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是病弱金丝雀14
萧堙登帝的同时迎娶皇后的消息席卷皇都，大家都在猜测新上任的陛下为何会迎娶灭族仇人的女儿。
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愧疚居多，听闻早些年是前朝帝姬将殿下带回皇宫，可能年少时的感情才是最不能忘的。
只是每个人心中都不由得唏嘘那名绝色的女子，一夕之间改朝换代，她命好却也不好。
总归也比他们老百姓过得好，大家谈论一段时间笑笑也就过去了。
镇国公府。
老爷子愤怒的用棍子敲打地面，“殿下真是糊涂啊，那女子到底有什么好，为了她竟然连我都要被罚，可恨！”
“阿郎，你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让你好好利用那凉国公主，怎的毫无用处。”
阿郎脸色难看单膝跪地，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那日我分明给了她机会，谁知竟促进了殿下与那妖女的感情。”
殿下的大业决不能被那人给毁了，阿郎双手握紧，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他站起身道，“这次我会亲手把药交给她。”
什么药？自然是要死人的药。
听到这话，镇国公脸色才逐渐变好，他步履蹒跚的到阿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
阿郎是他从一开始就安插在萧堙身边的人，他不是要背叛萧堙，而是殿下年纪尚小，没有人盯着怎么能行？他也是为了殿下好。
是夜，萧堙每天忙完公事都会来扶苏殿做一会，何清月有时会给他好脸色，有时情绪上来的就骂出去，今夜也是，二人不欢而散。
三日后便是大婚，何清月漠然的看着送来的源源不断的东西，她随手拿了一个簪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要说这世上除了爹爹还有谁最了解她的话，萧堙算一个。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东西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采薇收了伞，看到何清月又不好好穿外衣，叹了口气从房里拿了件白衣套在她身上，陛下过世不久，帝姬理应为他守孝，穿的也都是白衣。
这几日也不知怎的，皇都里阴雨不断，她连带帝姬出去走走的机会也没有。
何清月拢了一下，没回头，轻声道，“羽枯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吗？”
采薇摇摇头，“听说皇宫上下都找遍了，皇都外也找了一些时日，帝姬为何如此确信阿全还活着。”
按理来说，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他，多半是没了。
“阿全是爹爹身边最信任之人，出事那日他并未在爹爹身边，为何？”
她不信什么巧合，爹爹也不是愚笨之人，出事之前他一定是感知到了什么才让阿全离开的。
采薇点头，她安抚道，“天色已暗，帝姬该休息了。”
那芦绳当真是好东西，帝姬如今不必日日喝药，但身子依旧会比寻常人差些。
“阿姊也去休息吧。”
“好。”
……
“出来吧。”何清月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
阿郎身着黑色紧身衣慢慢地出现在烛火之下。
他不解道，“你怎知我在这的？”
何清月嗤笑了一声，“你日日徘徊在窗前，真以为我是个蠢笨无比之人不成？”
阿郎脸黑了下来，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这个女人每日只知吃喝，能懂什么？
可他今日却被这个他打从心底就看不起的女人给识破了。
阿郎把握在手里的药瓶放在桌子上，冷光微闪，“喝了它。”
何清月看了看他，又拿起药瓶仔细的观摩了一下，没有疑惑，也没有害怕，而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毒药？”
“喝了我是立马死还是过一段时间再死？”
“过一段时间又是多久？”
这女人问题怎么那么多，阿郎脸更黑了。
他夺回药瓶，语气不善，“让你喝你就喝，怎的那么多话。”
何清月收回脸上的表情，语气不悲不喜，“我连死都不可自己选择了吗？”
“你们杀我爹爹也是这般无情？”
阿郎看着她，突然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这才意识到对方也是个刚失了父亲的可怜人，他猛地反映过来，自己竟然在可怜她？
何清月双手一摊，“给我吧，我会喝的，但不是现在。”
“后日，后日我就喝。”
她还想最后再去看爹爹一眼。
她双目露出恳求的表情，阿郎身子一僵，语气不自然道，“我怎么信你？”
何清月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要是后日我没死，你再来杀我便是。”
“你还未告诉我这药喝了之后何时才可生效？”
阿郎漠然半响，“二刻。”
“后日我会亲自来取你的性命。”
说完他便跳窗走了。
她走后，屋内的烛火亮了一宿，何清月不敢睡，她太害怕了，一睡着都是爹爹惨死的模样，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能去陪他了。
萧堙像往常一样浅浅的在她嘴角吻了一下，他语气中满是幸福之意，“月月，明日我们便大婚了，我好开心，你终于是我的了。”
何清月看向窗外，这是她唯一一次主动对萧堙开口，“萧堙，我好讨厌下雨啊。”
萧堙笑了，宠溺道，“怎么还这般小孩子脾气，明日，明日天就晴了。”
“嗯。”
“采薇阿姊，我想吃城东的糯米糕了，你帮我去买一些回来吧。”
采薇犹疑了一下，帝姬怎的突然想吃这个了？皇宫里的糕点师都是特意请的帝姬最爱吃的几家，她记得这糯米糕帝姬并不爱吃。
兴许是看出了采薇的顾虑，何清月又道，“就是突然想了，这不是好久没吃了嘛，好阿姊，你快去帮我买些回来。”
采薇拿她没办法，拿了把伞，临走时还嘱咐道，“雨天路滑，帝姬好生在房里休息。”
何清月笑着点点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她给阿姊留了封信还有她余下的钱财，足够她好好地过完这一生了，还有羽枯，如果有时间她还真想等他回来再见一面，可终究是……
何清月没有拿伞，就这么径直走在雨里，反正也活不了了，这身体也没必要好好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