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順水人情
“剛才是不是有事發生？”白馥溜到了裴蔚之身後，伸手戳他胳膊。
裴蔚之看了眼還在場上發揮穩定的沈厲，低頭附在白馥耳邊小聲說：“剛才那個劉茜又來堵門了。”
“啊？”白馥一撇嘴，從兜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還往厲哥身上蹭，幸好小北眼疾手快擋了一下。”裴蔚之一臉不贊同的樣子，“小姑娘家裏好像跟厲哥認識，看樣子對厲哥有點勢在必得的架勢。”
“哦，老腰閃著了啊？”
白馥煞有其事的搖搖頭，手指飛快在手機上打字，發送。
拍攝中場休息時，小北已經準備好了水杯和一個不透明的磨砂小藥盒。白馥見沈厲拿了兩顆藥就水咽下，眼尖的捕捉到一閃而過的藥品。
“是celebrex麼？”
白馥清楚看到膠囊是白黃相間的條紋。看上去就像是celebrex，一種cox-2抑制劑。有鎮痛抗炎作用，常見的用來緩解腰腿疼痛的藥品。
沈厲有些意外，解釋道：“剛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沒事兒。”
白馥不置可否的盯著他，“”
對上她平靜的眼神，沈厲莫名感受到了壓力。趕緊把水杯塞給小北，自己藉口看拍攝效果，心虛溜走。
留下小北一個人面對壓力源頭，被白馥堵住盤問。沈厲下午沒有其他行程，小北很果斷的交代了厲哥行程。
於是，吃過午飯，沈厲莫名其妙被小北帶去了一個中醫骨科醫院。
“誰？”沈厲坐在車裏，一臉納悶的問小北。
小北硬著頭皮回到：“容哥說他認識的一個老中醫，剛好今天人家有空，讓我帶你去看看。”
“又是中醫啊？”沈厲不以為然。
自從那次車禍事故之後，這些年沈厲看過很多醫生，其中有多一半是他的經紀人容繼瑞介紹的。當年那場車後，對於容繼瑞而言也一直是塊心病。只是當時沈厲實在傷得太重，再多的醫生也沒辦法讓他時光倒退回到受傷前。術後恢復不算差，目前腰痛的後遺症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沈厲心裏其實早就不抱什麼希望，只是偶爾看到泳池的時候，會有些遺憾罷了。
小北知道沈厲的想法，勸到：“容哥也是想著你馬上進組，就是保險起見”
“嗯。”沈厲沒再說話。
到了醫院，停車場比醫院大樓要新很多，像是後期補建的。小北轉了一大圈，才找到偏角處一個停車位。兩人剛下車，就能聞到空氣中一股熬中藥的味道，倒也不算難聞。
沈厲帶著口罩和帽子，小北跟在他身邊。兩人走進大廳，裏面人滿為患，窗口排了長隊，全是掛號繳費的人。還有醫護人員穿行其間，大家來回忙碌著，倒也沒人注意他們。
小北看了一眼手機，指了指旁邊的候座區，“厲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掛個號。”
沈厲點頭，擺手讓小北去忙，他就自己在大廳裏轉悠。牆上有醫生簡介，還有不少中醫理療宣傳欄什麼的。看起來，似乎是很厲害的一家骨傷科中醫院。
不一會兒，小北走回來，帶著沈厲也沒排隊等叫號，直接往樓上走。
一邊爬樓梯，小北一邊跟沈厲說：“據說這個柳院長現在已經很少看病了，醫院裏都是他徒弟在出診。這次能讓院長破例給厲哥看病，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繼瑞哪來的這些關係？”沈厲笑著說，“回頭我得請他一頓。”
小北欲言又止，幸好走廊前面就是院長室，他趕緊帶沈厲過去敲門。
“進來。”裏面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兩人推門進去，正對著桌前一位頭髮灰白的老爺子。他穿著白大褂，面色紅潤表情清淡，看著精氣神就利索的樣子。小北一看側面牆上掛滿了錦旗，態度更加敬佩起來。
見兩人進來，老爺子把金絲眼鏡稍微摘下來一些，仔細看了他們一眼。
“您好，柳院長。”沈厲朝人微微躬身，“我是沈厲。”
小北趕緊也跟著鞠了一躬，“柳院長您好，我們是之前預約的他那個，之前，腰部骨折過。”
“嗯，過來先把個脈。”柳院長把眼鏡重新帶好，從抽屜裏拿出一塊乾淨的白布脈枕。
“好。”沈厲應了一聲，走過去坐到對面，伸手將胳膊放好。
柳院長一邊把脈，一邊詢問著沈厲的情況。
“傷很久了吧？”
沈厲語氣淡淡的回到：“九年前的傷。”
柳院長點頭，垂眸看不清表情，只是手指在沈厲的腕上稍微移動著，“挺嚴重的啊，怎麼回事？”
“車禍，做了手術。”沈厲平靜的說到，“腰椎打了六枚鋼釘，固定了三節骨頭。”
“嗯，看著當時恢復的還行。”老爺子抬眼看了沈厲，補充道，“但是你沒好好養，現在又不行了。”
沈厲一噎，抿著嘴老實點頭。
小北在他身後站著，聞言，使勁的點頭。心裏補充道：厲哥就是太不愛惜自己身子，前些年拍戲不顧身體狀況，過度損耗健康。結果腰傷復發，疼得幾乎無法站立，這才不得不息影兩年專門調理恢復。
柳院長收回手，語調平緩的說：“還是仗著自己年輕，在硬撐，消耗氣血比較嚴重。先給你開幾副藥，慢慢喝著調養。再配合針灸理療，疏經通絡，調和氣血。”
聽柳院長的意思，似乎沈厲的腰傷並不是個難治的大事。小北不由得追問道：“柳院長，請問他的腰傷能根治麼？”
“根治？”老爺子風輕雲淡的對沈厲說，“你要是之前能老實養個幾年，倒也不難。現在嘛，先定個五年計劃吧，看恢復程度。”
五年，還要看治療的恢復程度。沈厲一聽就覺得老爺子說的意思怕是根治希望不大。倒也沒有多失落，依舊笑著道了聲謝。
見沈厲沒表示出不能接受的樣子，柳院長對這個年輕人有了幾分好感。寫好藥單遞給他，叮囑道：“去下面一樓藥房拿藥，早晚各一袋。先喝兩個月，兩個月後回來再看。腰疼要做針灸恢復，多少堅持十天半個月的。”
沈厲看兩張單子，一張上寫了一堆中藥名，一張是針灸診方。藍黑墨水的字跡蒼勁有力，頗有幾分柳院長的真人風範。
拿好了藥單，沈厲兩人又謝過老爺子，正準備去取藥，柳院長突然補了一句：“年輕人還沒找對象呢吧？腰傷可要重視啊。”
沈厲：“！！！”
小北：“嗯？！”
“煩請問一句，針灸科室怎麼走？”沈厲目光堅定的問道。
“二樓往北，把頭那間。”柳院長淡定的指了個方向。
“謝謝柳院長。”
等人走了之後，柳院長從抽屜裏摸出手機，戴著眼鏡翻找通話記錄，點了個號碼回撥過去。
“喂，丫頭啊~”
樓下。
“厲哥，你先去，我拿藥。”小北送沈厲到針灸室門口，“我回去就跟容哥說，咱們爭取給田導請上假，每天都來，先紮他半個月的。”
沈厲無奈把人打發走，自己默默進了診室。慶幸針灸醫生也是位上了歲數的伯伯，床位拉上圍簾之後私密性也很好。
一頓操作之後，小北帶著後備箱裏四大袋子的中藥，和神清氣爽的沈厲回了劇組。
沈厲下午走了之後，白馥就跟在田導旁邊工作見習，看他如何抓其他幾名主演的拍攝宣傳照。
“你還能再僵硬一點兒嗎！”田導的呵斥聲回蕩在拍攝場中，“到底能不能行啊？你是不會用臉了是吧！表情！給我該演出來的表情拿出來！”
攝影師原本沉著一張臉，但田導太兇，他只好態度放緩一些，委婉的提醒道：“笑得不太自然啊，來，我們再試試。”
一襲薑黃□□裙的劉茜站在場中，頂著眾人的圍觀老實挨罵。她的打扮十分乾淨，像一朵山林間綻開的嫩蕊小花。然而如此出塵的裝扮，清秀可愛的容貌，卻被她僵硬的面部表情破壞殆盡。
從她上場的第一個動作表情開始，劉茜就不停的在被說。當然，一開始誰都有個適應過程，原本還好，壞就壞在劉茜自己心裡有鬼，總是集中不了注意力，幾次三番表演失敗。說到後面田導脾氣也上來了，罵的非常凶，就，確實還挺難聽的。劉茜也第一次遇到，又是嚇到又是羞惱，整個人情緒就更加崩潰。她又不敢像以前的那些通告，隨便撂挑子走人，於是硬著頭皮想改，表現越來越糟糕。
她當然也想調整，可她做不到。尤其是看到田導身邊那個討人厭的編劇delta，她總覺得delta看自己的眼神充滿嘲諷。而且delta一直在跟旁邊人說話，她就覺得其他人也開始幸災樂禍的看她笑話。
劉茜一邊想著下午沒見到沈厲，又想到沈厲早上為了這個女的當面給她難堪。她知道，這個賤人看自己不爽，一定是說她壞話，不然怎麼誰都在笑她，都沒人幫她說話。
再次被攝像暫停，劉茜漲紅了臉，馬上鞠躬道歉，“對不起，田導。我再試一次，就一次，可能有人看著，影響我發揮了。”
“你是個演員，就是表演給人看的！”田導深吸一口氣，顯然是真動了肝火，“不行就滾下來，我換個人來演。”
劉茜沒想到田導會說換角，臉上頓時閃過驚恐之色。她視線掃向周圍人群，試圖尋找自己的經紀人求助。然而她沒找到經紀人，卻看見delta和裴蔚之在那似笑非笑得古怪表情。
“你在那笑什麼呢！”劉茜終於繃不住，指著白馥罵道，“就你一直搗亂我才拍不好！你有毛病是吧！”
還沒等白馥說什麼，田導頭一個發飆，“夠了。”
田導吼完這句，突然好像就不生氣了，語氣平靜的可怕：“劉茜，你不用拍了。”
這副冷靜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田導是下了決定了，他真的要現場換演員。
裴蔚之擋在白馥跟前，大聲質問劉茜：“我倆在說跟你無關的事情，周圍人都能作證。你自己有問題自己不反省，怎麼隨便逮人就想潑髒水？”
劉茜哪想到裴蔚之居然真當一丘之貉，為了個小編劇跟自己正面起衝突，虧她這幾天還特意對他好臉相迎，真是忘恩負義。
裴蔚之是男主角，在劇組說話更有分量和影響力。花絮攝影老師和裴蔚之的助理楠楠也出聲解釋，表示他倆都能作證白馥沒有故意搗亂拍攝。
“就是她一直看著我笑，還到處跟別人說我閒話。”
劉茜不死心，就要朝白馥這邊過來。半路被助理攔住，後面回來的經紀人也拉住她。
“茜茜！”
經紀人拽著劉茜讓助理把人拉走，又跟田導和白馥陪笑道歉。田導一臉冷漠，還是老樣子直接無視經紀人。白馥倒是客客氣氣得跟經紀人擺手，表示收下了道歉。
那邊劉茜被助理攔著，又看經紀人替她給白馥賠禮道歉，人家還一副理直氣壯接受的樣子，更加來氣。
“我真沒見過你這種小人得勢的樣子！裝什麼裝？”劉茜咬牙切齒得喊，“你別以為你上趕著勾搭倆男主角你就能耐了！做沒做過你我心知肚明！”
“嘿！我媽疼親兒子用你酸葡萄，你算什麼唔？”裴蔚之氣得不行，還沒說完就被白馥伸手捂住了嘴。
白馥擋著裴蔚之，一臉忍俊不禁，“我的好大兒喲~”
見她絲毫沒把劉茜得話放在心上，裴蔚之也放心不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當眾承認‘母子局’，也忍不住朝白馥笑彎了眼角。
最終，劉茜還是沒能鬧過田導，讓經紀人和助理連拉帶勸的狼狽離開了。
現場工作人員短暫的湊了個熱鬧，很快恢復到正常拍攝工作。劉茜的那些話，不僅沒影響到眾人對白馥的看法，反而成了大家對劉茜的一些負面印象，耍大牌，虛假花瓶，沒演技，污蔑工作人員等。
結束一天的拍攝任務，裴蔚之抓了白馥一起回酒店，路上還一直在跟白馥聊這場鬧劇。楠楠也積極加入話題，分享自己搜集到的情報。
“我聽別人說，一開始選角劉茜沒打算來，她當時已經接了個偶像劇的本。後來聽說沈老師定了，她才臨時推了那邊，過來這兒試戲。”楠楠拿出一副刑偵斷案的架勢，開始分析起來，“所以，劉茜就是沖著沈老師來的，她想把delta老師搞臭就故意造謠，讓沈老師以後不跟delta老師太親近。”
“應該是認識的，但厲哥肯定不想跟她熟。”裴蔚之點頭，“她都敢當眾往厲哥懷裡撲，保不准也想造謠厲哥跟她有啥曖昧關係之類的手段。”
白馥看到主創聊天群裏金宇發了消息，轉頭告訴裴蔚之兩人：“確定劉茜不會再留，金宇已經在找其他人了。”
楠楠驚訝：“哇哦，她活該。”
讓她罵我偶像，這就是報應！
隨後楠楠又開始積極研究誰來救場，要演天權派二師姐這個角色，必須得是個美人兒。裴蔚之也幫忙出主意，還有哪些檔期合適又符合角色的明星。白馥也很好奇，於是三個人一路聊到酒店上樓。
裴蔚之順勢就蹭進了白馥的房間，理直氣壯的讓楠楠回去拿劇本。白馥倒也沒不在意，裴蔚之的粘人性格她早就習慣了。
正好打開電腦，例行公事查看今天的消息記錄。有什麼問題或者看不懂的，白馥可以直接問裴蔚之本人。
《除魔衛道》開拍在即，網上的消息一直層出不窮。有不少人出於各種目的，故意散佈一些關於演員的不實資訊。一開始白馥並沒反應過來，只以為是誰見不得旁人好，想抹黑別人來平衡自己。直到有人看不下去給她解釋，白馥才明白原來捏造黑料還能達到“防爆”的效果，劇還沒拍先把路人緣刷下去。
白馥點開桌面上的一個烏鴉圖示，自動彈出了名為“烏鴉高端飲水池”的聊天介面。
黑熊比心：我累了，這已經是今天第五個。附件：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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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我寫了個自動識別馬甲小號的代碼，誰幫我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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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比心：那我去搞個反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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