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成功咯
“沈知晚。”语气抑制不住的闷，急。
闻言，沈知晚回头，看到江玄卿脸色极为难看。
太阳才刚升起来，一抹金黄的朝阳毫不吝啬，洒在层层叠叠高矮不一的屋顶上。也洒在沈知晚身上，为她描出一圈金色轮廓，就连头发丝都发光。
江玄卿心头又是一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这一抓，心情更差了。隔着衣料，也能摸出那肌肤冷冰冰的。
她在这冻多久了？
苛责的话都到嘴边了，江玄卿忽然看到沈知晚眸中一抹悲戚，是从来没见过的。他一愣神，缓声道：“你怎么了？”
沈知晚摇了摇头，顿时天旋地转。冻坏了。她眉头一皱，好在江玄卿还抓着她手腕，不至于倒下去。
整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到了手腕，江玄卿才明白她此时的不舒服。
顿了顿，他终是抬起手，把她揽到了怀里。
两个人像是相互依靠，迈步进了屋。
“你发烧了。”
“没关系。”沈知晚抽出了手，身子一躲，躲开了他不怎么温暖也不怎么柔软的怀抱。
“你还病着，就不要操心我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突然去外面？”
“……”沈知晚垂下眸子，好像不愿多说。
可她越是这样，江玄卿就越是焦急。她眼尾红红的，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哭过一场。
一切被江玄卿看在眼里，心在滴血。
沈知晚捂着嘴咳了两声，低声道：“既然不能与师尊在一起，同处一室，不大合适。”
“什么？”
江玄卿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就订了这一间房？”
沈知晚点点头：“之前师尊一直不醒，我又走不开，多订一间太贵了。昨晚后来我去找店家，但恰好没有多余房间了。”
江玄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口口声声说两人不能在一起，却没办法把情感割舍掉，连男女授受不亲这种问题，都忽略掉了。
许久，他才道：“那你，何苦穿这么单薄？”
何苦？
沈知晚真的不说话了。她沉默不语地转身拿过搭在软椅边的衣服穿好。
她心里没来由的酸楚，难过。还没谈恋爱就失恋了一样。失落占据了她整个心，烧灼起来，就想去外面挨冻。
临了，她抬起眼皮看了江玄卿一眼，就开门钻出去了。
关好门，她无力地倚着门框，心底一抹不舍的苦涩又开始蔓延，蔓延到舌根底下。
烦躁。
压下这份烦躁，沈知晚下了楼，思索片刻，她真的去找到客栈里的厨子，破天荒做了一份饭。
虽然里面只有白粥是她亲自煮的。
说煮粥就煮粥，多一样菜也学不会。
回去时她看到江玄卿已经将自己穿戴整齐了。是一袭朴素白衣，先前那一套染了血被她扔掉了。
见她回来，江玄卿回了神，坐到桌边。
沈知晚不动声色的把托盘放到桌上，又把一小碗洁白无瑕的粥摆在他手边。
不必说，他也清楚了。
不得不说，两人虽然沉默不语，可空气似乎是胶着的。若是来个人，任谁也看不出来两人的真实关系，谁都会误会。
“你多吃些。”
沈知晚坐在对面，自顾自吃起来。偶然抬头，她看到江玄卿一手捏着勺柄，对着一碗粥发愣。
“……”
干嘛啊，怕她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吗？
沈知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却无法让自己轻快一丝。她放弃了，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松。
算了，他爱喝不喝。也不能浪费，她还想尝尝自己的手艺呢。
沈知晚一把端起粥，沉声道：“不想喝就别喝了，吃别的吧。”
与此同时，江玄卿却伸手也抓住了粥碗。
一碗平平无奇的粥而已，何德何能，还被抢起来了。
“我没有不想喝。”江玄卿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那碗粥最终还是到了江玄卿肚子里。沈知晚心中依旧堵得很，没吃几口就饱了，面无表情看着他一口一口喝完。
那是什么神态？
沈知晚在心里慢慢琢磨。慢慢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一点一点在心里勾勒江玄卿的五官。
许久，江玄卿忍不住问：“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知晚想了想，道：“我想睡觉。”
“？”江玄卿眨了眨眼。
沈知晚就窝到软椅上睡觉了。睡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
好像真的冻感冒了。一感冒，她又体会到了当普通人的感觉。
江玄卿似乎出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又回来了。沈知晚明明睡着，脑子一动不动，却能感知到身边的动静。
她忽然抬手，一把拉住了软椅边的身影。
“你醒了？”一个很低沉的声音问她。“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沈知晚并没有完全醒，只是潜意识告诉她要这么做的。她一手扯着冰凉的衣袖，一手摸索着抓住了那人的手。
似乎又过了许久，手里紧握着的那只手都变得温暖了。沈知晚睁开朦胧泪眼，湿漉漉的睫毛都拢到一处，被强迫分开。
江玄卿蹲在软椅旁边，正看着她。
“……”
他被握住的那只手没有抽回，可另一只手也没有主动搭在她的手上，就那么僵着停在一边。
沈知晚鼻子一酸，抹了把眼泪，挣扎着坐起身，挣扎着钻到他怀里。
“我不想与你分开。”
江玄卿的身子更僵了。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被自己徒弟这样喜爱。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在她面前，他再也做不回曾经那个清心寡欲，冷言冷语的江玄卿了。
沈知晚，还有一大半的江玄卿，都已经割舍不开了，只余下他那么一丁点的理智在叫嚣，却屡战屡败，都是徒劳。
他紧紧拥住怀中瘦削的人，忍不住的，贪婪的。鼻息间全都是她的气息，越闻，越是想要的更多。
他从来都不怪她，也就不怪那个克制不住的自己了。
这样难舍难分的拥抱许久。
沈知晚得寸进尺了。她歪头像轻吻着他的耳朵。一开口，温热的气息瞬间将他的耳朵染红。
“我真的，好喜爱你。”
不是假的。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灵魂，对这个男人的告白。
也许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一点，不过沈知晚不太在乎。毕竟，在他面前的，与他相处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