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一转眼就到了周五，方旗生日的前一天。
“明天你吃完午饭就出来，咱们俩出去逛逛，行不？”放学的时候，于含清拽住方旗说。
“随便吧。”方旗看了他一眼，“你也别太上心了，就一次生日。”
“每一次生日都要好好过，你这个心态不对啊！”于含清一脸严肃的点了点方旗的脑门儿。
“行行行，你真是老妈子。”方旗无奈的摇头，收拾好书包就回家了。
回到家，方兰应该在房间，许晓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哥，生日前一天快乐！”许晓飞见他回来了，笑嘻嘻的说。
“这是什么说法？”方旗笑了一声，“你不写作业啊？”
“又不着急，明天再写咯。”许晓飞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方旗本想劝劝他，但发现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和于含清待久了真的话会变得多起来啊。方旗扯了扯嘴角，想。
这时，方兰从房间里走出来：“小旗，明天午饭是去外面吃还是在家里吃呀？”
“在家里吃吧，姑，你别太费心思了。”方旗把书包放在书桌旁，说。
“哎哟，这怎么行。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呀！”方兰皱着眉说，“之前都没能给你好好过，今年要好好过一下。”
怎么大家都是一个想法。方旗叹了口气，想。
“行吧。”方旗点了点头，“明天我吃完午饭就要去找于含清，他说要跟我出去逛逛。”
“行，行。挺好的，我们小旗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方兰十分欣慰的说。
方旗笑了笑，没说话，进屋写作业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旗莫名其妙的就醒了。
果然还是对生日有所期待的吗？方旗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准备着去洗漱。
打开手机，都是好友们发来的生日快乐。方旗一个个感谢过后，就没再理会了。
吃早饭的时候，方兰笑眯眯的说：“小旗，生日快乐啊！这么快就成年了，时间过的好快啊！感觉前两天你还是那个晚上不敢一个人睡的小孩呢。”
“我哥不敢一个人睡？”许晓飞带着看戏的眼神看向方旗。
“姑！你别说了。”方旗的耳根通红，埋怨的看了一眼方兰。
“好好好，姑姑不说了。”方兰笑的合不拢嘴，“小旗大了，要面子咯。”
方旗只顾着吃饭，没继续接话。
吃完早饭，方旗写了会儿作业，就接到了林跃的电话。
“旗哥，生日快乐！”一接起来，对面的人就笑嘻嘻的说，“今年不能陪你过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你陪我过还能过的怎么隆重吗？”方旗笑了一声。
“别这么说好吗？我还是陪你吃饭送你礼物的好不好！”林跃说。
方旗笑出了声：“一顿不超过三十块钱的饭和一个价格在个位数的礼物？林跃你可真敢说啊！”
“哎呀别拿我开玩笑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林跃说。
“怎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方旗挑眉。
林跃愣了一下，开口：“哎呀，打听一下我们过上好生活的旗哥生日会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嘛。”
“你别老好生活好生活的，我过的也不怎么好。”方旗说，“就是中午跟我小姑一起吃个饭，下午跟于含清逛街，晚上跟这边的朋友再一起吃个饭。”
“那早上呢？你早上干嘛？”林跃紧追不舍的问。
“早上？早上写作业啊。”方旗说。
林跃“啧啧啧”了几声：“方旗，你变了，你开始热爱学习了。”
“怎么，我热爱学习碍着你考哈佛了？”方旗笑了一声，“你也是个碎嘴婆子。”
“行了行了，不跟你贫了。我过会儿也有事情，就这样吧，挂了。”林跃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旗就一直写作业到方兰来叫他吃饭。
方旗出去，桌子上摆了好多菜，都是方旗爱吃的。
“冰箱里还有个蛋糕，等吃完了再拿出来。”方兰笑眯眯的端上最后一碗汤，“开吃吧开吃吧。”
“哥，生日快乐！还没跟你说过呢。”许晓飞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吃饭了。
方旗简短地“嗯”了一声，也开始吃饭了。
方兰的手艺一直都很不错，方旗吃的也是很满足。
吃完饭，方兰和许晓飞都拿出了礼物。
方兰送的是一件t恤，是方旗最喜欢的牌子的。许晓飞送了他一个游戏卡带。
“你们真的费心了。”方旗收下礼物，说。
“这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方兰拍了拍方旗的肩，“快点来吃蛋糕吧。”
他们把桌子收拾了一通，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蛋糕来。
蛋糕不大，大概也就六寸吧，是很普通的奶油蛋糕。上面插了两块巧克力和一些水果，正中央用果酱写着“happybirthday”。
方兰让许晓飞拉上窗帘，点上蜡烛，然后开始唱生日歌。
“好了好了，许愿吧哥。”唱完生日歌。许晓飞兴冲冲的说。
方旗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许什么愿呢？方旗没什么想法。这些年他许的最多的愿望就是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官方的不要再官方。
一片空白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于含清”三个大字。
想他干什么？难不成许我跟他一辈子朋友？方旗皱了皱眉。这也太老土了。
最后还是以生体健康学业有成作为结尾。
方旗睁眼，吹灭了蜡烛，许晓飞跑去拉开了窗帘。
方旗不怎么爱吃奶油蛋糕，仪式化的切了一块尝了两口就没吃了，倒是许晓飞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蛋糕，方旗给于含清发了条消息，跟方兰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于含清速度有点慢，方旗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他才出现。
“生日快乐啊，大寿星！”他一上来就搂住方旗的脖子，“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方旗被他逗笑了：“我才来这个城市四个月不到，大部分时间还被困在学校里，你问我这个？”
于含清也笑了：“也是。要么我们去抓娃娃？我知道一个电玩城有很多抓娃娃机。”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抓到了都给你，毕竟你是寿星嘛。”
“你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去抓娃娃？”方旗挑眉。
“怎么就不能抓娃娃了？你这叫做偏见。”于含清点了点方旗的脑门，“去还是不去？”
“我生日陪你抓娃娃，真有意思。”方旗笑着摇了摇头，“随便吧。”
于含清叫了辆车，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电玩城门口。
一进门，于含清换了超级多游戏币，就拖着他往抓娃娃区前进。
“我给你剪个小黄人下来好不好？”于含清指着剪娃娃机器里的小黄人说，“这个我很在行的。”
“我对娃娃没什么兴趣，你自己玩自己的吧。”方旗说，“我看着就好。”
于含清撇撇嘴，打开手机相机，对准了小黄人头顶的线。
“为什么要放个手机在上面？”方旗不解。
于含清得意洋洋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样剪的更准，我从网上搜来的，我之前自己试过，确实很准。”
“行，你厉害。”方旗靠在机器上看他操作。
于含清技术真的挺不错的，剪了差不多8次就剪出了一个小黄人。路过的工作人员脸色都不太好。
于含清费劲儿地把小黄人从机器的出口里拖出来，差不多有大半个人那么长。
“怎么样，不错吧？”于含清从小黄人背后探出脑袋来，笑眯眯的说。
方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笑了一下。
于含清后面又去夹了很多娃娃，基本上百发百中，娃娃得有个两大袋。
“我操，你还真有点行啊。”方旗看着拎着那么多娃娃的于含清说，“我帮你拎一袋吧。”
“方旗，你说要不要先回你家，把娃娃放下啊？”于含清有点吃力的说，“有点太多了。”
“我不要那么多娃娃。”方旗皱眉，“你最多给我一个小黄人，就你剪下来的那个。”
“不行，你要都给我拿走。”于含清皱眉道，“今天你是寿星，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喂，这都是你的钱啊，你舍得的啊？”方旗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最多给我一个小黄人。”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于含清败下阵来。
“行吧，给你一个小黄人。我们回一趟小区吧。”于含清把胳肢窝里夹着的小黄人递给他。
两人打了一趟车，回到小区把东西寄存在保安室，已经将近五点了。
“对了，我礼物还没给你。”于含清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盒子，“手表，你打开看看。”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方旗接过盒子，看了他一眼，打开。
里面是一个很精致的表，黑色的，方形的表盘，皮质的腕带。
“很贵吧，这个表。”方旗把它拿起来，前后端详着。
“还好，300多。”于含清笑嘻嘻的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价格之类的。”
“破费了。”方旗说着，把它戴在了手上。挺衬他的，显得他手腕纤细。
于含清端起他的手，“啧啧啧”了一阵：“我的眼光就是好，你看，和你多配。”
“行，谢谢你。”方旗把手抽出来，也不好怎么发火，毕竟是别人送的礼物。
“去哪里吃饭？”于含清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快点选定了，我给他们发定位。”
方旗笑着睨了他一眼：“我像是知道哪里好吃的样子吗？”
“也是。那我们去吃一家烧烤吧，他们家的啤酒超级好喝。”于含清说着，还比划了起来，“不远的，走过去十几分钟就到。我先给他们发定位，他们离得远。”说着就拿出手机来发了两条消息。
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一家中型大小的店。店面打扫的还算干净，但桌面上难免有些油腻。
于含清好像跟这家店的老板很熟，打了声招呼就往里间走去。
“老板说了，这个包厢是专门给我留的，我来了就有。”于含清笑眯眯的把方旗按在座位上，自己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三个人才都到齐了。大家跟方旗说过生日快乐后，就开始点菜了。
“今天我请客哈，给方旗过生日。”于含清笑眯眯的搂住方旗的脖子。
方旗睨了他一眼，没甩开。
“于哥霸气！”杨维庚夸张的说。
几人点了不少东西，烤串儿啊饭啊汤啊得有个五六盘。啤酒都来了个七八瓶。
“你们能喝吗？”方旗看着慌慌张张给自己倒啤酒的徐城浩，说，“别一瓶不到就醉了。这个得有个7的浓度吧。”
秦琴率先开口：“我不能喝，我不喝的。而且我过会儿7点就要走。”
“哎呀，多喝两瓶没事儿，大不了吐了呗。”徐城浩说着，跟杨维庚碰了个杯。
于含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秦琴吃了没多久就走了，剩下三人一口酒一口肉。
徐城浩跟杨维庚一人喝了一瓶半就不太行了，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虾一样，去卫生间干呕了半天，回来喝了两杯醒酒茶才好一些。
“不行了，于哥，我得走了。”徐城浩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妈要是知道我又喝酒，要打死我。”
“于哥我也要走了。”杨维庚也站起身，“未成年还是，少，少喝点酒。”
两人摇摇晃晃的出门，留下方旗跟于含清。
于含清很明显也不行了，才喝了半瓶不到就开始吐字不清了。
“你别喝了。”见于含清又要去拿酒杯，方旗连忙扶住他把他手按下去，“酒量不行就别瞎喝。”
“为什，为什么不行？”于含清打了个嗝，眯着眼看他，“你都喝，喝了三瓶，我怎么就不能喝？”
“因为我比你能喝！”方旗咬牙切齿的不让于含清瘫软在自己怀里，扶着他的肩给他倒了一杯醒酒茶，“快点，把这个喝了。”
“我才不要。”于含清哼了一声，“我就要喝酒。”
“祖宗，我求你了，你坐好行吗？我要出去找服务员打包了。”方旗把他扶正，推到椅子上，然后出门去找人打包。
当他领着人回来的时候，于含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操，你他妈别睡觉啊！”方旗把打包好的东西装进袋子里，推了一把于含清。
一点动静也没有。
“妈的。”方旗骂了一句，艰难的把于含清拉起来，把他的手挎在自己脖子上，半拖半拽的把他拉出了饭店。
夏天的晚上那叫一个热，方旗身上还贴着一个人，搞得他大汗淋漓的。
原来只要十几分钟的路程，方旗硬生生走了四十来分钟。路上还是不是要把自己肩膀上半死不活的人拎起来。
方旗走到于含清小区门口，也根本没精力去保安室拿那两袋娃娃了，拖着于含清进了小区，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记得于含清家住在哪里。
“操，你家在哪里？”方旗拍了一下于含清背。
于含清只是呢喃了几句，又睡了过去。
“操/你妈的，说话！”方旗恼火的把于含清杀了的心都有了，“你这样我们只能在你小区楼下站着。”
妈的，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在生日这天送一个醉汉回家。方旗咬牙切齿的想。
叫了半天于含清都不理他，他只能凭着自己上次来他们家的模糊印象找到了于含清的家，期间迷路了好几次。
在敲门的时候，方旗还是有点忐忑的。不过还好，开门的确实是顾桦。
方旗松了一口气，把于含清递到他手上：“叔叔，于含清喝醉了。”
“啊，喝醉了啊。辛苦你了方旗。”顾桦笑着冲他点点头，把于含清扶进了屋。
“对了叔叔，在保安室里还有两袋娃娃我没有拿上来，麻烦你去拿一下。”方旗说。
“行，知道了。你回去吧。”顾桦说着，关了门。
方旗回了小区，把留在保安室的小黄人拿上，然后就上了楼。在电梯里一看手机，已经9点多了。
回到家，幸好方兰没睡，见到他还过来帮他拿东西。
“今天是不是喝酒了？衣服上一股酒味儿。”方兰掸了掸他的衣服，“还有，这个娃娃哪里来的？你不是不喜欢毛绒玩具吗？”
“是喝酒了，但酒味儿应该是于含清身上的。”方旗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嫌恶的摇了摇头，“娃娃也是于含清硬给我的，我也没办法。”
“那你不喜欢的话就给你弟吧，他缺个抱枕。”方兰说，“还有，过会儿直接把脏衣服扔到脏衣篮，别放在浴室里了。”
“那…我还是自己留着它吧。”方旗咳嗽了一声，抓着小黄人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方兰笑着打量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回到房间，洗完澡，听方兰的话把衣服放在阳台上的脏衣篮里，然后对着那个巨大的小黄人发愁。
该拿它怎么办啊？抱着它睡？方旗想着，摇了摇头。不行，这也太奇怪了。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只能它半张床自己半张床，别扭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