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不黑化啊！
少女的声音焦急无奈。
001闻言也不禁紧张起来。
“宿主别急，我来帮你看一下。”
说着，001就断开了与沈思思的联系，开始在数据库里搜索起来。
沈思思也没停留，将里里外外找了一遍。
但跟她想的一样，哪里都没有少年的身影。
江花清身受重伤，短时间内不可能会回来。
况且，贺砚也不是她要找的人。
不可能是她将贺砚带走的。
所以，只可能是贺砚自己离开的。
但这几天也并没有见少年有什么其他活动啊。
沈思思站在门外，开始回想起今天两人相处的时间来。
但并没有想到贺砚有什么异常。
忽地。
沈思思想起那张白纸。
她折回自己的屋内。
桌上，白纸还留在那里。
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师尊请启”
只有一行工整的一行字。
“天亮回，安心。”
字字重笔，看起来像是少年下笔时描了又描，孜孜不倦。
像是贺砚的性格，他好像从不会多说什么。
之前，沈思思还觉得这样安静是贺砚的优点。
可现在，她只想将这个擅自脱离队伍的小狗崽子捉回来，然后拴上狗链子。
手中的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团。
不听话。
“宿主，找到了。”
“在清欢宗。”
沈思思微微愣神，紧接着，少女左手手腕反转。
“地址。”
少女的嗓音沾染些许怒意和慌张。
像是怕001不肯答应，便加了句。
“不然他要是受伤了什么的，我可不负责。”
001听懂了沈思思的意思，它没耽误，直接将路线图复制了一份，交到沈思思手上。
皎洁的月光下划出一道更为明亮的弧线，少女脚尖点在房檐上，又快又清。
好在皇宫离清欢宗不算太远，少女三两下就站到了门外。
但这也是为什么江花清为啥能这么了解他们。
跟沈思思预想的一样。
清欢宗的大门倒是够高够厚，但是又破又旧，只是挂了一条铁链在那儿。
完全起不了一点防御作用，更像是故意造的景。
沈思思怕解链子麻烦，便没从正门进。
她找了处低矮的墙头，直接翻了过去。
得亏她小学练过跆拳道。
不得不说，有时候，毒鸡汤还是有点用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没有一步路是白走的！
少女满意地拍拍身上的灰尘。
“吱呀”一声。
沈思思回头，原来扇带着锁的大门就那样直直地开了。
？？？
她看看身后的墙，看看展开的大门。
合适吗？
果然，毒鸡汤就是毒鸡汤！
这是一条真理，得记在本子上。
沈思思没做停留。
清欢宗好歹也是辉煌过，门挺破，但院子倒是不小，弯弯绕绕的，让人看不见尽头。
沈思思低头看那地图。
小甜心给的地图上有画清欢宗的布局。
而且，连贺砚现在在哪个房间都标的清清楚楚的。
一个大大的叉号，生怕沈思思找不到似的。
沈思思皱眉。
这倒是殷勤。
少女身影皎洁，动作迅速，穿梭在各个发旧的房屋中间。
终于，找到了贺砚所在的那间。
屋里点着灯，屏风上倒映的，约莫是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跪在地上，一个站的笔直，背着手。
尽管只是个身影，但看起来仍让人觉得十分威严。
一个是贺砚的，那另一个呢？
他难道有事瞒着自己？
沈思思自然不敢推门而入，她隐匿了气息，小心躲在角落里，偷听两人交谈。
沈思思运气不错，两人好像刚刚才开始谈话。
“当初怎么教你的？”
声音苍老但有力，带着很强的指责意味，像是在训人。沈思思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是杜桓微！
贺砚没有说话。
紧接着，就是身体倒地的声音，夹杂着少年的闷哼，听起来很疼。
屏风上，一直低头跪着的人倒下。
沈思思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柳眉拧起。
她本以为这便宜师父对贺砚顶多是不喜，但现在看来是厌恶。
“呵”
一声冷笑。
“但算你这个废物还有点用，没麻烦她。还知道自己爬回来。”
悉悉索索的，屏风上，少年很快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迹象，像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站着的那个身影微微转身。
空中，一张纸出现，因着重力，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少年身前，像是富人慈悲扔给乞丐的铜钱。
“这是你师姐要的东西。”
沈思思微微惊讶，
她算知道贺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贺砚几乎不会法力，写信倒是还好，那送信呢？
她竟然忘了考虑这点。
但这个死脑筋，为什么不等她醒了再说啊！
实在不行，叫醒她也行呀。
沈思思气得跺了跺脚。
顿了顿，杜桓微厉声开口：
“你死可以，但不许再让她受伤了。”
怪不得之前贺砚一心想要杀了沈清。
沈思思越想越气。
他到底是怎样忍才能到现在的啊！
要是她不穿越到这个世界呢？
贺砚就一直这样活着吗？
少年终是出了声，低沉黯哑：
“是，师父。”
没再多言，少年自然地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屏风上，贺砚的身影缓缓向后移动，就那样跪着退出了大殿，神色落寞出了门，丝毫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沈思思。
顾不上多停留，她不能让贺砚知道自己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少女掐了个诀，沿着原路，回了皇宫里简陋的柴房。
贺砚还没回来，沈思思回了屋子，安静躺在床上。
内心复杂，回想刚才的场景。
忽地，沈思思脑子里突然出现少年的话。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施舍我。”
对了，是那天喝酒的时候，她以为每套出话来的那次。
原来他早就告诉她了。
轻飘飘的，无可奈何的，少年说的轻松。
但此时直钻沈思思脑子里，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不是向她抱怨，真的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最听话的人总是活得最艰难的那一个呢？
沈思思坐了起来，靠着床沿，面上满是疑惑和怜惜。
要是按着之前的小说发展，之后贺砚遇见早已心有所属的女主，让她见到光，却又告诉他是他看错了。紧接着，贺砚黑化，被男主以除恶的名义杀死。
于是，他这短短的，来不及灿烂的一生便要像沙子一般消散了。
没人记得。
像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被人一次次挑逗，捉弄，又抛弃。
没有来处，更看不见出口。
这世间，到底是没他能待得地方。
少女眼眶早已湿润，嘴角忍不住地颤抖。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在手臂间。
真是的。
这换做谁，谁不黑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