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不是你师姐
沈思思皱着眉头，此时已经逼出了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原型。
视线下移。
完美细长的脖颈之下，贺砚被血迹染透的破旧外衫中间破了个大洞，大片肌肤露出。
线条清晰，让人血脉喷张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在沈思思身上运作，与少女的身体相挤压。
沈思思肿胀的脸颊上红彤彤的，发红的眼眶中，荡开一汪清澈潋滟的泉水。
身下，柔软的雪慢慢化成水，湿意透过她的衣衫侵染她的身体。
与身上这具滚烫硬朗的肉体形成鲜明对比。
沈思思只觉得两人两人相接触的地方隐隐发热，酥痒难耐。
她艰难地小幅度扭动身体，换来的是这具滚烫的穷追不舍。
腰肢被人紧紧圈起来，像是狩猎者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沈思思耳垂红的滴血，浓密细长的睫毛也不自然地颤抖，像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她不敢再乱动，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蒙纱的月渐渐爬到高处，远远地，俯视着这对纠缠的肉体。
“师……师弟。”
身下与身上的冰火两重天实在是难受，少女试探着开口。
沈思思的嗓音沾染些许酥软，出口哑然，像是情人间调情的低口求饶。
身上的人并未给出回应。
她看不清少年的神情，只知道那高耸硬挺的鼻尖此时正死死抵着自己的脖颈，吐出一片湿热，像是一把凌迟的刀。
“师弟？”
沈思思试着再次喊了一声。
贺砚仍然没有有动作。
少女尝试着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右手慢慢将少年的乌发拨开，露出他的侧脸。
不算皎洁的婵娟晕开温暖的光圈，在贺砚刀刻般下颚骨投下层阴影。
少年双眼轻闭，神色平静，好像整个人都很轻松
长长的睫毛挺秀而有光泽，乖巧地低低垂着。
洁白无瑕的脸庞像是个瓷娃娃。
贺砚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沈思思原本紧张的心慢慢铺平，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外面气温太低，加之两人一起不好掐诀离开。
看来今晚还得在这鬼地方度夜。
沈思思艰难地起身，小心扶起身上的贺砚。
回了大殿。
紧张过后，身上的痛感缓过劲来。
沈思思只觉得每个器官好像都在她身体里闹游行一样。
她与贺砚一同靠在大殿的一处角落里。
风声透过破旧的窗和那个称不上是门的门咆哮进来，带来一阵阵寒意。
少女伸出纤纤玉手，掐了个诀，将自己的一部分灵力外放。
瞬间，一个暖黄色透明罩将两人与这荒凉寒冷的夜分割开来。
沈思思神色痛苦，但时不时看看旁边熟睡的少年，内心泛起一股暖意。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养小狗崽子的感觉。
但只一会儿，少女又眉头微皱。
紧接着，又是一个诀。
将贺砚与自己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疲惫的脸上勉强扯出个轻笑。
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
果然，法术比洗衣机都好用！
寂静温暖的夜里，沈思思只能听见身边之人平稳轻声的呼吸。
渐渐地，她也被这气氛感染。
顾不得身上的痛楚，疲倦感袭来，两人相依偎着沉沉睡去。
睁眼是一片光亮，沈思思本能地皱起眉头，抬起右手遮了遮眼。
她迷迷糊糊起身，入眼是熟悉的房间。
少女意识渐渐清醒，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疑惑。
她昨天不是在大殿睡得吗？
对了，贺砚呢？
他带自己回来的吗？
“吱呀”一声。
门直接被推开。
少年逆着光，手里端着什么进来，竟是连门都没敲。
贺砚此时已换了身衣裳。
倒不是那弟子服了。
却也没好到哪去。
是件同样发皱的青色外衫。
但配上那张完美无缺，俊美的脸。
倒是显出一股清淡干净感来。
可沈思思却皱了眉，
只觉得清汤寡水的很。
迎面走过来的少年也发现了沈思思神情变化。
贺砚原本平静的脸忽地低下一点，遮住他皱起的俊眉和略显低落的俊脸。
她这是，
不喜自己进来吗？
但贺砚脚步未停，直走到少女身前约莫半丈距离驻足。
他低着头，露出好看的高马尾，一颤一颤的。
在沈思思眼里，
却成了炫耀。
这一大早上的，
这大哥干嘛露脑瓜子给我看。
不就是比她的黑了点，亮了点，翘了点，高了点吗！
虽然，她确实还有点想摸摸看吧。
“干嘛？”
少女话音未落，面前的贺砚就伸手过来。
吓得少女一惊。
手指修长的手里端着的还是那件翡翠盘子。
绿盘子上摆着的还是那绿油油的绿豆糕。
沈思思微微惊讶，但很快平复：
“不是知道了吗？”
“我不是你师姐。”
“所以不用送了。”
面前的少年低头不语，只是仍然那样直直伸着。
沈思思疑惑地抱臂，撅了撅嘴。
介是揍嘛呀？
小蝌蚪找妈妈也不会死缠着白天鹅呀。
难道副作用还在，孩子傻了？
又或者。
是感谢她？
“那你放那儿吧。”
少女开口，语气无可奈何。
听的贺砚攥紧了手心，凸起的关节处因用力过头而隐隐发白。
他端着盘子僵硬着步伐，将东西缓缓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
熟悉的话语再一次响起，明明是同一句话，同一个人。
贺砚那双晦暗的闪了闪，但很快恢复平静。
转身，贺砚被吓得后退一步。
不知何时，少女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只一眼，贺砚就急忙撇过身低下头，微皱眉头，紧闭双眼。
可一眼就够他心跳加速。
脑海中少女一身洁白亵衣似雪如玉，自然吹落的发丝因为少女的动作而微微颤抖。
那是他抱她回来时，亲手替她褪下的。
姣好的面容上镶嵌着似明月般闪耀的双眸，小而挺的鼻尖因睡醒而微微发红。
每一处，每一点，都像是专门为惩罚他而闪耀着的，折磨他，让他不安。
气氛安静，贺砚不知到黑暗背后她在干什么。
他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睁开双眼。
少女的脸放大数百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贺砚能看见她双眸中倒影的清晰无比的另一个自己。
一瞬间，少年身影僵硬无比。
少女背着手，微微侧身，歪着头，踮着脚尖去看他的脸。
沈思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昨天抱都抱过了，没什么害臊。
况且贺砚一进门就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让沈思思有点苦恼。
但是在贺砚看来，少女娇嫩粉红的唇瓣因为刚刚舔过而泛着水光，小小的唇珠像是一颗樱桃。
贺砚只突然觉得好渴，他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滚动的喉结一上一下。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贺砚慌张抬起头，漫无目的看向屋顶。
他在逃避跟自己对视？
沈思思发亮的眼睛闪了闪。
为什么？
忽然想起什么，少女猛地背过身，跑着着到床边，用手掩面。
“你……你先走吧，等……等下我再跟你说。”
贺砚只能看见少女微微发颤的背影，和那催促自己赶紧离开而摆动的白净小手。
她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贺砚摸不着头脑。
他神色又暗了下来。
没多停留。
再次转身离开。
雪色中，少年背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