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吃了个大惊
阿晚不假思索，撒谎道：“我不知道，只叫他道长。”
夜长使盯着她，盯着盯着，冷哼一声。他对这蠢花妖道：“再给你五日时间，若拿不到，便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就不能换个人吗？”
阿晚皱起眉，质问他。他一言不发。阿晚忽然明白了，这件事，只有她能做，他也不能杀她，他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做这件事的妖了。
“行，我会想办法的。”
她还是得为自己的同类做事。闭眼略一思索，忽然心念一转，她道：“我要见景娘，你帮我找她来。”
“哦？”夜长使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答应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景娘就来了。她脸色铁青，靠在窗栏上，半恼道：“你现在也出息了。”
看她一反常态，阿晚疑惑：“怎么了？”
景娘自然不好直说她坏了自己的好事，撇开头吹着冷风，语气收敛了些：“你找我有什么事？”
阿晚看着她，心中无限怀念，可是仿佛一瞬之间全都变了。
“姐姐，我们从前那么好——”
“你怎么像个人一样多愁善感？”景娘无情打断她。
阿晚垂下眼皮，失落落道：“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景娘歪着脑袋，看着她肉眼可见的失落，却无动于衷，妖是没有人的情感的，这么瞎感慨做什么？
能抱团活命自然不要孤身一妖，但那种生活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啊。
她不屑道：“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些什么。到底有什么事，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无奈，阿晚只得放下心中的感情，老实道：“姐姐一定知道如何得到男人的心吧？”
闻言，景娘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居然笑起来了。她伸出手轻抚了一下阿晚的脸，又白又嫩。
“你开窍了。你终于明白了最迅捷的修炼方式了是不是？”
“啊。”阿晚出了一声，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是什么意思？明白什么？是什么？
于是她扮好奇，侧面问她：“你是怎样明白的？”
景娘眼睛亮了亮，又靠在了窗边，看着外面无穷无尽的夜色。
她像是讲故事一样，悠悠道起来：“那是我遇见的第一个男人。他很俊气，又很强壮，让人很安心，你能知道吗？他要我，那我便跟着他，一起在人间生活。”
听起来，她说的并不是在酒馆看到的那个，因为那是个少年，书生气，似乎不大可靠。
阿晚点点头，继续听她讲。
景娘露出一抹纠结：“我想，那时候我大概真的有一点爱上他了，谁知道呢。反正最后他骗了我，我自己发现的，他有妻有妾，却不忠于她们，也不忠于我。”
“然后，我便在一次事后，在黑暗中吸干了他的精气。你猜怎样？我好像多了几十年的道行，就在那么一瞬间，像白捡的一样！”
一盆冷水泼下来，阿晚从头冷到了脚。继方才听那妇人的遭遇之后，她再次受到了重击。
而且这些话是从她最信任最喜欢的姐姐嘴里说出来的。
她的手脚都僵硬起来，木木的开口：“那，吸干精气，他怎样了？”
“我心软了，我居然留了他一命。”景娘皱起眉，不知是懊悔还是可惜，“他没死，到现在还活着，只是如同痴呆，见不得风了。”
阿晚“哦”了一声，手里紧紧攥着柔软的钱袋子，无意识想让它的主人给自己一点支撑的勇气。
她的心好像也像被什么死死揪着，攥成了一团。
一时无言，两人都在想各自的心事。
现在她明白了这样的修炼方式，也明白了，或许一直以来，大多数妖都在用这样的方式。对他们来说，精气是最重要的东西，既然人身上有现成的，那么——
不过阿晚从没有野心，也不想一步登天。
半晌，景娘突然出声：“你刚问我什么来着？怎样得到男人的心，对吗？”
阿晚点点头。
景娘哼笑了一声：“不就是那一套——只要你主动给他，那他就会来者不拒，与你温存，至于能温存多久，那就要看他多久变心了。”
阿晚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给什么？”
景娘一愣，哈哈笑了两声：“你说呢？”
她勾起嘴角，眼眸弯成了月牙，又恢复了那么温柔体贴，温柔中又带了些魅惑。她伸出手搂住阿晚的脖子，额头相抵，看着阿晚的鼻尖，轻轻道：“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这是我赠与你的，珍重吧。”
阿晚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感觉一股奇妙的灵力从额头渗入，流窜至全身，暖洋洋的。
她知道那是什么。这正是她想要的，景娘还有一个名字，唤作“依兰”，一种迷情花。
两人便保持着这个姿势，愣了许久，似乎都怀念起了从前一起修炼，一起玩乐的时候，也都清楚的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烛火轻微的摇曳着，门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动。有人敲门。
景娘松了手，但还与她额头相抵着，低声道：“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但是，不要背叛夜长使，别忘记。”
阿晚点了点头，随即，两人额头分离了。
“谢谢你。”
景娘又从窗子出去，消失在夜色里了。
阿晚转身，不紧不慢的去开门。那道颀长的人影站在阴影处，看不真切，玄卿低低开口：“你睡觉了？”
阿晚便顺势揉了揉眼睛，躲到门边拉他进来。
天都快亮了，正是最黑的时候。阿晚又点了盏灯，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她此时的模样，一身雪白衣裙，头上没有一根发饰，如清水芙蓉似的干净纯粹。
“你——你睡吧，我不便在这里。”他有些慌乱，气息都没那么稳了。
阿晚不回应他，转移话题道：“都解决了吗？”
玄卿点了点头，道：“那妖被人欺骗，杀了负心郎，却又嫉妒美满人家。我找到她时，正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像杀妖兽那样一剑捅死她了？”
玄卿却摇摇头。
阿晚不解，盯着他。
“我到那时，她已经被杀了。不过那家人丝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