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祸害
“你也闭嘴！”没想到还不等欧阳玉瑚站出来说话，欧阳破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他不满的瞪了一眼欧阳进，训斥道：“要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会闹出这样的麻烦来？”
说完他又看了欧阳信一眼，叹了口气。
“我本来以为，咱们欧阳家主动和那陌野拉开关系，虽然看起来绝情了一点儿，但也总算是跟他留下了一份香火缘，可没想到，竟被你这个臭小子全都毁掉了，唉，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啊？”欧阳信被他爷爷这番话绕糊涂了。
怎么欧阳家主动找陌野退婚，不是为了羞辱他吗？
咋还反倒变成和他留下一段香火缘了？
这区区一个来自贫民窟的穷小子，有什么资格和咱们欧阳家结下香火缘？
别说是他，就连他母亲米洛青也是一脸茫然，诧异的转过头来望向欧阳破。
这客厅里头，大概只有欧阳破和欧阳玉瑚知道他们当初主动找陌野退婚的缘由，而那欧阳进，虽然能猜到一点点，但毕竟不清楚所有的细节。
欧阳信这下装不下去了，连忙问他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你们主动要和那个穷小子闹翻的吗，姐姐都已经去找他把婚退了，难道你们还想着想着继续笼络他为我们欧阳家所用？”
欧阳破白了他一眼，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欧阳玉瑚则是叹了一声，站起身来。
“我之所以去找他退婚，其实是为了不连累他。”她主动替欧阳破解释道：“我们欧阳家现在四面楚歌，如果他真的入赘的话，只怕他就会成为那些人第一个下手的目标。所以我退婚，不是为了和他斩断关系，相反，我是为了帮他跳出这个圈子，也算是为我欧阳家保留一丝翻盘的希望。可是你倒好……”
说到这里，她也白了欧阳信一眼，没好气的说到：“你现在这样做，等于彻底把他给得罪死了。以后我们欧阳家就算出了什么事，难道你还指望着他继续帮我们？”
欧阳信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嘁！”他不屑的扬起鼻孔，忿忿说到：“就他那样的贱民，有什么资格说帮我们欧阳家？难道我们欧阳家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还能帮我解决了不成？”
他这话说的也不错，如果连欧阳家都无法解决的事情，难道陌野一个贫民窟出来的穷小子还能帮他们解决了？
可是欧阳玉瑚却不这么想。
“你别忘了，他身上可是还有我爷爷传下来的那具王级妖甲！”
欧阳信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更加怒不可遏了。
“你不说还好，越说这件事我越生气！”他跳着脚叫唤到：“那妖甲明明是我们欧阳家的传家之宝，凭什么要交给他一个外人？如果那妖甲在我们欧阳家的人身上，那些人还敢欺负我们，觊觎我们欧阳家的财富吗？”
“说到底，我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夺回原本就属于我们欧阳家的妖甲，然后帮助欧阳家度过这场危机吗？怎么你们一个二个反过来指责我，倒好像成了我的错了？”
“帮助欧阳家度过这场危机？哼，你倒是好大的口气！”欧阳破闻言，也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是在帮我们欧阳家度过危机吗？你这是生怕我们死的还不够快，所以故意给那些人借口，好让他们提前对我们欧阳家下手！”
“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信不服气，涨红了脸问到：“我可是您的亲孙子，您怎么能这样说我？”
“你要不是我亲孙子，我早就亲手把你宰了丢到地窖去喂妖兽了！”欧阳破也是没好气的骂到：“你知不知道那些人之所以现在还没对我们欧阳家动手，就是因为他们还有顾忌。你大爷爷虽然死了，可他是战死沙场，也算是为国殉忠，如果这个时候其他人动我们欧阳家，那就是在跟长安城的所有市民为敌，是在打长安城政府的脸！”
“可你倒好，生怕那些人找不到借口，所以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结果现在好了，你主动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这不就是等于把枪把递给人家，让人家随意对我们欧阳家开火吗？”
“亏你还好意思说是为了欧阳家，你这样的蠢货，我真是恨不得当初就该一巴掌拍死你，面得你给欧阳家带来这么大的灾祸！”
听到欧阳破这番话，欧阳信也是瞬间哑口无言，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惨白。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付陌野，不过是一件小事。
虽然陌野身上有他大爷爷留下来的王级妖甲，但是在陌野真正成长起来，他根本就不是欧阳家的对手。
而且也正好是因为有了这具王级妖甲，才让他有了对陌野下手的理由。
可谁知道，他这么一动手，同时也给了那些暗中觊觎欧阳家的人动手的理由。
他当初可没想到过那么深远啊！
一时间，欧阳信也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慌乱的辩解道：“可是，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啊……我只不过跟黄小胖他们一起，睡了两个妓女，我可是给钱了的。对，对对对，我是给了钱的，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其实他当初就是找人调查过王婶母女两的身份，才决定用这一招来“羞辱”陌野的。
因为王婶是那一片出了名的妓女，只要他们给钱，这件事就顶多算是嫖娼，而不是强奸。
他们虽然是纨绔，但也不是一群完全没有脑子的货，知道长安城的律法严峻，就算是欧阳家这样的门阀，也不是做什么事都可以随心所欲的。
所以他们也特地找了这么个漏洞，就是为了事后能逃脱法律的清算。
但欧阳信还是错算了一点。
“给了钱，就不叫强奸吗？”这时候欧阳玉瑚咬着牙，鄙夷的对他说到：“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别人真的看不透？还有，那个母亲虽然是妓……女，但是她的女儿却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你把人家女儿一起糟蹋了，你以为这件事警察局的人就会放过你？”
“啊，我这……”欧阳信脑门上也不由得冒出一股冷汗。
他们当初确实是一时头热，就把香香也给牵连上了，其实他们是知道香香并非妓女的，但好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聚在一起，又是做那种事，那时候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
等到事情办完之后，他们也没想过其他的后果，毕竟几人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纨绔，有点儿脑子，但也不多，常年享受门阀世家带来的光环，已经忘记了法律对他们带来的束缚。
等到想起这么做可能给自己招来灾祸时，已经太晚了！
“那现在怎么办？”欧阳信一下子就怂了，瘫软在身后的沙发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缩成一团，悔不当初的问到：“现在不做都已经做了，你们不会真的让我去警察局自首吧？”
“爸~”还没等欧阳破那边开口，米洛青就已经受不了了，流着泪为欧阳信求情到：“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再怎么说……他也是您的亲孙子啊！”
“嗐！”欧阳破也是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好几十岁。
“他要不是我的亲孙子，我刚才就真的一巴掌把他拍死算了！”他仰头无语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老泪横流地说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祸害呀！”
“爸。”此时欧阳进也站了起来，走到欧阳破身边。
“要不这样吧，我明天亲自去找那个陌野谈一谈，我们欧阳家愿意跟他和解，不管陪多少钱，我们都认了，只要不让这件事发酵，更不要让警察局的人牵扯进来。”
“对对对！”刚等欧阳进说完，欧阳信就跳了起来，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兴奋地说到：“我们可以找他和解，给钱，只要给钱，他们一定愿意的！不过是几个贫民窟的贱民而已，随便给他们几十万就够了，他们就算做一辈子妓女，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不是吗？”
他的话刚说完，冷不防旁边突然冲出一条人影，啪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欧阳信，你真是恶心！”只见欧阳玉瑚杏眼圆瞪，怒冲冲的看着欧阳信，嘴里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大骂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你犯了错，一点儿也不知道自省，反而还一直口出恶言，开口贱民闭口妓女，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真是太可怕了，有你这样的弟弟，我真是感到丢脸，丢脸！”
说完她扭过头，红着眼飞快的跑出了客厅，一边跑还一边掩着脸，沿路留下一连串低低地啜泣声。
而欧阳信则捂着自己的脸，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欧阳玉瑚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客厅大门口。
见到这一幕，那米洛青也是脸色跟着沉了下来，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一言不发追着欧阳玉瑚的背影跑出去了。
等到两个女人都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三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唉~”隔了许久，那欧阳破也是忍不住了，叹了口气打破沉默道：“玉瑚说的没错，欧阳信，你一天到晚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到处惹是生非，我竟然也没注意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顽劣，看来这几年，我确实是疏忽了对你的管教。”
“要不这样吧，等这件事解决后，你去军队里避避风头。反正你正好也到了服役的年纪，羽林卫那边这段时间不是在招收新兵驻守南山矿场吗？不如你就去那里服役，在你大爷爷战斗过的地方，一边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边也学习一下你大爷爷遗留下来的精神。”
“爸！”没想到这次不等欧阳信开口，欧阳进就已经抢先反对了：“服役是没问题，可是让信儿去南山矿场……这会不会太危险了？毕竟那边刚刚才遭受过妖兽入侵，而且还是三头妖王？”
“有什么好危险的？”欧阳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到：“他大爷爷在那边驻守二十几年，不也都这样过来了吗？而且现在雷铜也助手在那里，要是连甲王都保护不了他，就算待在长安城不也同样是个死？”
“再说了，就凭这臭小子的脾气，他要是留在长安城， 迟早还会给我们招惹来更大的祸端，不把他送去南山矿场，就要把他送去丘陵防线，你觉得我们改把他送到哪边更好？”
听他这么一说，欧阳进顿时哑口无言了。
南山矿场虽然刚刚死了七千多人，但那是因为遭到叛徒出卖，而且有了警惕之后，雷铜率领的羽林卫肯定会更加的加倍小心。
反倒是丘陵防线，那可是真正的“战场绞肉机”，就连他的堂兄欧阳群都曾战死在那里，如果把欧阳信送到丘陵防线去，那不就等于直接让他去死吗？
两害相较取其轻，从欧阳破的决断来看，他还是比较偏向于自己的亲孙子的。
只是一想到明天还要去见陌野那个年轻人，向他低头认错，欧阳进就觉得脑子疼的更加厉害。
他可是堂堂欧阳家的堂少爷，如今仅次于欧阳破的家族二号人物，却要去跟一个贫民窟出身的穷小子赔礼道歉，这种滋味可真他吗的难受！
想到这里，欧阳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时候，他竟冒出跟欧阳破之前一模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当初在生这个祸害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他一巴掌糊到墙上去，让他给自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就在欧阳进心里郁闷，进退维谷的时候，没想到这时大门口突然人影一闪，欧阳玉瑚又俏生生的回到了客厅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