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全面战争
“亏塞斯大人会很乐意听到这个消息的。”
昆斯维尔戴上头盔，向索磊深深鞠了一躬。
“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三川城的废墟上，尊敬的索磊领主，我们的盟友。”
签订完盟约的协议后，昆斯维尔怀揣着带有永夜港印章的红戳信封离开了城堡。
返程的队伍行进至松针林的一段偏僻地带时，狼骑小队的副官缓慢靠近了昆斯维尔，他确定护送的士兵无法听到两人的谈话后，低声向昆斯维尔询问到，“昆斯维尔大人，我有些疑惑，这帮家伙的傲慢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在面对中立教派的时候，歧视和贬低几乎成为了他们的共识，在这种本就不利的情况下，难道真的要将中立教派的未来维系在同永夜港的一纸协约上吗？”
“不全是。”昆斯维尔低声回应说，“在彻底吞并北风谷城前，我们必须确保不遭受其他城邦的干预，北风谷城的残余势力绝对会向三川城请求帮助，而以正义自居的最高议会自然不会拒绝，边界的驻兵随时可能通过南河谷地区向重山丘陵进军，但是，如果有永夜港的协助，三川城断然不会轻举妄动，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消化完北风谷城的残余势力后，我们就有足够的精力去对付其他城邦。”
“昆斯维尔大人，北风谷城一战，邪神爪牙的确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伤亡也不容忽视，原有的二十头邪神爪牙，现在只剩下十五头，我们的狼骑部队也同样损失了大半，要对付装备和实力更加精良、优越的三川城，恐怕，我们会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副官面露难色。
昆斯维尔“哼”了一声。
“这更加说明了同永夜港结盟的必要性，只要永夜港能够攻下岩城，我们双方的联盟在面对三川城时，自然会占据更多的优势。”昆斯维尔瞥了一眼护送他们的士兵，随后用更低的声音说到，“放心，亏塞斯大人绝对有他的考量，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服从而已。”
“可是，昆斯维尔大人，我还是担心永夜港会背离我们的联盟。”
“不必太过担心，永夜港比我们要更加重视这个机会，一旦他们陷入‘泥沼’，就不可能再脱身了，至于如何使他们心甘情愿地进入泥沼，进攻三川城必然是最为重要的一步。”昆斯维尔看着从松针林的遮蔽下逐渐显现的港口。
“安静，前方就要抵达港口了。”
片刻后，怒涛号驶离了永夜港，向霍斯特港归去。
永辉城堡的议会大厅内，随着月栖木制作的大门缓缓关闭，争吵声顿时此起彼伏，权臣和高阶贵族们各持己见、争论不休，索磊并没有制止他们，尽管索磊有权做出任何决定，但他仍需要听取不同的意见，城邦的兴衰永远不是靠个人就能决定的，索磊从他父亲身上学到了很多，包括这点。
“我们不应该轻信中立教派，那帮卑鄙的低劣者所说的话，在此之前，他们只是生活在地下的异族，尽管他们摧毁了北风谷城，展示了足够的实力，但我不认为他们能够信守承诺。”一位留着灰白胡须的年迈男子说到，他的穿着打扮同样华贵，但风格偏老式。
“你的看法太过片面，那个低劣者说的没错，我们不必去顾忌泥沼镇，泥沼镇的统治者不会轻易派兵离开山岩小径的，而三川城，同样不会因为我们进攻岩城而放弃对付中立教派，即便是各种考量下，这都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们决不能轻易放弃。”另一位看起来稍显年轻的贵族回应到，上衣领口反射着光亮的时髦甲片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哗啦作响。
“但我们并不了解他们，甚至连他们的领主都没见过，仅仅是一个狼骑兵，一个连身上装备的盔甲都不愿清理擦拭的邋遢家伙，就可以代表他们整个中立教派吗？”
“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低劣者独自一人来到永辉要塞，面对整个永夜港的高阶贵族时没有表现出丝毫胆怯，我相信，他绝不简单，同样，中立教派也绝不简单，我们的确需要提防，但这也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永夜港的陆地领土实在是太过狭小了，难不成我们得一辈子用欺骗和偷窃的方式去获取那些烂地吗？”
“要是出现任何变故，可能永夜港的土地都会葬送出去，你们这帮家伙能担得起后果吗，在他们将消息带回中立教派前，我们还有机会能够弥补。”
“机会永远不会留给懦夫！”
“你们的提议会让永夜港陷入危机！”
… …
索磊从王座上起身，“安静。”他说到，尽管声音并不大，但足以令喧闹的议会大厅彻底安静下来。
“这里是永夜港的议会大厅，不是外面的菜市场，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永夜港的贵族与权臣。”
索磊慢慢踱步到艾格思的头颅前，蹲下仔细看了几眼，随后一脚踹开了头颅，黏糊的血液和污秽的液体沿着头颅飞旋的轨迹滴落在地，头颅打着旋儿，在地上快速翻滚，直至撞上墙壁，留下一道深黑色的印记。
“我知道，你们中的一部分人是坚决反对结盟的，我也相信，你们有足够的理由去反驳，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个机会，而且，是难得的机会，我们没理由放弃，要想实现永夜港的中兴，我们必须把握好任何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布满尖刺的玫瑰，只要能得到它，即使付出些鲜血的代价又算得上什么。”
索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阶贵族和权力重臣们。
“我们的确不了解中立教派，但我相信，仅凭他们，是无法掀起风浪的，永夜港在父辈们呕心沥血的经营下，已经发展了上百年，而现在，我们拥有整个新多兰大陆上最为顶尖的舰队，我们的士兵骁勇善战，我们的人民勤劳勇敢，我们的城邦富足丰饶，我想，永夜港，还有曾经历任领主们所等待的，就是这次机会，就是这场联盟。”
索磊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再次看向身后的高阶贵族和权力重臣们。
“所以，我认为，永夜港与中立教派的结盟，绝对是利大于弊的，那现在，还有人持反对意见吗？”
寂静无声，也代表着默许，永夜港与中立教派的联盟，真正意义上的生效了。
“以永夜港的名义，传我的命令，全境进入战备状态，所有成年男子，只要能拿得动武器，即刻编入军队或者后备役，密切关注边界的异动，一旦中立教派向三川城发起进攻，我们的部队就立刻进军岩城。”
“岩城。”索磊低声喃语。“这一天我可等待太久了。”
两天的时间，永夜港签发的机密文件便由信使传递到了版图的各个聚集地。
在永夜港与岩城接壤的南部边界，乱石山岩的聚集地，思索斯特小镇收到了主城签发的文件。与其他接壤岩城的聚集地所不同的是，乱石山岩的地貌以裸露的红土基岩为主，极度贫乏的土地难以供给草木的养分，致使整片区域内仅有几处小范围的林地，为了争夺稀缺的资源，思索斯特小镇与岩城的地陡部落间爆发过数百次冲突，双方的积怨早已根深蒂固，但由于地处偏远，思索斯特小镇的资源诉求总是被主城所忽略，导致这场旷日持久的冲突中，思索斯特小镇始终处于劣势。
但这次，局势彻底迎来了转机。永夜港计划以乱石山岩为首要目标，实施对岩城的入侵，为此，索磊领主特意增派了大量的物资，以确保取得首场战役的胜利。
思索斯特小镇的领主召集了全体镇民，在小镇的议会大厅内，领主传达了索磊领主的指示，德拉——思索斯特小镇的护卫队长——被任命为执行此次入侵计划的指挥官，在他的组织下，思索斯特小镇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组建起一支上百人的队伍。
针对地陡部落的入侵计划，正式启动了。
位于乱石山岩的北部、因开采矿石而几乎挖空的隐蔽山洞成为了极佳的训练场，士兵们在德拉的带领下进行着训练，尽管木制的刀剑并不致命，但德拉几近严苛的训练方式，仍旧使得这群年轻的士兵们伤痕累累、怨声载道。
小镇上仅有的两间铁匠铺也开始夜以继日进行锻造作业，永夜港增派的物资里，并没有成品盔甲，主要以精炼铁矿石为主，永夜港对士兵的挑选有着极为严格的标准，但现在，只要你已成年，能拿动武器，就得编入作战的队列，而那些成品盔甲则由于过于臃肿，并不适合新招募的士兵，工匠们只得重新锻造。
思索斯特小镇的战前准备在暗地里悄然进行着，地陡部落对此毫无觉察，他们为对方在这段时间内所表现出的安稳感到诧异，甚至认为思索斯特小镇的领导者们已经放弃了占领乱石山岩的计划。
时间飞速流逝，春季到来的气息逐渐遍布整片新多兰大陆。
万物复苏的季节，将寒风与飞雪的痕迹彻底掩盖，送来大片翠绿与新颜，但对于北风谷城的残余势力来说，这与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中立教派在稳固了北风谷主城的统治后，随即对境内的残余势力进行了大规模的围剿，北境部队返回北境聚集地途中，在一处山谷地带遭遇了中立教派的伏击，历经长途跋涉的北境军队无力应对邪神爪牙与狼骑部队的进攻，几乎消亡殆尽，而南河谷的部队，则因时间上的误差，幸运地错开了伏击，军队主力得以保留，但在后续的交战中，缺乏重型火炮的南河谷守军仍无法遏制邪神爪牙的进攻，同样伤亡惨重。
南河谷残部只得向三川城请求支援，宽厚仁慈的卡泽安领主说服最高议会接受北风谷城的难民，并承诺帮助南河谷部队夺回北风谷城，三川城紧急增派军队向边境集结，但面对未知的强大生物，三川城军队不敢贸然向中立教派发起进攻，只得修筑工事，暂时维持对峙的局面。
在此期间，亏塞斯利用金钱、权力及物资对北风谷城的普通民众施以威逼利诱，迫使他们臣服于中立教派的统治，在亏塞斯的掌控下，中立教派的部队得到扩充，人数逾三十万之众。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后，中立教派向三川城发起了进攻。
与此同时，永夜港与岩城间的战事也随之敲响。
原本平静的新多兰大陆，几乎在一夜之间，爆发了全面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