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秘闻
“你，你干什么？”
看着眼前的欧阳玉瑚，陌野忍不住猛地闭上眼睛，还转过头去，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只见欧阳玉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身后的大门给关上了，她身上的衣衫正在一件件的飘落，露出了浑身上下那雪白的肌肤。
这本来就是夏天，每个人都穿的很清凉，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欧阳玉瑚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短短的渎裤。
好在陌野眼睛闭的够快，只看到了那惊鸿一瞥的一抹雪白，然后整个人就背了过去。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欧阳玉瑚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双眼却在不断流泪，伤心的说到：“除了钱，欧阳家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赔给你了，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那就只剩下我自己……”
陌野浑身一震，从欧阳玉瑚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种无助的绝望。
“我……”他犹豫了一下，依然用手挡着眼睛，无奈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就算你要赔，对象也不应该是我，而是我妹妹和婶婶，她们俩才是这件事的受害人！”
听他这么一说，欧阳玉瑚浑身一僵，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红晕。
但过了片刻，她还是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丢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然后穿回自己身上。
听到面前悉悉索索的动静，陌野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所以只好梗着脖子继续说到：“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再好好说话。”
欧阳玉瑚闻言，脸色更红了，就连脖子都出现了一圈粉色。
不过她还是很快胡乱的穿好衣服，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对陌野说到：“好了，你睁开眼睛吧。”
陌野偷偷睁开一条缝，发现欧阳玉瑚果然已经穿戴整齐，恢复了之前那副仙气飘飘的模样，同样偷偷松了一口气，把手放了下来。
这时他想起欧阳玉瑚先前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白色光晕，忍不住心底又是一荡，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怒气。
那可是欧阳玉瑚，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啊！
可是刚才那个动作，却让他心目中某种东西像是“咔嚓”一声碎掉了！
于是陌野忍不住幽怨的说到：“你……为什么要这样？就算你真心想要替欧阳信赎罪，可他毕竟只是你的堂弟，你没必要牺牲自己来保全他这样的混……球。”
欧阳玉瑚脸色煞白，惨笑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其实这件事本来我不该怼外人说的，因为这是欧阳家的一桩丑闻，如果传出去，只会让欧阳家蒙羞。不过事情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说也不行了……”
“好吧，我告诉你，欧阳信其实除了是我的堂弟以外，也是我的亲弟弟，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啊？”陌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欧阳信是欧阳玉瑚同母异父的亲弟弟？那岂不就是说，欧阳信的父亲欧阳进和欧阳玉瑚的父亲欧阳群，两人都娶了同一个妻子，也就是欧阳玉瑚的母亲米洛青？
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而且长安城内，似乎也从来没有流传过这样的传闻！
难怪欧阳玉瑚会说这是欧阳家密不外传的一桩丑闻。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陌野那惊讶到几乎要失控的表情，欧阳玉瑚仿佛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你想的没错，我父亲欧阳群和我堂叔欧阳进，两人都娶了同一个女人，那就是我的母亲米洛青。”
她撇过头，望着破旧的塑料袋封住的窗口，透过来的那一片微黄的光线，目光迷离，仿佛陷入到了某段尘封的记忆之中。
“其实我母亲也是个可怜人，她和我父亲并没有感情，她们是因为政治联姻才走在一起的。”
“可是早在她们结婚之前，我父亲就已经有了一个情人，那个女人才是他的真爱，我父亲甚至因为这件事，曾经和爷爷只见发生过巨大的争执。”
“但后来他碍不过我爷爷的固执和家族的压力，于是只好娶了我母亲，可是他们俩自从成婚那晚之后，我父亲就再也没见过我母亲，他宁愿搬到外面去和那个情人同居，也不愿再回到家里和我母亲假扮成一对恩爱的夫妻。”
“就这样，我父亲和我爷爷再次闹翻，他为了反对家族对他的压迫，甚至偷偷跑到鹰扬军去服役，目的就是为了摆脱爷爷和家族带给他的压力。”
“可是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我父亲在丘陵防线战死，成为长安城顶级门阀当中唯一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家族嫡长子。”
“我爷爷为此大受打击，自责了很久，但就在这个时候，我母亲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原来就是新婚那一晚，她终于还是给欧阳家留下了一缕血脉，而那个孩子，就是我。”
“可是我母亲虽然怀孕了，却并不开心，因为她的丈夫一点儿都不喜欢她，甚至宁愿去战场上送死，都不肯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了这件事，我母亲患上了抑郁症，甚至差点儿打掉了她腹中的婴儿。”
“幸好我爷爷拼命地求她，请她为欧阳家保留下一个种，只要她肯剩下这个婴儿，以后她就是欧阳家的大恩人，不管她做什么，我爷爷都会答应她。”
“母亲很伤心，她不仅失去了丈夫，还被别人当成了生育的工具，所幸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温柔、体贴，细心地照顾她，不断地开解她，才终于让她从这种抑郁中走了出来，而在这段时间里，她也不知不觉爱上了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堂叔欧阳进。”
“等到生下我之后，我母亲感觉自己终于完成了对欧阳家的责任，同时她也向我爷爷提出了一个难题：她要求嫁给我堂叔，继续留在欧阳家。”
“本来按道理，父亲和堂叔自荐是堂兄弟，如果母亲改嫁，这件事一定会成为整个长安城的笑话，欧阳家的名誉也就不保了。可是谁让我爷爷当初答应过母亲，只要她为欧阳家生下直系血脉，无论她提什么要求爷爷都会答应……”
“后来爷爷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这桩婚事，但他同时也提出了条件，那就是母亲必须偷偷地嫁给堂叔，不能讲这件事张扬出去，损害了欧阳家的名誉；同时她还必须断绝和我之间的母女关系，以后在欧阳家，她只能是我的堂婶，而我，只能是她的——侄女！”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保下欧阳信的原因——虽然表面上我从来没有认过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但是在感情上，我知道，我和她之间有着天生的血脉联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失去自己的儿子，更不能对自己弟弟犯下的错误视若无睹……”
“陌野，你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求求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除了让欧阳进坐牢，其他的要求我都可以赔偿给你，不管你要什么，哪怕是……我！”
听完欧阳玉瑚这番又像是倾诉、又像是哀求的话语，陌野也是整个人都呆了。
他没想到，欧阳玉瑚和欧阳信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只能说你们这些有钱人是真的会玩儿！
不过想到欧阳玉瑚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他又忍不住心底一软。
“唉~”他思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也只好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欧阳玉瑚说到：“其实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就算要求，求得也不应该是我，毕竟被欧阳信伤害的人，也不是我……”
说完这句话，陌野就对自己感到一阵深深地鄙视。
他可是承诺过香香和王婶，一定会为她们讨回公道。
可是欧阳玉瑚现在可怜巴巴的这么一求，自己的立场就动摇了，甚至把难题直接丢给了香香和王婶。
陌野，难道你就是这样一个见色忘义、没有担当的男人吗？
可是陌野也很无奈啊！
他虽然早已经在心里把王婶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把香香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可这两人，毕竟从血缘上来讲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可以代替她们向欧阳信讨回公道，但最后她们原不原谅欧阳信，这应该是她们母女两自己的事情，自己确实不应该越俎代庖。
所以他把问题重新抛回给香香母女两，一方面是为了躲避欧阳玉瑚的哀求，另一方面，也是把决定权重新交回到香香母女两的手上。
“我没有错。”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在心底默默地苦笑了几声。
而听到他的话，欧阳玉瑚则是眼神一亮。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取得你妹妹她们的原谅，你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她问到。
陌野心里一沉。
他很清楚，如果让香香她们母女两自己来做决定的话，她们大概率会接受欧阳玉瑚的赔偿。
原因有两个。
一是怕惹麻烦。
像香香和王婶这样的母女，在长安城的贫民窟中是极其常见的。长安城天天跟妖兽打仗，好多精壮男子都死在了战场上，留下的，有很多孤儿寡母，而这些孤儿寡母，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想要活下去就已经是千难万险的事情了，更何况惹到了欧阳家这样的顶级门阀？
其实这件事如果放在别的地方，恐怕香香母女两就算是受了欺负，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毕竟欧阳家这样的门阀，想要对付她们两个这样生活在贫民窟的“贱民”母女，那简直是连一根小手指头的功夫都不费。
如果还想着要闹事的话，也许明天，大家就会在某条阴暗的臭水沟里见到这可怜母女两僵硬的尸体。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陌野的存在，香香她们就算遭到了欧阳信的侮辱，也不敢站出来发出任何声音。
二则是欧阳玉瑚给的赔偿，其实已经算很有诚意了。
7位数以下的赔偿款，随便要求，也就是换句话说，香香她们至少能得到近百万的赔偿。
这对于生活在贫民窟中像是香香她们这样的母女来说，那可是一笔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惊天巨款啊！
很多生活在贫民窟的底层人民，恐怕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更何况拥有它们？
有了这笔钱，香香和王婶完全就能脱离贫民窟，进入到富人区，哪怕不能在富人区生活，也足够在中层阶级比较多的聚集区，买一栋房子安顿她们下半生的生活。
而那样的地方，环境显然要比生活在贫民窟好一百倍、一千倍。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王婶为了香香未来的生活，也会选择向欧阳家妥协，拿到这笔赔偿跟着香香一起搬到贫民窟外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