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师尊失落了
陶灵眸中一亮，猛的抬头渴望的看向那边。
沈知晚和江玄卿也侧目，只见那方凌眉头紧锁，不停咳嗽，好像呛到了一般。
沈知晚一手攥着刚刚拿过来的玉佩，走了过去。越走近，越能感知到变化，玉佩和他似乎产生了什么神奇的共鸣，虽然方凌渐渐安静了，却让人觉得他有了活气，好似只是睡着了。
江玄卿问：“你将他的元神收入了玉佩中？”
陶灵小声的“嗯”了一声。
沈知晚疑惑回头，却见江玄卿眸子越发暗淡，不由心惊，难道这样方凌的魂魄就归不了体了？
沉默片刻，江玄卿伸出修长手指，虚点了点陶灵的眉心。
“他的事不该由你管了。你且安息吧。作恶人间的事，还是不要想了。”
陶灵似乎也释然了，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她轻轻道：“我原本也没想，否则……罢了，罢了。至少，也得到过一个人的爱。”
“……”
她渐渐化作了微光，消散在了江玄卿指尖。
江玄卿走到了沈知晚身侧，垂眸看了方凌好一会儿。
“师尊，他还有救吗？”
闻言，江玄卿又瞥了她一眼，道：“若是被吸入了灵体，才是麻烦。藏书阁那些书，你都看了些什么？”
沈知晚随即立马回道：“师尊我错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有感觉到，好像变笨了，不知是不是被那次的魔物吃掉脑子了，实在是……给师尊丢脸了。”
她说的一脸认真，说罢，还撇着嘴难过的捂住了脸。
江玄卿见她这样，略有些不自然，拿过了那玉佩，俯身要施法，似乎不经意间轻哼道：“我没有此意。”
沉默了半晌，江玄卿将他元神归体，又将玉佩放到了他枕边，退开了两步。
“事情办妥了，走吧。”
“咦？就这样了吗？”沈知晚眨眨眼睛，觉得还太简单了，就这点事，浪费了将近一夜，白白浪费了她该睡觉的时间。
江玄卿步态轻盈，走出了房间，她也忙紧跟上去。
远处天已经开始泛白，满是只属于凌晨的清冷。沈知晚觉得，这气氛像极了身边的男人。
沉声片刻，她疑惑道：“……师尊有没有觉得这事还有些奇怪？”
“何处奇怪？”
“方才那陶灵说，方凌每天都去见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可是，方员外却说他们一直为这事僵着。那他见的，是谁？”
江玄卿脚步微缓，闷闷的“嗯”了一声。
沈知晚扭头奇怪道：“师尊？你怎么了？还在生弟子的气吗？”
她语气像是明知故问，心里暗自觉得肯定是这样，这人总是为了一点小事抓着不放。
谁知，江玄卿却摇摇头，似乎有些许失落，半晌，才缓缓道：“只是在想，那位方公子，也未必真心爱过陶灵。”
“怎么？刚才那束灵索和锁灵囊都没能收走陶灵，不就是因为那块玉佩吗？”
“可是，那玉佩中封着他的元神，不需要那颗真心也会被混淆。”
沈知晚直直看着他，他继续道：“若有情，想来也不至于那么快又去见别的女子。”
“……是吗？”沈知晚歪头，倒是不以为意，她原本也没坚信什么真情。
不过江玄卿这副模样，倒使她莫名觉得有意思：“师尊不是本就觉得人鬼殊途吗？何必这样失落？”
“没有。只是，对方付以真心，却无法得到同样的，甚至不被重视，终归教人难过。”
沈知晚沉默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人还会有这种理解。所以，他并不是，无情无义？
片刻，她再开口，声音都平和了，不像之前那样带着些莫名的情绪：“那不如一会儿去向方员外打听一下？或者干脆等到方凌醒了亲自问他。”
江玄卿沉默片刻，一脸不开心，道：“不必了。人家里的家事，无权干涉。”
但他脸上，分明就写着想刨根问题。沈知晚挑挑眉：“可是，师尊，若方凌见的那女子不是他未婚妻，而又撞鬼了，怎么办？难不成等我们去了别处，还要再回来吗？”
“……”
天色渐亮，一片青明。沈知晚坐在厅堂内，不住的打哈欠。这会儿心中渐渐平和，又重新被困意侵扰了。
“真是辛苦二位仙师了。”方员外坐在对面，脸上的愁容终于消散了，只是眼下一圈黑青格外显眼。他不住地抱拳，“鄙人已叫下人准备早膳，二位仙师用过餐，在此休息过再走吧。”
江玄卿依旧是端坐如钟，没有一丝倦意，冷冷清清道：“员外客气了，不必……”
不必什么！沈知晚睁开疼的要流泪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迅速打断道：“那便有劳了。”
方员外一愣，随即笑道：“仙师客气，客气。只是不知，小儿何时才能醒过来啊？”
“太阳出来就好了。您放心。”沈知晚尽心解答。“待他醒了，我们还有些事情请教方公子。”
“还有何事？”
沈知晚又垂下了发沉的眸子，是半点精神也没有了。端起茶盏，故作深沉的抿一小口，她道：“方员外应该不晓得。”
心里想的却是，你儿子喜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却个个都不是你给他定下的未婚妻。
吃饱喝足以后，沈知晚心中满足一半了，她想找个地方睡觉，却被江玄卿阻拦，以不礼貌为由。
正无语中，跑进来一个小厮，满面欢喜叫道：“少爷醒啦少爷醒啦！正在找您呢，老爷快去看看吧！”
方员外听罢手一抖，急急起身跑了出去，可见真是疼爱这个儿子。
沈知晚挑眉吊着眼睛，看了眼江玄卿，起身也跟着过去了。早知道就不多事等着了，不然这会儿早找个客栈睡大觉了。
几人一同到了方凌的寝殿内，那少年正呆呆的坐在榻上，身后倚着软扑扑的靠枕，见有人进来，才迟缓的抬头，见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有两位长相秀丽的陌生人，眸中又换了疑惑。
“阿爹。”他沉闷开口，听不出什么感情，“这二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