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约定，答案
关晓曼离开了生物研究中心，但这里的实验还在继续。
一只洁白的兔子蹲在笼子里，吃着自己最心爱的胡萝卜。
笼子被打开，小白兔被放到了透明的玻璃箱内，四周站满了研究人员。
“主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那个年轻女孩说道。
“白雪晴同志，端正你的态度，哪怕是有危险，我们也必须进行这个实验。”
“主任，我是说小白兔……”
主任一脸黑线，敲了敲玻璃箱。
“这只兔子是为了人类科学事业的进步而牺牲的，正如同我们的祖祖辈辈一样，此时不要有怜悯之心，更不要良心有愧。”
白雪晴根本没听他说话，皱着眉头看着这只洁白的兔子，她也知道，这只兔子就是为科学而生的，只是每次都不忍看到小生命的逝去。
“也许我应该换个专业？”她扪心自问。
一个参杂了陨石碎片的胡萝卜块被送到了玻璃箱内，兔子很快开始啃食，所有人都在观察它的反应。
但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已经吃完了一整块，似乎还有点欲求不满，隔着玻璃望着外面一整块。
“先放在这里观察着吧，也许消化需要的时间要久一点。第二组注射实验可以准备开始了。”
注射实验就是直接把陨石碎片直接注入到血液里，这次的实验对象是一只小白鼠。
但是依旧没有反应，小白鼠除了因为打针的刺痛翻滚几下，很快就恢复了原来机灵的样子。
主任也感到疑惑，踏望向刚才解剖尸体的台面，胃里还有点波涛汹涌。
“人体实验我怎么敢做呢？谁来尝试呢？”
“这得向上面请示一下。”
他驱散围观的人，说道：“都去忙自己的，今天就先这样了，我回去写申请文件，都围着干嘛，指标达不成要克扣晚饭的啊！”
最后这个惩罚其实是南向东给方文静单独设定的，只是为了服众才把它推行开来。
……
关晓曼在机场边上，哈着寒气，热一热自己的小手。
“关女士，别来无恙啊。”
刘司令从远处走来，打了个招呼。
“刘司令您也是，气色不错。”
两人握了下手，关晓曼拿围巾把脸捂得更严实一点，高原上的寒风刺骨，初到这里也很不适应。
“在等南部长啊。”
“对，每次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没有想过进一步发展一下？”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关晓曼苦笑道：“态势如此，何能只顾儿女情长，当年如此，现在也如此，最终只是我一厢情愿。”
“呵呵呵，年轻人依旧有机会的。瞧，就是那架。”
刘司令指着已经落地的那家军用运输机说着，舱门打开，里面走出几位风尘仆仆的学者。
他们都面色严肃，各自提着一个手提箱往这边赶。
唯独南向东提了两个，还弓着腰，脸色煞白
“南部长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怕坐飞机啊？”
关晓曼摘下围巾露出脸，取笑道。
“晓曼？关部长怎么有闲心跑到曙光这里，得什么台风才能把您吹这儿啊。”
南向东的眼里也是露出一丝惊喜，但他很好地用眼角的皱纹遮掩了过去。
“公事缠身，也是恰好到这里来，只得感叹您好大的面子，每次见一面可真不容易。”
言语中似乎有一点点的阴阳怪气。
“呵呵呵……”南向东用讪笑遮掩过去。
刘司令打了个圆场：“这里冷，连夜奔波想必南部长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南向东摆摆手，说道：“不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安排一下。”
……
物理研究中心的会议室内，南向东把报告分发给各位，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开始涂写。
然后开始讲解这次实验的成果以及发现。
许多专业的词汇关晓曼已经听不太懂，毕竟她毕业后没有去走学术路线。
“总之，我大胆猜测，它释放能量也是通过和电磁波类似的形式，只是这种方式目前我们尚未发现，也没有能力检测，但我相信，只要放能，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我们一定可以通过现有的手段，间接实现测量。”
“这就是物理所接下来的主要目标，当然核动力引擎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这时有人举起手来提问：“南部长，如果你猜错了呢？”
“嗯？猜错了？”南向东笑道，“我说猜你就真信了，这是谦虚的说法，根据现有结果进行的合理推断，怎么，还有问题？”
“嚯，气场十足啊。”
关晓曼在一旁小声说道。
南向东走出会议室，看着一直在门口等着的亭亭玉立的美人，眼睛一时有点酸楚。
“晓曼，你这又是何必呢。”
关晓曼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身上。
“只是这个部长当久了，有时也想当个学生试试，你说是吧，老师？”
南向东身体轻颤，虽然很想一把将其轻拥在怀里，但还是礼貌推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侧脸。
自己的学生也快四十岁了，时间在她的脸上也刻下了铭文，只是这双眼睛还像二十年前那般活灵活现。
他刚想说话，却被一抹柔软堵上了嘴。
方文静刚刚要从会议室里出来，见状一下子重新关上了门。
“咳咳，我刚刚突然有重大发现，来来来，都来讨论一下。”
“啊？这会能有什么重大发现，你赶紧的，还要吃晚饭呢。”
一群人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选择尊重这个年轻姑娘的想法。
“晓，晓曼，你这是……”
南向东大口喘着粗气，却看到眼前的人流着眼泪。
“最终决议下来了，咱们谁都拿不到船票……”
她凄美的脸上露出苦笑。
“到时只准四十岁以下的人上船，也就是现在十岁以下的孩子，你的那个学生倒还有点可能，你那时都七十岁了，我六十岁，剩下的这点时间难道还不准我追寻自己的幸福么？”
南向东无言，两人相拥许久。
他也一只为了工作，压抑住了自己的情感，为国家，为人民，只是此时百般情绪涌来，再也控制不住理性的思绪。
“是我，是我辜负了你……”他轻轻啜泣到。
“怎么会，我能来到这里，不全靠你造的卫星么？”关晓曼温柔地替他擦去泪水。
“为国为民从不是错，不需要你如此自责，我只希望，以后你怎么想。”
她看着南向东迷茫的双眼，笑了。
上次见到他这个表情，还是二十年前。
“不过此时我也不需要一个答案，就是不知你能何时履行那个约定。”
她挣脱怀抱，窈窕着向出口走去。
——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此时南向东的眼中只有她。
……
“你说了半天都是你胡思乱想的啊，妈蛋，饿死我了，食堂的回锅肉又要被抢完了。”
“就是，什么以太波链接，信息熵传递，搞了半天都毫无科学依据，你都可以当场写小说了。”
“哈哈哈哈哈……”
室内传来哄笑声。
方文静脸涨红道：“这明明是我辛苦想出来的，我很认真的在说！我没有在开玩笑！”
众人摆摆手，从房间内离开，各回各家。
“唔——气死我了，都怪老师！”
“今晚一定要抢到一个鸡腿！”
她的思绪转换的很快。
“嗯？李先生怎么还不走？”
她看到还有一人迟迟不离开，她已经准备关灯了。
此人名叫李伟先，也是一位优秀的物理学家。
“很有意思，我觉得你的设想虽然比南部长的更加天马行空，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有可能性的。”
他也挪动椅子开始动身，路过方文静身边，他小声说道：“其实是刚刚才编出来的吧。”
被戳破老底的方文静脸一下红了，但是死鸭子嘴硬道：“没有，不是，不可能！”
“否定三联哈，那我就当不是了，哈哈哈。”
他轻笑着离开。
今晚很适时宜地下了点雪。
方文静出来没有看到老师，只看到了地面上一大一小两路脚印。
虽然内心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但良心告诉她此时不应该去打扰别人。
还一边庆幸自己刚才的聪明机智蒙混过关，只有如此天才的大脑，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多不着边际但又能理论一会的想法。
“但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好像随便一想就出现在脑子里了。”
“谁知道呢，本姑娘天生才智多谋，哈哈哈！”
她没心没肺地往雪里跑去，趁着别人不注意还仰天长啸一声。
像极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