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师尊往昔
沈知晚坐在地上，无聊又不安的用手拄着头，闭着眼睛又睁开。
一旁的人还没有动静。
难道是安神散用多了？不至于这么不谨慎吧。
许久，她才想起袖子里还有个好玩的东西。
掏出封的严密的小玉罐，解开了封印。里头那位似乎时时都在等这一刻，骨碌碌滚了出来。
不过没落地，而是优雅的转了个圈，稳稳当当的站到了沈知晚面前。
梦寐娘开口即笑，弯着一双桃花眼，道：“小姑奶奶终于肯把我放出来了。咦？这位是……啊，是他。”
她俯下身，凑近了紧闭双眸的江玄卿，被沈知晚一把推开。
“小气。”
她翻了个白眼，扭头四处看了看，惊讶道：“这里是魔域？”
沈知晚一挑眉，毫无诚意道：“好厉害啊，仅凭这么个狭窄的小石洞都能认出来。”
“我可以感受到，很强烈的魔族气息。”
沈知晚垂下了眸子。她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是有自信的，即使到了魔族的地盘，想来梦寐娘也不会背叛她。
而梦寐娘，确实没有半点不自然，歪头道：
“所以，你找我有事吗？”
沈知晚想了一下，问道：“你能知道他为什么还没醒吗？”
梦寐娘眨了眨眼睛，盯着江玄卿看了片刻，随即道：“他被梦魇缠住了。”
“……啊。”沈知晚扭头，也去盯着那俊美惨白的脸，“那要怎么办？”
“把他叫醒就好了。不过，不能强行叫醒。最好是……”
“上他梦里去？”
梦寐娘点点头，似乎有点激动。
“不过……”她勾勾嘴角，笑的顽劣，神神秘秘道，“你不趁此机会，做点什么吗？”
沈知晚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做什么？”
“他现在睡着啊，要做什么不可以？”
沈知晚瞪了她一眼：“没那么无聊。”
终于，她们还是进入了梦境之中。
沈知晚两手紧紧握着江玄卿的手，互通了灵知。
她时刻都感受着手中的冰凉。江玄卿的手宽大，白皙，骨节分明，握上去宛如白玉，只是指腹上，微微覆着一层薄茧，倒也不奇怪。
再一睁眼，一片虚无。她皱了皱眉，难道这人心里就这么一片荒凉吗？
沈知晚感觉有些耳鸣，她捂住了耳朵，用力甩了甩，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
“喂！你没事吧？”
声音渐渐清晰，是梦寐娘。
她眉头渐松，再睁开眼睛，见梦寐娘正不停的拍她手臂。
“你刚去哪了？”
沈知晚沉默不语，她似乎也记不清了。
“还真是不稳定。嗯……”梦寐娘神神叨叨，捏着下巴独自思索去了。
沈知晚没理她，四处看了看，发现依旧不认识是何处。不过总算有了景象，虽然光线灰暗，乌云密布，闷热无比。
不远处，直立着一个小少年，个子不高，又十分瘦弱，一袭白衣，却站的笔直，气质与年龄严重不符。
沈知晚看不清他的脸，但似乎知道那是谁。
不多时，又多了三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人，但个子都比他要高。一看，一脸炮灰相。
沈知晚不动声色，默默看着他们作死。
“这不是真实发生过的，应当是曾经的梦。”梦寐娘道。
“当啷”
一个少年将一把刀扔到了小江玄卿脚边。另一个又上前两步，笑嘻嘻的伸出双手，手中抱着一只小奶狗。
他阴阳怪气道：“你说，你不是废物？但你连条狗都不敢杀，你凭什么说你不是废物？”
江玄卿似乎很不想理他们，往后退开一步，却不是害怕而躲避的退，而是带着倔强的，嫌弃的意味。
“废物，就没资格活在这里！”说罢，那人将狗一摔，摔到了江玄卿脚下。
那狗本就吓得瑟瑟发抖，被这样一扔，又疼又怕，不停哼叫起来，颤抖着往一边爬去。
江玄卿低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你看，这东西叫起来多烦人——难道它不该死吗？”
“你怎么不说话？喂，狗东西！”第三个少年冲上前，一把揪住了江玄卿的头发。“是怕我们像杀狗一样杀了你吗？”
“哈哈哈哈哈！”
真是要多烦人有多烦人。沈知晚眯起眼睛，他们似乎不是无脑霸凌，而是有预谋的引诱。
江玄卿被扯的生疼，抬手一把打在他手臂上。那人吃痛，松开了。
江玄卿瞪着他，冷声道：“凭什么杀它？”
原来他从小就是这样的语气。冷淡，没有温度，即使声音还带着青涩和奶气。
“凭什么？小爷我就告诉你，没有凭什么。它可以反抗啊，没有那个能力，只能活该受了。”炮灰一哼了一声，一脚踢在狗身上，小奶狗顿时没有声音了。
“好玩就行了，对不对？”炮灰二少年咧嘴笑着，一脸欠揍。
江玄卿似乎忍够了，紧抿着唇，一拳挥起打在了那张欠揍的脸上。
欠揍脸怒吼一声，抬起手反击，扭打在了一起。其余两个，却毫无惧色，而是一脸兴奋，仿佛就爱看人打架，甚至杀人。
沈知晚皱起了眉，道：“这真的是人吗？”
“不是啊。”梦寐娘答的自然。
“？”沈知晚扭头，一脸疑惑。
梦寐娘顿了顿，解释道：“这几个是魔族小孩啊。或许，你的那位曾在魔域流浪过。也许是交界处，人魔混杂的地方。”
沈知晚莫名被“你的那位”吸引了去，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正在此时，那边传来一声哀嚎。
不知发生了什么，江玄卿举着刀。刀口上滴滴答答，手上鲜血淋漓，脸上也崩上了血迹，白衣领口，亦是血迹斑斑。
他动手了。不过不是对那只弱小的狗，而是对那三个魔族少年。
沈知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江玄卿立在原地，僵在了那里，一双浅色眸子盯着地上的三具尸体。
许久，刮起了风。沙土包裹住了他的身形，他似乎被迷到了眼睛，松手扔了刀，在那只小狗旁边蹲下了身子。
沈知晚以为就结束了，正要扭头请教一下，却不见了梦寐娘的身影。她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沙尘就迎面扑到了脸上，一股子自然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