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回忆
顾念将镜子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徐娅并没有注意，镜子中的徐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头上有两个小角。
“我才不是怪物，他们才是怪物”
声音沙哑，悲愤交加，往事如同浪潮一般袭来，怎么抑制都抑制不住。
徐娅自出生起头上就有两个小包，一左一右刚好就和小山羊一样，对于她来说，这还不算什么。
在上幼儿园以前
“呐呐，徐娅，你头上为什么有两个小包啊？”
“该不会是怪物吧。”
“好像老师教的山羊啊！”
“哈哈哈哈”
不愿回想起的记忆，被一点一点勾起。
“十年前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记得，就像是一根根的刺，扎在我的心上，千疮百孔，怎么堵都堵不住”
徐娅抱紧双腿坐在沙发上，身体不停地发抖，颤抖、很冷很冷，
“多好看的一个女娃，怎么头上长俩这么个东西。”
“可怜了老徐喽，算卦先生可说生出的娃子是个凤凰呢，现在倒好，连个乌鸡都不如。”
“徐娅，你离我们远一些，我们不想和怪物玩！”
“赶紧滚开，这里不欢迎你。”
“丑八怪，真以为我是对你好吗？”
言语的攻击堪比长枪大炮，对于一个心智未满的女生来说，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爸爸，妈妈，我不想去学校了”
“乖女儿，爸妈工作很忙，不要给爸爸妈妈添麻烦好吗？”
“”
女孩的眼神变得怨毒起来，死死地盯着父母离开的背影
“对于我来说，你们才是怪物，你们都是怪物！”
女孩咆哮着，心理已然扭曲。
“顾叔叔，我真的不是怪物！”
女孩的脸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头顶长着两个尖尖的角。
“我知道，你不是。”
顾念抬了抬手，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将徐娅揽入怀抱，泪水打湿了胸膛，火辣辣的。
“好黑的地方，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黑暗的迷雾。
“是心，你的心。”
重重迷雾中，一个高大的山羊人走了出来。
“你是谁？”
眼前高大的山羊人，狰狞而又恐怕，徐娅感到害怕，又感到一丝亲切。
“你自己。”
山羊人一只手抱起徐娅，一只手轻轻一拨。
重重黑雾被拨开，一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出现在徐娅的面前。
“在这里，所有人都是怪物，没有人再嘲笑你”
山羊人将徐娅放到家门口，为其打开了门，父母站在客厅中微笑地看着她，头顶有两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包。
徐娅笑了起来，这里才是她的家。
不对。
都不对。
这些都不对为什么大家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呢。
等徐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人都变得好奇怪，她感受到了恐惧，想要逃离这里，直到高大的山羊人再一次找到她。
那种恐惧就又都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她就又开开心心地待了下来，直到现在。
“你不是顾叔叔对吧。”
徐娅从顾念怀中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
“你的顾叔叔已经”
顾念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回答，却又欲言又止。
“是因为我吗？”
眼眸中的闪烁消失，少女的眼眶已经是红彤彤的。
顾念看着徐娅，没有说话，是因为她吗？他也不清楚，但可以确定，和徐娅脱不了关系。
他终于明白楼下那个老头说的话了，人心就是一座围城，各种情绪在这里混居，当某种恶劣的情绪不断地增多，就会导致城市秩序的崩溃。
就和现在一样。
“徐娅，离开这里吧，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头。”
顾念扶住徐娅的肩膀，眼睛认真地看着徐娅，人是容易困在自己回忆中的生物。
过往就好像囫囵，一旦身陷其中，就难以自拔。
徐娅低下头。
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你先去休息吧。”
顾念拍了拍徐娅的肩膀，徐娅嗯了一声，起身进入了卧室。
“为什么长得奇怪就要被歧视，包容真的很难吗？”
“老师不管，父母不管，难怪徐娅撑不住。”
“所谓的怪物攻城就是指自己吧。”
“好悲惨的经历啊，眼睛要尿尿了。”
“好了，现在悲伤的气氛没了，楼上的，你是真该死。”
“总感觉这个故事有点熟悉呢。”
每个人心中的自己，都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怪物，它只出现在自己的心中，时时刻刻地攻击着这座名为‘心’的围城。
顾念坐在沙发上，想着所发生的一切。
这座城市就是徐娅的心中所化，山羊人就是另一个极端的自己，徐娅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另一个极端的想法也在折磨着自己，最终变得了这个样子。
但是徐娅的心中，并非只有极端的想法，那些保护市民的守则，还有那个所谓的顾叔叔，都是徐娅心中存在的美好，让这座城市并不完全落在高大的山羊人手中。
不过，顾念还有一些没有搞懂的事情，公司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个副本当中，扮演的角色也是模糊不清。
下水道的鳄鱼人，汽车站的高大山羊人，好像是都和这个公司有关系。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探索这个东西了，他要离开了。
至少怪物攻城的主线探索已经完成了，完成度应该能够达到s了。
“所以说，只有两天后的那班飞机能够离开，而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
第二天早上，顾念看着徐娅问道，这里不是徐娅的心中所化吗？徐娅应该能够随心所欲地操纵这一切才对。
“对，我只能够感受到这里各处发生的事情，并不能够操纵这一切。”
徐娅点点头，头上长着两个尖尖的小角，很是可爱。
“好吧。”
顾念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楼下的怪老头可能还知道些什么，有必要去问一问。
顾念心中想着，楼下的怪老头，他也不清楚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该不会就只是为了告诉自己那句话？
顾念抱着呼呼和徐娅打了声招呼走了出去，在去老头那里之前，他先回自己家中看了一眼。
依旧空荡荡的，有很多动物的粪便，顾念捂着鼻子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就又退了出去。
来到楼下，便利店正好开着门，老头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看着顾念走了过来，如同枯树皮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觉明历的笑容。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