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她怎么来了
夹杂着女人阴冷的笑声,贺砚已经要稳不住身形,握着伤口的右手青筋暴起,被鲜血浸染。
牙齿咬得太紧,呼吸间尽是铁锈味,盖过地上激起的灰尘,贺砚紧紧皱着眉,唇色苍白染上鲜血,细长的狐狸眼通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瑰丽。
“放开那个少年!”
远处,破烂的大门处,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传来。
视线模糊,又逆着光,贺砚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双手掐着腰,周身染上一层光圈,看起来威风凛凛,霸气的很。
那是沈思思。
贺砚竖起的眸子微滞,但很快,唇抿的更紧了。
她怎么来了。
显然,女孩的出现迅速吸引了江花清的目光,女人看看狼狈趴在地上的贺砚,再看看远处身形单薄的沈思思,冷笑一声。
显然是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她缓缓收回踹在贺砚身上的脚,双手佯装抱臂,气定神闲地在原地站定。然后伸出右手,端详起自己的指尖,大拇指摩挲过中指和食指。
女人的手手指粗大,被厚厚的老茧覆盖。
“年轻就是好,见不得深爱之人深陷囹圄。”
江花清开口,语气慵懒,揣着一股嘲讽,泛着冷意。抬起眸子,深深看了沈思思一眼。
“更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说罢,她放下手。
“咻”的一声,她就到了沈思思面前。
沈思思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杏眼睁大,她身影下意识后退一步。
少女稍稍站定。耳边,传来女人的笑声。
手被人牵起,放在另一个黑粗,带着老茧手心抚摸。女人动作轻柔,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指甲划过沈思思的手背,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额头冒出冷汗,眉头蹙起。
江花清的行动太快,反应过来以后手已经被她攥在手心了,沈思思一进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贺砚,就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到江花清的瞬移,此时她自然更不敢动弹半分。
指尖游走,像是一只吐着凉信子的蛇,阴森森的,让人难受。
江花清把玩着那只手,少女骨节修长,白皙嫩的能看见紫红色血管。自然垂下来,指甲修剪的圆滑,泛着莹莹光亮。江花清月眼中的痴迷越看越深。
“真是极好的皮囊!”
江花清猛地抬眼,望向少女,双目相对,沈思思眼瞳颤抖,忍不住吞咽口水。
女人的目光野蛮,具有侵略性,直勾勾地盯着沈思思笑。
“果真不是凡人躯体。”
江花清凑上前去,仔仔细细端详沈思思的脸。两人之间不过一掌距离。
一边伸出手,想要抚摸上少女的脸庞。
沈思思再也忍不住,视线越过近在咫尺的江花清,看向紫色纱幔。
趁着江花清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脸上,沈思思转动刚刚被放下的左手手腕,一个熟练的掐诀。
不好!
江花清看到少女的眼神落在身后,顿感不妙,她眼睛里闪过对沈思思的厌恶,但很快变成惊恐地睁大,回过头。
紫色纱幔后,那樽棺材隐隐作响,激起了地上的尘土,两人所站的地方都在发抖。
不过半秒,那樽棺材猛地竖起来,像是染上生命体一样,直直地朝着两人袭来。
熟悉到不行。
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江花清脚尖发力,一跃腾空,朝着那樽棺材奔去。
少女终于能松了口气,她喘了口大气,看着那樽棺材,微微蹙起了眉。
她只是隐约记得那里还留着半个棺材,但是怎么记得之前没有棺盖呢?
可此时少女根本来不及多想。
趁江花清去接那个棺材,沈思思连裙子都来不及撩起来,就朝着远处昏迷在地上的贺砚狂奔去。
她进门时看到江花清掌心的那团恶心的蛆虫夹心的墨汁汉堡大套餐了。
别说贺砚一个人了,就他们三个人加起来,都未必是现在这个江花清的对手。
所以,不能打。
先逃命要紧!
其他的都不重要。
贺砚没了意识,身子都重了不少,但好在沈思思能够外泄一部分灵气,才能看看托起少年的身体。
即使都喘大气了,沈思思也丝毫不敢停歇,背上贺砚,就拿出跑800的架势朝着门口冲去。季鹤云在哪里画了法阵,虽然没用鹤血,但是困住江花清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少女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发髻散乱,身上粘腻。眼看那团光亮越来越近,沈思思脚下的步伐也愈快。
只要跨过那团光亮,就得救了。
还有一米!
还差一步!
“去哪儿啊!”
背着贺砚的身体僵住,面前,江花清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女,语气听的出来的怒意,她嘴角不带一点笑意,眼神瞪得像是要掉出来。
掌心再次涌现出那团黑雾,蛆虫攀爬,蜂拥着从伤口挤出来。
一瞬间,沈思思甚至忘了怎样呼吸。身体里的浊气堵在心脏。
最坏的预想还是发生了。
怎么办?
沈思思逼着自己冷静,她劝说着身体呼气,吸气。挪动身子,将贺砚稳稳放下来,靠在门边。
“自己都活不了了,还想着小情郎呢!”
没等沈思思站稳,那团黑雾就将沈思思的脖子死死缠上。沈思思本就氧气不足,此时甚至要被禁锢的翻白眼,濒临死亡,但好像江花清又刻意攥着力道。
少女脸色苍白,唇色如纸,额头的汗珠摇摇欲坠,双颊顶着两朵不自然的红晕。
“贱人!几天不见,还是贱人!”
江花清的声音又尖又长。
眼中燃烧着怒意,像是要将沈思思化成灰。
“你怎么敢动我的阿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