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长相厮守
二人又拥吻起来。
这次，虽然依旧是沈知晚先挑起的，可终于是都心甘情愿的了，所以吻的难舍难分，膝盖跪到了冰冷的地上也毫无知觉。
沈知晚身子本就发热，此时更是好像烧起来了，是滚烫的。江玄卿搂着她，像搂着盆火炉，体温传入他心里。
不知道是怎么吻的，吻着吻着滚到地上，又上了榻。两人的喘息声就挤满了小小的房间。
沈知晚被吻的呼吸困难，终于醒了神，忍不住抬手推他。
一推，推到了江玄卿衣衫不整而裸露出的锁骨以及小片胸膛。
还来不及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心头就一阵绞痛。
她摸到了那片肌肤上一块不平整的伤痕。
那是刑罚的骨钉印记。伤痕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每一个这样的伤口，里面都埋着一颗钻心蚀骨的骨钉。
而且这伤口，这骨钉，永远也不会消失。
鼻头忍不住又一酸，眼泪就夺眶而出了。因为是平躺着的姿势，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顺着太阳穴，无声的落到了枕头上。
她这一哭，把江玄卿吓到了。似乎如梦初醒，恍然撑着身子坐起来，坐到了旁边。
“对不起……”
江玄卿居然对她说对不起！
沈知晚也坐起身了，抬起眸看着他：“这三个字，应该我说才对。不过，现下谁都不要说了。”
她又凑过去，江玄卿终于意识到她的目光落在哪里。垂眸扫了一眼，抬手扯了扯领口，又将那伤口盖住了。
沈知晚却又扯开，不带一丝别的想法，就很纯洁的扯开。
“不要看。”江玄卿蹙起了眉。他的心却在躁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但他总阻止不了沈知晚。她将衣服扯开更大。除了胸口正中，两个肩膀处的锁骨根部，亦是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准确来说，江玄卿身上就没什么洁白无瑕的好皮肤了。各种伤痕，新的，旧的，快消失了的，还未结痂的。
可惜了一身好皮肉。
沈知晚心痛难忍，抱着双膝抽泣。所有的一切她都没有忘记，从他第一次受伤，中了毒，时不时发作。
江玄卿有些慌乱，面对如此伤心的人，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顿了顿，他终于主动将她搂到怀里。
“已经不疼了。过段日子就好了。”
闻言，沈知晚更想痛哭，哆哆嗦嗦的咬着唇，闭着眼靠在他微凉的怀中。
好不容易，终于哭够了，恢复了理智。沈知晚的眼睛已经哭成了核桃，红肿刺痛，不敢抬头了。
“我都知道，知道师尊一直在护我。可是，我什么都没能为你解决。”
她抬起手，轻轻覆上锁骨上一处浅浅的抓痕疤。那是他第一次为她流血。
这疤没有消失，证明他体内的魔毒还存在。
江玄卿却摇摇头。他身上这些都是去不掉的。自然，他也不想让沈知晚费尽心思去想办法。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记住，更不愿让你为此难过。”
沈知晚摇摇头。江玄卿还在说话：“从前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现在的呢？”
江玄卿一怔，垂下了头。
两人此时无比暧昧地靠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师徒关系，倒是正经一对。
他顿了顿，缓声道：“也是……应当的。”
沈知晚终于好受了一点，“噗嗤”一笑。虽然没说什么直白的话，但也算勉强过关了。
江玄卿擦着她脸上的泪痕，神情动作都像哄小孩子。他有些恍惚，还从来没这么哄过谁。即使是沈知晚小时候，也从没有这样过。
说起来，他与她相识好多年了，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变了身份。
只是，他是真的好想要她，与她长相厮守。纵使刀山火海，背负骂名，他也不惧了。
不明白师徒感情是什么时候变了质，那就不想了。江玄卿闭上眼睛，也开始逃避过往。
沈知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待醒来时，心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感冒好了。
她身下是软软热热的被褥，空气却弥漫着冰凉的感觉。
起身四处看了看，没有江玄卿的踪影。
“师尊？”
沈知晚下床找了一顿，江玄卿却像一场梦醒了一样毫无踪迹。她心中莫名的慌乱，急急忙穿了衣服下楼去。
结果从店小二那得到的消息是，他与一个面容白皙的黑衣男子出门去了。
“说起来真是奇怪，也没见那人是什么时候进来上楼的，我看到时就是您家江公子和那黑衣男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了。”
沈知晚心下了然。唐楚。
怎么把他给忘干净了？
“你确定没看错吗？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小二低下头，思索片刻，碎碎念道：“大约，半个时辰前吧。江公子我是认得的，这两日他总用这儿的药罐子煎药。他们二位又都穿的显眼，不过……脸色似乎都不大好。”
沈知晚伸手“打住”道：“等一下！那药……是他亲自煎的？”
“是啊，我说我们可以代劳，他就说不用麻烦了。不过他真的有好多药要煎，分的很细，还有熬成膏体的。”
“……”
膏体的是给他外敷的，至于那么多药，沈知晚猜是他们两个人要喝的。
啧，敢情她睡觉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煎药。
沈知晚出了客栈。
这是一座爱下雨的城。此时已经停了淅淅沥沥的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气，混杂着淡淡的泥土味。
沈知晚踩着潮湿的石板地，在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中走的飞快，很快到了城郊处。
江玄卿既然有办法让唐楚跟他出去，那必定能带他去没人的地方。没准儿此时已经打起来了。
沈知晚焦急起来。江玄卿身子虚弱，怎么能打呢！
没有没有，太难找了。
她终于恢复了理智，又蹲下来画传送阵。目的地自然就是江玄卿身边。
须臾间，她从半跪到地上站直了身子。如今已经不需要缓冲，头晕都不晕一下，直接就能起身了。
“阿晚？”
两声不约而同，说不出哪一个更诧异。
沈知晚扭头，便看到一道白影，一道黑影，同时望向她。
真是出了奇了。见到她居然连打都不打了，只剩下惊诧。
她来的也算及时。江玄卿面色惨白，就要支撑不住了，一见到她，先是一喜，随即便忧起来，抬脚过来。
唐楚却抢先一步，一把抓住了沈知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