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逃离战场
伊莱斯与两位佣兵被分开关押在特制的移动牢笼中，按照亏赛斯的指示，他想要这三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亲眼见证北风谷城的覆灭，牢笼放置在靠近第二道防线的一处山坡上，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前沿战场。
随着邪神爪牙加入战局，北风谷城的前沿防线遭到了难以想象的破坏，这种类人生物行动迅捷，力量强大，铁制尖笼和围栏几乎成了摆设，完全起不到任何阻挡的功效。
局势瞬间形成倒置，北风谷城的军队不得不再次退守旧城区，试图用复杂的建筑作为掩体，束缚住类人生物的行动，以此进行反击。
但事实证明，这种策略根本无法奏效，类人生物能够轻易地跃上数层高的建筑，就连逼退了巨狼的弩箭都难以精准地命中它们，为了防止战火漫延至新城区，豪森和罗斯两位上校不得不下令最大可能去拖延邪神爪牙的进攻，必要时，甚至不惜牺牲士兵的生命。
邪神爪牙加入战场的消息火速传递到昆克城堡的机要处，从前线退下的士兵们尽可能真实地向指挥官们描述着这种生物，但无论怎样解释，高阶贵族们都无法相信有这样的怪物存在，只有洛威尔将军在得知消息后，匆忙赶往了上城区的城墙，那里是架设烈焰投掷装置的地方。
“还要多久，我已经给了你们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坎莱普催促着工匠，看到老伙计匆匆赶来，坎莱普立刻意识到前沿阵地肯定发生了变故，他向身旁的护卫要来望远镜，看向硝烟弥漫的旧城区，士兵们仍在奋力厮杀着，但敌人却不是狼骑士，而是某种从未见过的生物。
“老伙计，我们的猜测没错，怪物就是中立教派的。”洛威尔将前线的战报塞到坎莱普手上，又立刻转过头去看了眼放置在身旁，巨大的类似于投石机的金属装置。
“烈焰投掷装置架设得怎样了？”
“报告将军，基本已经布置完毕，工匠们正在配置火药，这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离洛威尔将军最近的一位工匠回答到。
“很好，让所有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新城区，烈焰投掷装置随时准备启动，给那些怪物尝些苦头，让亏赛斯也尝尝烈焰投掷装置的厉害。”洛威尔将军下达了全体撤退的指令。
旧城区的士兵开始迅速撤离，随着最后一支队伍撤回新城区，数十架烈焰投掷装置开始点燃火油、填装火药。
沉闷的轰鸣声响起，硕大的火球从烈焰投掷装置上弹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窜向云层，随后从天空中坠落下来，有如火山爆发般，撞击至旧城区，火球轻而易举地摧毁了坠落点附近的所有建筑，紧接着，火球炸裂，深黑的浓雾升腾而起，裹挟着巨大的气浪和爆裂的金色火焰，瞬间就将残余的建筑废墟融化成流动的烧制土，甚至引发了大地的颤动。
烈焰投掷装置接连不断地向外发射着火球，爆炸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旧城区，就连强大的邪神爪牙也难以幸免，燃烧的金色火焰吞噬了它们的身躯，巨大的滔天气浪将它们的血肉撕裂，爆炸结束后，邪神爪牙就只剩下几根还未完全粉碎的骨头和几块飘荡在气浪中烧焦的烂肉。
邪神爪牙开始撤离旧城区，逃出爆炸的范围。
反击仍在继续，工匠们调整着烈焰投掷装置的发射角度，火球坠落的位置向中立教派的阵地推移而去，震荡的气浪裹夹着细碎尘土，弥漫的烟尘丝毫不亚于一场小型沙尘暴，将中立教派后方营地全都笼罩其中。
前线退下的信使一波接一波地汇报着前沿阵地的战况。
“亏赛斯先生，烈焰投掷装置对我们的部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损失惨重，就连邪神爪牙都难以应付，它们已经撤退到营地后方了。”信使气喘吁吁，手里捏着数封信纸。
“我还以为邪神爪牙会始终听命呢，看来它们比我想象中要更有理智些，传我命令，让所有部队后撤到安全区域，我事先派出的小队应该已经通过环形山上的密道进入北风谷城了，只要他们破坏了烈焰投掷装置，部队就能再度发起进攻，烈焰投掷装置是北风谷城最强大的武器，只可惜，它也是最后的防线了，让前线的指挥官们注意，只要烈焰投掷装置停止运行，就立刻集结部队进行反攻。”亏赛斯拍落肩上的尘土，将一粒石子精准地掷到地图上昆克城堡所在的位置。
“遵命，亏赛斯先生！”信使回应说。
亏赛斯冷冷地瞪了信使一眼，“我现在是中立教派的领袖，你那过时的称呼该改改了，不仅是你，还有其他人，中立教派的所有教众，听明白了吗。”
“遵，遵命，亏赛斯大人！”信使赶忙鞠躬道歉，余光中，他瞥见营地的角落里，威斯克，这位中立教派长老会的领袖，正静静地躺在狼皮椅上，默不作声。
中立教派的部队开始撤离前沿阵地，而关押在牢笼中的伊莱斯三人则被遗留在山坡上，他们知道战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那些从天而降的硕大火球甚至消灭了好几个邪神爪牙，中立教派已经顾不上他们了，但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火球逐渐逼近，在牢笼附近坠落，爆炸的烈焰瞬间吞没了牢笼，强劲的气浪甚至将牢笼完全掀翻过来。
更多的爆炸接连来袭，伊莱斯被强劲的气浪从牢笼底部的空隙中掀了出去，他一头栽到沙土上，又被气浪掀了起来，整个人都被埋入了沙土中。
火球坠落的位置继续向后方推移着，爆炸的声响越来越远。
伊莱斯挣扎着从沙土下爬了出来，即使有着皮甲的保护，但他的身上仍新添了大片伤口，但所幸并没有致命伤，在不远处火球爆炸产生的坑洞边，伊莱斯找到了蕾娜，游侠非常虚弱，她手臂被火药炸开的岩石划出了道极深的伤口，鲜血正大片流淌着，伊莱斯只得撕下部分皮甲，简易地包扎了几圈，尽管暂时止住了鲜血，但伊莱斯很清楚，如果长时间没有处理伤口，那蕾娜的手臂肯定是保不住的。
蕾娜恢复了些意识，她伸出手指，吃力地指向附近的另一个坑洞，伊莱斯看到坑洞里破碎的牢笼，还有具残缺的焦黑尸体，即便面目全非但仍能依稀辨认出，那是野蛮人战士。
“蕾娜，现在没时间去哀悼了，不管北风谷城最后到底能不能取得胜利，我们都得赶紧离开这里。”伊莱斯搀扶起蕾娜，向着利维坦石路的入口处走去。
中立教派所占领的区域彻底陷入混乱之中，大地满目疮痍，遍布着烧焦的残骸与破碎的盔甲，伊莱斯与蕾娜躲入附近的果园，这些栽种在旧城区外围的果树正值结果期，繁茂的树叶与硕果层层叠叠，隐蔽了逃亡者的行踪。
他们一路向前，在即将离开果园时，他们遭遇了一头巨狼。
这头巨狼正趴在灌木丛中，在巨狼身旁，是早已死去的狼骑士，狼骑士所装备的重甲碎裂了大片，半边身子不翼而飞，伊莱斯不确定这个家伙到底是死于火球瞬间的丧命还是失血过多，但如果是后者，那这个倒霉的家伙在临死前肯定遭受了不少痛苦。
巨狼的状态看起来并无大碍，但似乎被强大的爆炸所波及而显得有些呆滞，它的舌头耷拉在嘴边，双目无神，即使已经发现了伊莱斯，但这头巨狼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举动，伊莱斯试着靠近巨狼，他了解斑狼的习性，或许同为狼类，除了体型与样貌外，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多不同。
伊莱斯尝试着抚摸了下巨狼背部的毛发，巨狼没有反抗，伊莱斯继续轻柔地抚摸，直至巨狼的脑袋，巨狼轻快地摆动起尾巴，这是表示友好的信号。
伊莱斯知道是时候了，他拉住缰绳，顺势骑上巨狼背部，整个过程中，巨狼仍旧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伊莱斯将蕾娜扶上狼背，随后拽动缰绳，巨狼缓缓起身，尽管是第一次骑乘巨狼，但伊莱斯觉得，相较于骑马来说，巨狼厚实宽阔的背部显然要更加便于骑乘。
依照伊莱斯手中缰绳的指示，巨狼向着利维坦石路的入口处狂奔而去，快速逃离了战场。
而另一边，亏塞斯安排的小队顺利破坏了烈焰投掷装置，当巨大的火球不再呼啸而起时，中立教派的部队快速集合，在邪神爪牙的配合下，再度向北风谷城发动了进攻。
北风谷城的士兵们殊死抵抗，战火由旧城区蔓延至主城区，但失去了重型火炮的牵制，邪神爪牙如同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地横扫了所有北风谷城的士兵。
这次，胜利女神没再眷顾北风谷城。
在其他聚集地的军队赶赴重山丘陵之前，北风谷城就已宣告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