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浪子回头
不一会便我与张真仁便走到这条街的尽头,一医馆映入眼帘只见那医馆的门框上方牌匾上赫然写着济世堂三个大字。
门两旁还有一副对子,左边写的是宁可架上药生尘,右边则是但愿世间无疾苦。
我对张真仁使了个眼色,张真仁立马捂着肚子苦痛地呻吟起来,就这样我扶着他进了济世堂。
刚过饭点,前来看病抓药的人不是很多,跑堂的伙计见张真仁龇牙咧嘴,痛苦不堪的样子赶忙跑过来帮扶着。
那伙计安顿我俩坐下后说道:“请二位稍等,我去叫我家掌柜的”。说罢那伙计快步走进后堂。
不一会,后堂走出一年轻人,想必就是李怀玉了,李怀玉见张真仁捂着肚子痛苦的样子开口询问道:“这位大哥,可曾吃了什么东西?”,张真仁刚想回话,被我抢先回道:“大夫他疼的说不出话了还请先给他诊脉吧”。
李怀玉听后用手搭在张真仁的手腕上开始了诊脉,只见李怀玉眉头紧锁随后又恢复了自然,随后笑着对我俩说道:“没什么大事,这位大哥腹痛只是受凉了,待我给你写个药方吃个几服药就会好的”。
说罢,李怀玉起身就要走向柜台写药方,我“噌”的一声站起身伸手拦住他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不劳烦你了,他的腹痛是装出来的”。
听我那么一说李怀玉的眼睛刻意逃避我的目光,接着我大声质问道:“方才你为他诊脉明明诊断出他没有得病,可为何要给他开药方?”
面对我的质问李怀玉想要逃避,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道:“今天这个事,你不说明白我就去报官,这庸医治病也是要吃官司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引的前来抓药看病的人都聚了过来,李怀玉见人越聚越多一把甩开我的手逃似的跑回了后堂。
此时走来一位老者,自称是这儿的管家,那老者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二位小哥,请息怒,可否给老朽一个面子还请后堂一叙”。
见老者十分客气于是我们二人便跟着他走进了后堂,穿过两边满是草药的货架来到一处客厅,只见那李怀玉正高坐厅堂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见此情形,我没好气地对老者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那老者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枚金元宝递到了我的眼前,“还请两位小哥不要为难我家少爷,刚才之事我代他向你们二位道歉了”。
说着那老者对着我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张真仁开口道:“老人家,那么维护你家少爷作甚,你难道不知道你家少爷胡乱给病人开药方?没病也给人瞧出病?医德低劣,与那庸医无异!”
李怀玉听到张真仁在骂自己,再也坐不住了,放下茶杯快步走上前与张真仁对视着,眼看两人要动手老者急忙把李怀玉拉开。
李怀玉满脸不服地喊到:“福伯,你放开我,我今天非得要教训一下这老家伙”。
张真仁听到李怀玉骂自己老家伙也是不客气地回怼道:“你这个毛头小子!你爹生前行医治病,积德行善,到头来,你爹积攒的阴德全被你给败光了!阴德败光,这医馆名声马上也要让你给毁了!”
李怀玉听后安静了下来也不闹腾了,那名叫福伯的老者也劝说道:“少爷啊,那位小哥说的有理啊,老爷生前积攒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倘若老爷在九泉之下得知,也不会安宁啊!以后别干这丧良心的事啦!”
此时的李怀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那低着头盯着地板一言不发,福伯叹了口气道:“唉,前几年少爷染上了赌博,经常去豪赌,慢慢地输光了生前老爷积攒的积蓄,还欠下了不少的外债,为了偿还这些债,不得已才在那些来看病抓药的人身上做了点手脚。
得小病的说成大病,一副药就能治好的分成三副药,不过我们少爷从来没治死过一个人啊,这几年外债还的差不多了,少爷也发誓以后不再赌博了,而是专心地医治病人”。
我听后感慨地对李怀玉说道:“医者本是治病救人的圣人,如若被利益蒙蔽了双眼,那不成了取人性命的刽子手了吗?”
“久闻你爹治病救人,乐善布施,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怎么他儿子是这副德行?”张真仁嘲讽道
李怀玉被张真仁说得面红耳赤,冲进里屋,拿出一把匕首,把自己手放在桌子上说道:“都怪这只手,当初就该把你砍下来!”说罢,便向自己的右手砍了下去。
我们三人急忙上去劝阻,但还是晚了一步,随着李怀玉“啊”的一声他那右手被砍的血肉模糊,骨头都露了出来,李怀玉也被疼得晕了过去!
我急忙扶住李怀玉对福伯说道:“快,快去准备一盆清水,白布条,草木灰,针线,烈酒,和蜡烛”。福伯听后一路小跑地去找东西去了。
“老张,搭把手帮我把他抬到床上去”。我着急地对老张喊到,我俩把他抬到里屋的床上,不一会福伯拿着所需的东西跑了过来,我接过东西让福伯在一旁等。
我开始紧张地给他做手术,张真仁在一旁辅助我,先往他手上倒了点烈酒给他杀菌,随后取草木灰止血,银针过火消毒,开始接他的手筋……
忙活了一个时辰,我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道:“可算把这小子的手保住了”。
福伯赶忙上前询问,我如实答道:“还好砍的不算深,这手是保住了,但没有个三五月恢复不了”。
福伯听后不停地对我说着感谢之类的话,我摆摆手说道:“我也是一名医者,医者哪有见死不救的”。
张真仁站着床边朝我俩喊道:“哎,哎,这小子醒了”。我问李怀玉感觉怎么样,李怀玉只是龇牙咧嘴地说了个疼。
“能不疼嘛,手上的经络那么多,你再砍深一点你那手可就废了,一个大夫最重要的就是手,没有手你怎么给人诊脉?没有手你怎么给人手术?没有手你怎么给人写药方?”我有些生气地说道。
李怀玉听后并未做声,而是羞愧地把头转到了一边。张真仁见状安慰道:“小子,你能举刀自残就代表你有做个好大夫的决心,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啊,改了不就完了嘛,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一旁的福伯也应声附和道:“是啊,这小哥说的对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啊,少爷,以后咱好好地经营济世堂”。
李怀玉此时躺在床上,想起了父亲生前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这做人啊,要行的端,做的正,我们是学医的更应有仁心,对每个来看病的人都要负责,开的每一味药都不能有丝毫差错,与病人做手术更不得有半点马虎……”
又想起前些年干的那些混蛋事,险些把父亲苦苦经营了一辈子的医馆给毁了,现在医馆的名声也危在旦夕,想到这李怀玉懊悔不已,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治病救人,绝不再干那害人之事!
我们三人全然没注意到他的泪水已打湿了枕头。
见他沉默不语,我转头对福伯交代道:“福伯,多注意你家少爷的伤口,每日用少许烈酒擦拭,勤换布条以防伤口恶化,在他手未痊愈之前,不可让他右手使力,痊愈后还需多做些抓握练习”。
福伯听后连连点头,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便向福伯抱拳辞行。福伯见我二人要走,赶忙拦住我们又从袖中掏出那枚金元宝并恳求我们收下,眼看福伯要给我们跪下,我也只能收起了那金元宝,福伯见我收下了,便不再阻拦我们离开,而是跟在我们后面,把我们送出了济世堂。
出了那济世堂,天也快黑了现在有钱了准备找个客栈好好洗个澡睡个好觉,明天一早离开这儿。
我二人在街上找着客栈,张真仁突然问道:“你说那李怀玉,会痛改前非吗?以后会像他爹一样做个行善积德的好大夫吗?”
我扭头看着张真仁回道:“李怀玉以后可能还会赌博坑害病人,也可能会像他爹一样做个好大夫,凡事都有两面性。但从他断手明志的举动来看,大概率会成为他爹那样的好大夫,这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张真仁笑了笑指了指头顶道:“天知道!”我抬头看了看天,笑着说道:“是啊,人在做,天在看!”
不久我与张真仁便走到了一家客栈,抬头看了看招牌“悦来客栈”我对张真仁说道:“老张就住这吧”。
说罢我俩便往里进,那客栈冷冷清清,并无客人,只有掌柜的在柜台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几个伙计在擦桌子。
掌柜见来客人了亲自上前笑脸迎接,但走近一看我们这寒酸样,立马换了副嘴脸道:“去去去,哪来的要饭的,出去,出去!”
我一边暗骂这老板狗眼看人低,一边从怀里掏出那枚金元宝,那金元宝金光闪闪,一下子就把老板看愣住了。
老板随后又换了副笑脸赔不是道:“哎呦,两位客官,我是狗眼看人低,您二位权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 。我没有和他计较刚才的事,“准备一桌好菜,一壶好酒,开两间上房,准备点洗澡水,我们吃完就洗”。我冷冷的说道,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掌柜,我自然不能给他好脸色。
累了一天了,与张真仁吃完饭便早早回客房洗澡准备休息了,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想着李怀玉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生怕他还是死性不改,继续做那些坑害人的营生,想着想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