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来的“四眼”转校生
山月中学初二9班
新学期的开学第三天，孔老师领了一个男生走进教室，推推眼镜说:"这是你们的新同学。”
好奇的目光皆落入他身上，他低头，默不作声看不出是局促或是没回过神。
孔老师淡笑，手伸出搭向他肩，他触电般晃了晃肩，避过了老师的手
老师一时无措，不知道是该继续搭肩还是悻悻抽回手，时间凝滞片刻方才说道：“照往常惯例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同学们都细语谈笑，对这男生都好奇不已。他头似抬未抬，声音若有若无：“我叫莫凡。”
莫凡头发一丝不苟，戴着金属框架眼镜，白衣白裤白球鞋，个子很高却俯首驼背。十三岁的少年，面容俊秀肤白皓齿，如诗如画，但整体气质却如杂花浅草。
那时的山月中学，配戴眼镜很少，且几乎都是初三同学，初二寥寥无几。这样的莫凡自然让同学们引为笑谈，“四眼”的名字，不胫而走，低笑声此起彼伏。
“好漂亮的人儿”李果眼里泛着星星，托腮细细看着新来同学的盛世美颜，这真要是个女生，是否就是红颜祸水级别呢？正出神的李果被笑声惊醒,拍案而起：“吵什么，不知道会吵到别人吗？”
众人皆惊，此时全班唯一身穿球服的男生长身玉立，把玩着篮球说道：“都安静了，都安静了。”
此人名唤刘远峰，体育委员，篮球校队主力，身高全班首屈一指，身姿挺拔，如玉树临风，容貌刚毅，英气逼人，展颜一笑却又如春风拂面，漫山花开。
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只是忍笑看着莫凡。
李果望了眼孔老师，递了个眼神：“快表扬我。”
孔老师从李果眼中读出了深深的挑衅：“9班还是我说了算”，孔老师意难平回了一个眼神：“你等着。”
李果会意：“真棒”，遂对孔老师报以甜甜一笑。
孔老师选择无视，转身想和莫凡再说点什么，一番挣扎，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最后指了指第四组最后的空位，也就是李果的后桌说：“坐那吧”
莫凡没回应，径直走向座位。
李果目不转睛，脑海浮现“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回过神来，赶紧掐灭这可怕的想法，这可是林黛玉的专属诗词，岂能用在莫凡身上。
但这长相，该死，真的太漂亮了。
莫凡走过李果身边，望了望神神叨叨的李果，神色难辨，没开口，拉开椅子轻轻坐下。
莫凡打开背包，取出一个笔记本，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下“李果”，细看整本笔记本写着的也只有两字“李果”。写着写着，嘴角漾开一缕微不可察的笑意，如云海日出。
莫凡抬头正好对上李果探寻来的目光，慌忙间收好了笔记本，手下意识的捏紧签字笔，没说话。
李果自以为展现出最具亲和力的笑容问：“写什么呢，这么认真，一看就是个学霸，以后多多关照啊，我叫李果，大家都叫我果果，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名字。”
李果精致的短发，乌黑自然，干练异常，英姿飒爽，身材修长，五官精致，置身男生群中浑然一体，融入女生团体恰得其分。不显眼不扎眼，却光芒独特，闪耀分明。
莫凡仍旧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李果，目光柔和，如山间溪流，蜿蜒静默，但难掩雀跃之意。
阳光正好透过窗，洒落莫凡脸庞，李果瞬间明悟面如冠玉的含义，白皙玉洁的肌肤，似泛着光，深浅合宜的眉，形如远山，镜片也阻挡不住那清澈透亮的双眼，闪烁的眸光。长长的睫毛，在一睁一闭间拨动心底的弦。
李果不敢多看，暗道一声“红颜涡水”，硬生生地挪开了目光，却落在了莫凡那只正捏着笔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纤细，白皙无暇，如青葱正盛，如象牙精雕，如宝玉细琢。
李果赶忙左手抓紧了右手手臂，深怕一时忍不住，右手便要去摸一下，同时心中大喝：“敢动，砍了。”
稍定，复又心中念道：“我心目中的美男子，是如父亲如远峰那样的，容貌棱角分明，刚毅果敢，眉宇间英气逼人。远峰是美男子，远峰是美男子……”李果努力地拼了命地在抢救自己歪了的审美，她怕自己有天不但会歪了审美还会弯了，泪撒青天……
莫凡自然不知道李果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心理活动，仍然注视着李果，慢慢地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浅浅，如雪山映日。
李果心里刚平复下来的湖面，涟漪一圈接连一圈，李果赶紧转回身，心中默念：“红粉骷髅，红粉骷髅……”
李果课间上洗手间，一路上都不敢多看其他女生，深怕看到一个长得如同莫凡一样漂亮的女生，同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就真没救了，真就弯了，她是她爸的独生女啊，郑重答应过老爸，长大结婚一定生两个娃，其中一个跟李姓，保证李家后继有人，这要是弯了，可怎么办呀，李果一脸生无可恋。
课间，时不时有人过来想要和新生莫凡攀谈几句，而莫凡却都是置若罔闻，不曾回答半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回应。折羽而归的同学大肆渲染新生的孤僻和不可理喻。“四眼”这个外号自此算是根深蒂固了，不论男女，也鲜少有人搭理莫凡。
中午，刘远峰带了两个人，抱着球走了过来。远峰一手搭在莫凡肩上，从容且潇洒道：“四眼，打球去。”
莫凡缓缓拨开远峰的手，挤出两字：“不会。”
远峰还不及开口，其身后的叶城便抢步上前道：“骗谁呢，打球谁不会。”
莫凡淡淡道：“不想。”
叶城感觉被羞辱了，正欲上前教训一下莫凡，却被三人中的另一人，名叫陈琦拉住，笑劝道：“你就别勉强别人了，你看他那样子，弯腰驼背还戴着近视眼镜，跟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儿一样，不会打球又有什么稀奇。”
这话引来众人一番大笑，皆称言之有理。正此时，一手吃着老冰棍，一手还提了一袋的李果回来了，正巧听了这话，手中吃了一半的老冰棍就砸中了陈琦。
陈琦待看清了是李果，却不敢恼，只是斥道：“果果，干什么呢。”
李果神色严肃道：“你应该庆幸我当时手里拿的不是砖块，否则这会你就该头破血流了。取笑别人很威风很开心，是不是？。”
陈琦不作声，不是他怂，是真惹不起。陈琦知道李果在省级散打比赛中获得过少年组亚军，据说还有一个退役特种兵父亲。
刘远峰和李果关系匪浅，用李果的话说，他们是真正的铁哥们，自然可以镇定自若的圆场：“是我们没有礼貌了，那莫凡同学，和我们去打球如何？”
莫凡依旧淡淡说：“不会”
刘远峰摊摊手，表示我也很无奈。李果给这三人一人一个老冰棍，小手一挥：“都打球去吧”，三人似领命而去，作鸟兽散。
李果凑上前道：“就算学霸也不用这么努力的，午休时间，要么就去活动活动，要么就眯一会”说罢，看了眼莫凡桌面，却是空空如也，那，这是在干嘛。
莫凡“嗯”一声，却是认真点头回应，说罢就轻轻趴下，枕着手臂小睡。
李果看着还剩的最后一根老冰棍，这是给还是不给？纠结中，手中老冰棍已被同桌刘芳拿走，李果方才想到，这老冰棍预定份额里面的确应该是有同桌一份的，这算不算重色轻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