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我家晚自习
自从跟孔老师谈话后，各个任课老师都注意到了，二九班似乎每个人都打了鸡血一般，学习专注认真，全无半点以往的懒散。
孔老师听到各个任课老师的反馈后，也只是微微一笑神秘高深，却道个中奥妙不足言表。
班上几乎没有嬉戏打闹的同学，每个人都卯足劲，如同张弓满月的弦，如同上饱链的发条。连往日自认气氛组担当的刘远峰同学，也安安静静的或低头看书或做练习题，偶尔的打破宁静，却是做出难题的喜不自禁或是做不出难题崩溃挣扎。
莫凡此时也无比专注的投入在学习中，原本就安静了他，此刻安静的更如同空气一般。
李果原本还在想着如何为班上的同学鼓舞打气，却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太操心，只需要保持这种劲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水到渠成。
李果转身看着莫凡，他如此的专注，以前只有在他弹钢琴或是画画时候才可得见。如今破天荒的居然是在做数学题。
他过分白皙的脸，似吹弹可破，似水洗凝脂，没有痘印，连毛孔都隐不可见，阳光映在上面，想来白玉珍珠不过如此。
他皓腕枕在纸上，对比之下，纸都显的没那么洁白了。纤细修长精雕细琢的手指，时而轻捏时而转动圆珠笔，感觉这圆珠笔也分外精致。就连头发丝都那样好看，却不似美人的青丝如瀑，亦不如父亲的短发，如枪如林，英气直冲云霄。他的发丝柔若纤云，如仙女巧织秀气天成，又如诗词韵律自生，更似书画底蕴悠长。就连那打底的白衬衫似乎都隐隐传来香气。
李果拍拍脸颊，似羞似恼，力度大的惊人，却暗道一声:“就连莫凡都这么努力学习，我不拼命更待何时？”
李果的声响引来同学们的侧目，莫凡也抬起头望了眼李果，眼睛却是一亮，拍拍李果手臂说道:“有空教教我吗？”
李果自然欣然点头，这还是莫凡第一次请教她习题。李果看了眼，是道简单的代数题，但看莫凡样子却似是抓不到半点思路。
李果嘻嘻一笑，小意思，一番教导下来却是发现，莫凡不可以说基础很差，只能说是毫无基础。实在搞不懂聪明如莫凡，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但又怕打击到莫凡，李果略一思索对莫凡说:“莫凡同学，你的学习态度是端正的值得表扬的，一定要再接再厉，继续保持，但你的基础，是真的差，孔老师全权委托我，让我以后多辅导你，那你看，这样子行不行？以后下课了，你就来我家，我们一起复习，就当是在我家上晚自习，你觉得怎样？”
莫凡一听喜从天降，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开心的犹如中了惊天大奖。
傍晚，院子里，爷爷安静的坐在小凳子上，似乎在赏花，奶奶就在旁边摘着豆角。
李果和莫凡俩人对坐着，长长的书桌，长长的椅子，仅坐俩人，有些空荡荡。
偶尔偷瞄一眼李果，内心满是喜悦。这是多么难得的独处时光，空气里似乎都洋溢着甜甜的味道。
忽的，院里传来了刘远峰的声音:“来来来，我给大家带了很多喝的，还有零食。”
听到这声音，李果赶忙站起，走到门口冲着院子喊:“我是让你过来学习的，不是让你过来开零食大会的，下次再这样，你就别来了。”
刘远峰赶忙承认错误，并表示以后绝对不会这样。
李果才喜滋滋地一股脑的趁势把所有饮料和零食都没收了。
在刘远峰刚坐下来，莫凡都还来不及失望之时，院子里又传来了敲门声音，原来竟然是刘芳也来了。
刘芳刚坐好，咚咚的敲门声音又响，原来竟是叶城和陈琦来了，且还带了两个女生，一起走进了客厅。
莫凡看呆了，深刻的理解了李果的那一句话“就当在我家上晚自习”，这不，上晚自习自然同学们都要来。
莫凡仿佛中了惊天大奖，去兑奖的时候发现原来自己看错了一个数字。
莫凡欲哭无泪，却还说不出任何不满，更不敢表达任何不满。
长长的桌子长长的凳子，此时都挤满了人。
李果开场致辞:“以后大家每天晚上，就来我家上晚自习。孔老师说了，如果我们班能夺得全年级总分第一。将可以获得6000块钱的奖励，到时候我们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旁边的刘远峰，嘀咕一声:“40多位同学，6000块，估计也就够一个秋游。”
李果全当没听见，其余人低低窃笑。李果示意让大家坐好保持安静，开始晚自习。
感受着人挤人，莫凡一时间有些不适。正当失落之时，李果却冲着坐在对面的莫凡扬了扬脑袋说道:“来，我给你讲课。”
莫凡脸色瞬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还别说，李果还真是个出色的辅导老师，给莫凡恶补数学的基础知识，讲解的深入浅出，重点鲜明。
莫凡的智力、理解力也让李果大大的吃惊。所有的公式定理，莫凡都过目不忘，所有的解题思路，听一遍就能铭记于心。所有的题型，一点就透。一度让李果怀疑，莫凡是不是装着不懂，但看莫凡那清澈的眼神，全无半点虚假，便只能暗道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妖孽如斯，实属恐怖。”
期间，同学们学的都很认真，偶尔会讨论两句，偶尔彼此请教。李果是最忙的，要么回答着同学们的各种问题，要么就是在辅导莫凡，几乎是全无半点学习时间。
但李果却分外的有耐心，不急不躁。也不担心自己没有时间学习，倾尽全力耐心的解答各种问题，并用心的辅导莫凡。莫凡却暗地里微微蹙眉，他不想成为李果的负担，他需要更加努力。
月渐当空，晚上十点了，李果说:“太晚了，莫凡回家太远了，大家都散了吧。以后晚自习就到10点结束。”
其他人都住镇上，离得很近，唯独莫凡回家，有五公里的路程，而且一路上，路灯寥寥，且昏暗。太晚了的确不太好，于是众人便一一起身告辞，各自回家。
李果不无担忧的对莫凡说:“让我送你吧，起码今晚我送你一趟，要不我不放心。”
莫凡几乎都要冲口而出说好，但在脑海里，李果独自回家的身影在脑海里一闪而逝，便果断的拒绝了。他实在不忍心让李果那么晚了，独自一个人回家。即便在他心里，万军丛中，李果都有本事杀进杀出，不可能会遇到危险。但他仍不忍心看到李果孤单的身影。
见莫凡态度如此坚决，李果也不好太强人所难，只得一再叮嘱:“记得到家了，打个电话过来告诉我。”
莫凡郑重其事的答应了，骑上单车缓缓走远，似有所感，回过头，却见李果还站在大门眺望。莫凡心中一暖，缓缓招手作别。李果也奋力招手。
“这么不舍得，干嘛不送别人回去啊”奶奶含笑揶揄的声音传来。
“他不愿意。”李果话一出，自觉不妥。赶忙补救:“这么大个人了，需要什么送啊”
奶奶吃吃的，捂嘴乐着。爷爷却哼了一声:“少年当有少年样，弯腰驼背全无半朝气，国家需要之时，怎堪大用。”
奶奶脸色一肃:“我看这少年就很好。聪明有礼，没傲气，有傲骨。全无半点锋锐凌人，如日照暖玉，我很喜欢。”
奶奶是传说中的大家闺秀。从小饱读诗书。却看上了没有多少文化的爷爷。爷爷总觉高攀，时常努力跟随奶奶读书，期盼可以缩小差距。
此刻看奶奶神色严整，不觉小小的一哆嗦。不敢再多言。
奶奶和颜悦色乐呵呵问爷爷:“你觉得莫凡同学怎样？”
“我觉得莫凡同学挺好。和我一样有眼光，和我一样最喜欢吃你做的鲜肉包子。”爷爷笑容如三月和煦春风。
李果却是泰然自若，惯看春风秋月，习以为常。
回去的路确实有点吓人，路灯昏暗，光线严重不足，路上寂静无人。灯光外是黑压压的夜，似巨兽蛰伏。
莫凡恐惧的感觉慢慢升腾而起，却想起李果掌心的温热，想起那晚李果在他耳边的话语:“天黑是为了让万物修养生息，让我们可以安稳睡觉。”
心中的恐惧略有舒缓，又想起和李果一起弹奏的《快乐的春天》，旋律在心底，在脑海盘旋。莫凡不由得轻声哼着曲调，嘴角微微上扬，不知觉间已到了村口。
莫凡心想，多希望我也能成为，驱散你心底黑暗的人。
到家了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果打电话:“我到家了。”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
李果觉察莫凡心情似乎不错，顿时松了一口:“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就洗个澡，好好睡觉。”话刚一出口，李果就感觉，似乎这话有些暧昧。一时脸热，轻打了一下嘴唇。
电话另一头，莫凡却全无察觉，也不觉这话有何不妥。只是开心的点点头，“嗯”一声。
李果赶忙把电话挂断了，甚至都没说一声再见。
莫凡有些不舍，但电话已经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
看了一眼手机屏上的时间，的确不早了。是该让她好好睡觉了。
夜很深了。莫凡却还在做着数学题。莫凡想着，拼尽全力，不要让自己成为李果的负担。最好是可以代替她辅导大家，那就是最完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