在，强调了无数次我不喜欢男的，你都他妈听哪儿去了？”
“主要是你看上去就是，不是那种喜欢女生的样嘛。”于含清说，“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又没污蔑你杀人放火的。”
方旗也懒得跟他多说，冷笑了一声，两人就沉默了下来。
过了十多分钟，于含清也没说一句话。方旗走过去看了一眼，他居然睡着了。手电筒的光还亮着，直直的照向天花板。
“妈的，是你说自己失眠的，结果你先睡着了。”方旗笑了一声，关了灯就打算去睡觉。
可是躺了一会儿，又觉得让于含清这么躺在那儿不好，又开了灯，费了半天功夫把于含清挪成正常睡觉的位置，把他的手机手电筒给关了，还给他盖上了被子。
“你要是醒着，绝对会说我是老妈子。”方旗自言自语道，笑了一声，也回床上睡觉去了。
但想到于含清也误会自己喜欢男生，他就怎么也睡不着。
我真的很像喜欢男生的人吗？方旗皱眉，打开相机，从黑暗里看了看自己的脸。就是正常男生的样子啊？他们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男生了？
方旗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所有跟他玩到好的人都会误认为他喜欢男生，而且在他强调多次后依旧怀疑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多年了。
是我头发很长的缘故吗？方旗盯着天花板，想。也不对啊，我们班上之前有一个男生也是长头发，怎么就没人说他呢？
还是我不谈恋爱？但不谈恋爱的男生多了去了，难不成都喜欢男的啊。方旗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结果被子的沙沙声把于含清给吵醒了。
“方旗？你没睡吧？”于含清坐起身问。
“没。”方旗叹了口气。
“哦对了，是不是你把我搬到床上来的？”于含清弯了弯嘴角，“谢谢你哈，你还挺贴心的。”
“别谢我。”方旗有点烦躁，摸了半天烟才想起来自己穿的睡衣，“不行，我还是得出去抽根烟。”
他说着起身，从校服外套里摸出烟盒，抖了抖拿出一根，点着了就开了门站在阳台上。
“又怎么了？我说什么话烦到你了。”于含清皱眉跟过去。
月色洒在方旗身上，衬得他肤色白皙，也柔化了他的轮廓。再加上他手里的烟，整个人有了几分痞里痞气的帅气。
有一瞬间，于含清竟然冒出了想吻他的冲动。
操。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于含清就僵硬的握紧了拳头。于含清，你他妈是直男，你到底在想什么？遇到方旗之后你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你真的觉得我看上去，不是很直吗？”方旗的话打断了于含清的胡思乱想，“所有我的朋友都这么认为。”
“啊？啊。”于含清回过神来，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心虚，“其实，其实还好啊。就是一种感觉而已。”
“你怎么说话结巴了？”方旗打量了他两眼，笑了一声，“睡觉睡傻了？”
“没有。”于含清缓了半天才找回了原来那副嬉皮笑脸的感觉，“要我陪你站一会儿吗？”
“随便吧。”方旗掸了掸烟灰。
两人就这么站着，也没说话。
于含清还在思考自己一个钢铁直男怎么会有刚刚这样的想法。
我居然会想亲一个男生？还是我的朋友！这也太离谱了。于含清偷偷瞟了几眼方旗，闭眼揉了揉眉心。一定是气氛作用，没错，一定是气氛作用。
“走吧。”没过一会儿方旗手里的烟就燃尽了。他拍了一下于含清肩，开门进了屋。
这下睡不着的就是于含清了。
他盯着方旗的背影，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睡觉吧，睡一觉起来就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于含清这么想着，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