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我护佑山河，你可尽享生活。
“明天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希望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虽说临阵磨枪，不利也光。但紧张到睡不着，那对考试的影响更大”
这眼看就要下课了。孔老师还在叮嘱同学们考试的事情，同学们似乎更着急于下课，全然不在意今晚几点睡，所以应和声，稀稀落落的一片。
放学路上，李果跟莫凡说:“明天就考试了，你紧张不？”
莫凡摇摇头，忽然李果觉得好像问的有点多余，这一个学期来，莫凡那是坚定的贯彻执行着孔老师的战略方针，李果和莫凡几乎各科都可以完美的实现“number one”的战略目标，李果看莫凡整天恍恍惚惚，神游天外，每次都想让他把精力放到学习上，但每次都提醒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自己看中的东西，不应该逼迫别人去为之努力。
她看得出来，莫凡是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只是不在乎分数，不在乎考试，自己何必要去勉强他？
而刘远峰在班里成绩算是中上，虽说平时学习不怎么努力。但好在人聪明，不用太费劲，就可以轻松跟上第一梯队的步伐。
李果对远峰的叮嘱是:“明天考试要是迟到就打断你的腿。”远峰大叫冤枉，他什么时候迟到过？也对，他每次都能比老师早来了两分钟。
李果进了大门，莫凡像往常一样，没有马上离开。他在等着，李果点亮房间的灯火，或等她推开窗再离开。
而这次，李果竟整个脑袋都探出了窗外，冲莫凡喊道:“今晚回去早点睡，明天早点来。”
莫凡认真点头，朝李果挥挥手。
照例，莫凡画了一幅李果探出脑袋的画像，他嘴角浅浅含笑。
莫凡记着李果说的话，早早便睡了。
第二天，莫凡比平时早起了一小时。提前了一个小时去到李果家门前。却意外的看到李果一身运动装晨练回来。
李果看到莫凡也有些错愕，问道:“我让你早一点，你怎么早一个小时？”
莫凡只是腼腆的笑着:“没说早多少啊”。
李果拍拍莫凡，英姿飒爽道:“今天你就进来我家吃早餐吧。”
莫凡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学期来，他天天守在门外，从未进去过李果家里。一方面，莫凡怕李果爷爷奶奶会调侃他，另一方面是每次莫凡来了，李果就立刻从家里出来，并没有进去的理由。他们会在路上边走边聊，边吃早餐，这既既省时间，又轻松自在。
莫凡人呆立在原地，感觉迈不动腿。李果走回来，拉着他手臂往前走:“你倒是走啊，跟木头一样呆在那里干嘛？”
莫凡只得任由李果拉进门了。
爷爷奶奶一看，这个天天在外面等着他们孙女的同学，怎么今天就进来了？
奶奶满脸慈爱的笑，赶紧迎上来对莫凡说:“这位同学，快进来，坐这里，你叫莫凡对吧？”
莫凡局促，却不失恭敬的点点头。
正在浇花的爷爷抬头冲着莫凡点了一下头，继续认真浇水。
莫凡赶紧站立问候:“爷爷好”
李果爷爷又是点点头。既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生气，说面无表情，又不太像，那种感觉就如同一棵树，见到风来轻轻摇晃一下，并无太多情绪，但也不冷漠。
莫凡跨进大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最正中位置，挂着“一等功臣之家”和“二等功臣之家”，两个醒目的牌匾。
李果不无得意地说:“这个一等功臣之家是属于我爷爷的荣誉，这二等功臣之家是属于我家教官，我爸的荣誉。怎样，是不是瞬间感觉我家高大无比，绝非普通的富丽堂皇可比。”李果的骄傲如星辰耀目。
莫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牌匾，心中升起奇特的感觉。那牌匾散发出的庄严肃穆，深深感染着莫凡，虽然他不知道其中蕴含的分量，从前也没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但莫名的，这一刻，一股奇特的情绪涌上心头，似是感动，似是敬仰。
被安排在客厅的长椅上坐下后，奶奶对莫凡说:“你坐一会，早餐马上就好。”
李果也对莫凡说:“你稍坐一会，等我一下，我上去洗个澡，换套衣服，马上下来。”
一身运动装的李果蹬蹬跑上楼。
楼梯上，李果看了眼身上的运动服，这运动服是不是有点丑，也太旧了好像。李果蹙眉，有点抓狂。
一顿早餐下来，莫凡如坐针毡。坐在斜对面的老爷子浑身似乎散发着奇特的气息，让莫凡一动不敢动。举个筷子都怕，是否举的太高？是否举的太低？是否夹了老爷子爱吃的？而对面的奶奶则是笑的异常和蔼，不断的打趣着李果，还一个劲地招呼莫凡多吃点。
今天也有莫凡爱吃的鲜肉包子，奶奶说这个鲜肉包子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外面可吃不到。
莫凡用力点点头，又吃了第四个包子，好饱。但说实话，这鲜肉包子的确是莫凡吃过最好吃的早餐了，只是真的太饱了。
此时奶奶又夹了一个给他，莫凡愣住了，怎么办？旁边的老爷子此时轻轻咳嗽一下，老爷子可能是在怪他不给面子，莫凡赶紧咬了一口。
旁边老爷子又咳了一下，莫凡一时慌乱了，难道会错意了？是怪我抢了他包子？
莫凡赶紧把咬了一口的包子递过去说:“爷爷，您吃，您吃。”
老爷子下意思伸出筷子想去夹，忽又觉不妥，一时有些错愕，伸出一半的筷子停在空中。
一时气氛有些僵，奶奶和李果笑得花枝乱颤一般，这两人也太逗了。
莫凡的到来，不仅自身不太自在，老爷子也非常不适应。
最后还是李果打圆场说:“莫凡吃饱了可以不吃，放下来就行。爷爷，想吃的话，等一下奶奶再给你做。”说完就赶紧拉着莫凡逃离了这修罗场。
在路上，李果对莫凡说:“不好意思，我爷爷情况有些特殊。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我爷爷那时候参加中印自卫反击战时候才13岁，虚报了年龄参的军，当年就获得了三等功，然后又参加了最残酷的对越自卫战，立功无数。越战的残酷，远超资料记载。虽然荣获得了一等功，其他小荣誉更是难以枚举，但爷爷所经历的残酷战场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爷爷瞒着所有的战友，一个人默默承受战争应激创伤综合症折磨，直到瞒不住了，干预治疗都不起作用，才选择了退役。”
李果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最开始部队及专家的意见是，必须接受长期住院封闭式的精神治疗，专家诊断爷爷的病情，是无法正常生活的。可我奶奶坚持不同意，坚持要把爷爷接到身边。坚持一面学习专业知识，一面悉心陪伴照顾爷爷。起初爷爷见不得生人，情况非常糟糕，甚至几度试图自杀。但奶奶寸步不离，从容耐心的疏导爷爷，安抚爷爷。奇迹般的，爷爷在奶奶安抚下总能安静下来，时常会趴在奶奶的腿上睡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的狂躁，也能在奶奶的引导下慢慢平复下来。渐渐的爷爷几乎与常人无异。专家也称这是一个伟大的奇迹。奶奶说这只是爱而已。”说到这里，李果有些泪眼婆娑。
用力抿了抿嘴，李果继续说:“爷爷是幸运的，遇到了一个会用一生护他周全伴他左右的人，爸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能找到相爱的人，相爱的人却不能相伴一生。”李果黯然神伤，泪水再也没止住，滑落下来。
莫凡心疼得如刀割，抬眸认真看着李果:“你父亲的幸运只是暂时还没来，你也一定会像爷爷一样幸运。”
看着莫凡情真意切的样子，看着莫凡眸中坚定的眼神，李果似乎连心跳都漏跳了几下，嘴唇轻颤却又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转移话题说道:“你看我家的光荣传统，就是必须要做一个光荣的军人。我爷爷生育一儿一女，我爸、我大姑都是军人，可惜，到我爸这边就生了我一个女儿，而我，天生就是做不了军人的命。从小我爸就要以一个标准的军人来要求我训练我，那感觉不寒而栗。我不怕运动，不怕苦不怕累，但我最害怕就是站军姿，一站就一两个小时，一动不能动。夏天里汗水在你身上嗖嗖的划过，冬天风呼呼的抽你耳光，最讨厌的是偶尔还有虫子从树上掉落在身上，但你还是得一动不动。还有坐要有坐样，不可以摊在沙发上。站要有站样，腰背挺直，不倚不靠。称之为站如松，坐如钟。还有就是要叠被子，非得要叠成豆腐块一样，我桌上的笔和书本必须要整整齐齐，真的好难受。”李果的怨念几乎要冲破天际。
李果话音缓了一缓，接着又急促道:“对了，我小时候不叫李果，我最初的名字叫李国，读幼儿园了，我哭着闹着一定要改名字。最后我爸在我奶奶的大棒恐吓之下，才改成李果。”
莫凡很认真的听着，听到此时，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他隐隐感觉跟李果更亲近了，仿佛真的轻轻的走进了李果的生活，走进了她的过去，但愿还有长长的未来。
见莫凡没有半点不耐烦，听的津津有味，李果感觉越说越来劲，吧啦吧啦的把一些有的没的，细小细微的，一股脑都倒斗一样倒了出来，比方说他爸爸怎么从小折磨她，比方说他爸爸有怎样的强迫症，他爸爸怎样中二。
莫凡感觉打开了一个神奇的世界，一早上笑得比这冬日的暖阳还灿烂温暖十分。
李果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拼了命的学习吗？”
莫凡也来兴趣了，赶紧配合她:“为什么？”
李果说:“不是我爱学习，是我跟我爸打赌，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那是真实有效的对赌协议，假如我不能进入国防七子，你知道国防七子是什么吧？那是七所最顶尖的国防大学。必须要进入国防七子，为国家的科研力量贡献出自己毕生精力，如此才可以不去当兵。这还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我爸不断的灌输匹夫之勇，不足以救国。唯有科技才可兴国。我爸才同意的，假如我以科研工作者的身份参加工作，就可以不去参军，否则打断腿扔去军队，我也得爬着去当兵。”
看着李果一脸苦笑的样子，莫凡莫名的有画面感。
李果郑重其事的总结:“所以哪怕天崩地裂，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要上国防七子，我必须要成为一个杰出的科研工作者，为国家的兵工事业贡献自己毕生的精力。”
看着李国光芒万丈的样子，莫凡莫名的也受到感染，郑重其事回答:“你一定会成功的。”
李果也郑重的拍了莫凡肩膀:“有我护佑山河，你可尽享生活”
听了李果的话，莫凡心里却莫名的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