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献丑
明若月感觉自己是真的走了狗屎运。
她在无尽痛苦与黑暗之中，总是会寻到救赎她的那一抹光明。
一道温柔的力量似长辈般轻轻的抚摸着她。
她紧绷的身体开始慢慢放松。
古墓之中。
云崖子将自己的所参与的全部修为都注入了明若月的体内。
他也是第一次感知到，原来灵魂体也会累，也会觉得无力。
“小丫头，希望你往后的路途，能够窥见无限天光。”
他用自己的精神力将明若月所断裂的筋脉与五脏六腑重新修缮，又将自己的大部分灵力输入明若月丹田之中，用来压制她体内的煞气。
在云崖子做完一切之后。
他的神识在明若月识海之中遨游之际。
竟然发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现象。
那便是先前任青枫与朱婉攻击明若月时的灵力正镶嵌成一个光球停顿在明若月体内，而那道光球里的灵力，正在被这具小身体以极慢的速度在吞噬消化着。
这丫头。
竟然能够靠挨打变强？
还真是一个奇异的体质。
云崖子在明若月身前守了三天三夜。
明若月也就在这古墓之中好生的睡了三天三夜。
后面再次醒来，她支着身体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她，正坐在地上用手不停画圈圈，一身白衣的云崖子。
说来也是奇怪。
云崖子这位前辈一头白发，可那张脸却是极为年少，发色和年龄严重不符。
“前辈。”
明若月轻声一唤。
云崖子倏然回头。
明若月此时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她的肌肤在这几日的滋养下又变得白嫩如雪，眉目如画，漂亮极了。
云崖子的眼睛在那一刻突然就亮了。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一道身影，那道身影白衣胜雪，惊艳绝世，她手持玉琴，抬头对着他缓然一笑。
这一幕。
恍若隔世。
“前辈，你怎么了？”
明若月唤了好几声，云崖子这才记忆之中挣脱出来。
“小丫头，我快要死了。”
云崖子忽而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在他眼底，依稀可见泪花泛滥。
明若月一顿。
许久才吐出几个字。
“前辈，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明若月指了指在古墓正中间，端坐在一诡异图案之上的枯骨说道。
那枯骨上的衣裳，与灵魂体云崖子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闻言。
云崖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是哦，时间太长了，我差点都忘记自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
语气挺轻快。
倒是听不出什么悲秋伤风的意思。
明若月坐在云崖子身边，正色道：“前辈，多谢你救了我。”
云崖子转头看了明若月一眼，又回头，伏低身子，继续画起了圈。
“小丫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母亲是谁？或者说，你祖母是谁？”
他们好像都对明若月的母亲格外感兴趣。
先前的东方羽如是。
现在的云崖子前辈也是如此。
明若月垂下头。
愣神道：“我母亲叫林燕燕。”
“林燕燕？”云崖子仔细咀嚼了几遍这个名字，它与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名女子名字完全对不上，或许，真是他认错人了吧。
“前辈见过我娘亲吗？”
“没有。”
云崖子低下头。
他道：“我以为你是故人之子，我那故人，弹得一手好琴，她极擅乐器，每样乐器都信手拈来，我曾与她相识相知，最难以忘怀的，便是她那日一曲惊动整个玉京的场面，唉……”如若非要说他有什么遗憾的话，便是当年他意气风发，却年少轻狂，却在少女面前踌躇胆小，不敢前进半步。
如果能在在灵魂彻底消散前再听她弹奏一曲的话。
此生，当属无憾了。
“前辈救了我，若前辈有什么要求，晚辈定然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哪有这么严重。小丫头你以后要好好活着，可别忘了，你这条命可是云某拼了精神消散的危险才将你拉回来的。”
他等了那么久。
就是为了等一个有缘人。
每几年，圣山之上都会来上一群后辈小子，他瞟过好多次，没有一次中意的。
上次那个叫做东方彦的小子还不错，只是品性一般，他还看不上。
还好他没放弃，终于是等到了天渊阁门中的人到来。
云崖子随意一瞥，可却也是这一瞥，让他身子再度变得僵硬。
因为他发现……在明若月的腰间，别着一把墨笛，那勉强称得上一把长笛，而那把长笛，曾是当初少女怀中之物。
“前辈，你……你怎么了？”
云崖子连忙站了起来。
他激动道：“倒是也不用理万死不辞，小姑娘，你给我吹奏一曲如何？”
明若月面露难色。
这样恩将仇报……只怕不好吧？
见明若月面露难色，云崖子又开始掩面而泣。
“小丫头，你看，我救了你，对你来说，那应该是天大的恩情了吧，你不想着好生回报我，刚刚还说那么多好听的漂亮话，现在呢？云某只是要你为我吹奏一曲你都不愿意，就你这品性，我可真后悔啊，悔啊悔……悔就白了头。”
明若月额前飞过一排排黑线。
她见过变脸快的。
还没见过变脸如此快的。
是前辈自己要求的，她拒绝过的，如此的话，就不能再怪罪于她了。
“前辈，你当真要听我吹奏一曲？”
云崖子点头如捣蒜。
明若月又道：“不后悔？”
“切，这话说的，我就听你吹一首曲子，又不是去赴死，这是享受的事，有什么后悔的？”
“我在乐器之上没什么天分。”
“行了行了，你就别自谦了。”
这丫头都能衍生出第六灵根了，且金丹境界还能如此优秀的衍生出数枚真丹，虽然但是……这没什么联系，可是在云崖子看来，明若月就是在自谦推脱。
是以。
在明若月再三询问之下。
他都坚持己见。
明若月无奈，伸出手，冥音笛出现在手中。
她端起手腕。
云崖子连忙端坐好身体，满眼期待，目不转睛，洗耳恭听，态度良好的盯着明若月看。
“那我姑且就……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