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欺负老实人
面前，少女突然抬起的小脸上，清晰可见地挂着两道泪痕。往日灵鹿般的双眸微微发红，蓄满泪意，像是打翻的一池春水，干净的不成样子。
鼻尖发红，鼻翼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整个人可怜的很，但那好看的唇却是翘了起来，咧出个难看至极的笑。
“吓死我了，唔…”
“你怎么才醒啊！”
少女一边哽咽着控诉，手不觉间再一次攀紧了少年的腰。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贺砚甚至能看见少女脸上的绒毛。
贺砚只觉得心脏要坏掉了，本该动作的手也彻底僵在半空。脑子里只剩下少女泛着泪意的眼，他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但对上那灿烂的带着湿意的薄唇，他又觉得可爱极了，想摸一摸。
原来这就是手捧着怕摔碎了，含在嘴里又怕化掉了吗？
贺砚再次抬起手心，揉了揉她略显杂乱的头发，帮她将碎发别在耳后。
那双细长的眼朦胧晦暗，薄唇轻起，嗓音沙哑酸涩，却又极其认真：
“对不起。”
“下次不会这样了。”
不会让她再独自处身于危险。
闻言，少女湿漉漉的眼睛怔住，眉毛微微挑起，一脸疑惑。目光看向少年，熟悉的可怜小狗既视感再一次升起。
不会什么？
不会这么久还不醒？
想到这儿，少女眨了眨眼，眉头轻拧。
这事儿他又控制不了。
刚才她只是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见到他感到开心，脱口而出而已。其实并没有真的责怪他的意思。
少女懊恼，攥着贺砚衣襟的手不禁也微微用力。
头顶，那双本沾染寒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暖温柔。
少女再次抬眸看向少年。
贺砚眼角带些许湿意，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于他。高耸的鼻尖下，粉嫩的薄唇紧紧抿着，嘴角微微垂着，看起来诱人无比，像是任人采撷的硕果，看得沈思思喉头发痒。
忽然，沈思思又想到贺砚昨天的不告而别，还有那句“天亮回，安心”。
哼！又在这儿装可怜，现在倒是挺乖！
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呢！
沈思思心里刚刚泛起的后悔又一扫而空，反而一股邪念悄然而生。
轻轻惩罚一下不听话的小狗应该是没事的吧。
当然她本人还是十分鄙视那些欺负小狗的坏人的！
只是偶尔有不听话的肯定是需要管教一下的。
对！就是这样。
少女嘴角露出个让人看不懂的浅笑，水润的嘴唇撅起：
“那这是你自己说的，之后不许反悔。”
贺砚闻言，喉头滚动，他抬了抬眸子，水光粼粼的眼中满是惊讶。
她没有怪他。
少女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然，但内心的邪恶想法却是越烧越烈。
“但是！”
少女清清嗓子，一声转折将面前的贺砚好不容易停下的心脏再次提到嗓子眼。
“这次却是你做错了，对不对？你有异议吗？有的话可以提。”
沈思思装作生气的模样，厉声开口。
贺砚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她果然还是怪他。
少年点点头，乖巧地没说别的话。
沈思思自然看见了面前之人的异样，但她却感觉到血液愈发狂热，心脏跳个不停。
“那对于这次的错误，有个惩罚不过分吧？”
少年仍是点点头。
沈思思看到贺砚这反应，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
“那你的嘴让我亲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少女的话一出口，贺砚就猛地抬头，喉结滚动。眼神中带着少见的不知所措与慌张，夹杂着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原本抚摸着沈思思头顶的手也停了下来。
沈思思看着面前呆呆的贺砚，狂热的心渐渐的也镇定下来。
后知后觉。
她刚才说的什么啊！
瞬间，少女的脸红了一大片。
望着眼前俊美无边的脸，她眼神躲闪。
她挣脱了少年的怀抱，背过身。
小小年纪的，她学什么不好！
学人家做s！
学人家耍流氓！
该死！
她刚刚竟然想要欺负老实人！
沈思思在心里重重扇了自己两巴掌。
她不敢去看身后少年的表情。
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平时真不是这样的人！
她一直是那种内向文静社恐的小女生啊！
身后，贺砚开口，嗓音沙哑低沉，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好。”
沈思思慌张发红的小脸上顿时一惊。
老哥！你答应个什么劲啊喂！
遇到流氓不要答应她啊！
特别是男孩子，也要学着保护自己啊！
不要无所谓的什么都答应啊。
沈思思现在的战斗力为-100，自然不可能燃起勇气真的辏贺砚脸上亲她。
她慌慌乱乱地站直身子，嘻嘻哈哈开口：
“哎呀！天色不早了啊已经，看来该回去了啊，哈哈哈。”
说着还心虚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啊~，我……我先回去了啊！困死了。你也跟上”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带起一阵风。
原地，只剩下贺砚一个人。
少年面色红润的不像话，眼神湿润迷离，像是一汪泉水，双唇紧紧抿着。
鬓角垂下的发丝在空中轻摆，指尖被他捏的发白，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站的笔直，一身青衣自然垂下，光影中勾勒出贺砚的腰身。
夜色里，他像是只快要困不住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