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突发癔症
“还得劳烦你的丫鬟给夜浩诊治诊治,突然癔症发作胡说八道,行为举止不受控制,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一般。”
沈曜辰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夜冥,怎的每次来王妃院中,他的速度快到连自己都险些追不上,更别提方才的他手中还提溜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夜冥装作没发现沈曜辰在打量自己一般,眼睛直视着前方,眼观鼻鼻观心。
“突发癔症?”
沐云锦蹲下身子凑在夜浩跟前,随即还伸手戳了戳夜浩的胳膊。
沈曜辰看着眼前女人一门心思都在其他男子身上,眉间渐渐拧巴了起来。
“王妃又不懂医术,何故围着夜浩转悠?”
“没见过癔症发作是怎样的,看个稀奇罢了。”
沐云锦撇了撇嘴,冷冷地说了一句。
“云鬓,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赶紧替夜浩瞧瞧,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沐云锦站直了身子,双手环于胸前,半倚在墙边,一只脚还不停地抖着,活脱脱一个纨绔子。
“王妃乃丞相府嫡女,吟诗作画一窍不通,难不成连仪态都抛诸脑后了?”
沈曜辰实在是有些忍不住,近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发现眼前这个女人行事不拘小节颇有男子风范,与坊间传言的京城贵女之典范简直相差甚远。
“王爷不要动不动就攀扯上丞相府,妾身爹娘不过是心疼妾身从小身子孱弱,故而放纵了些,但也不似王爷口中那般,将仪态抛诸脑后。”
“王爷,若是您与王妃再聊一会儿,恐怕夜浩就快要不行了。”
夜冥在一旁适时提醒,若非关乎夜浩的性命,其实他完全不必说这么多话的。
沐云锦打消了与沈曜辰继续斗嘴的念头,连连吩咐了云鬓为夜浩诊治。
因着云鬓只听从沐云锦的命令,所以方才沐云锦忙着与沈曜辰拌嘴的功夫,云鬓全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夜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紧闭,双唇泛白,四肢仍然僵硬不动,好似一个木偶一般。
经过云鬓的初步诊治,得出的结论令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
“回王妃的话,奴婢仔细检查了半天,他并未中毒,之所以表现出此般模样,或许与江湖中失传的巫术有关。”
“巫术?这在天启不是明令禁止的吗?”
沐云锦对于这一点还是知晓的,不论在什么时空什么地方,巫术这种害人的玩意儿绝对不能流传。
“奴婢不知,奴婢也是从师父那里听过一点关于禁术的传闻,从他此时的面部特征以及僵硬的四肢来看,显然是受人操控不得法,才会成了这副模样。”
“你的意思是设法操控夜浩之人并不精通此禁术,不过是略懂皮毛而已。”沐云锦分析道。
“奴婢猜测当是如此,真正会此禁术的巫师除非是想要了中禁术之人的命,否则被操控之后最多只会失去部分记忆。”
“失去记忆?”沈曜辰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
“怎么,王爷对此有何怀疑吗?”
沐云锦换了个姿势倚在墙边,一只手还在把玩着胸前的一缕长发。
“本王这几日在调查偷袭王妃之人,那些追出去的暗卫明明武艺高强,偏偏拿逃跑之人毫无办法,折回王府之后也同样失去了部分记忆。”
“所以王爷怀疑这两起事件的行凶手法如出一辙,背后操控之人也为同一个。”沐云锦适时接了句话茬。
“正是如此,有何化解的法子,若是任由他这样下去,恐怕性命堪忧。”
“需下禁术之人自主解开,否则毫无办法。”
云鬓对此并不擅长,所以只能实话实说。
“不能寻了更厉害的人解开吗?下禁术之人既然在背地里作祟,自然不可能轻易解开此禁术。”沈曜辰提议道。
“国师大人成日里不是挺闲的,曾经游遍万水千山,见识也颇广,想来他应该会解此禁术。”
沐云锦觑了一眼软榻之上的夜浩,脑海里闪现的是纨绔不羁的凌昱修。
“夜冥,速速去寻了国师大人过来,不要惊动宫里的人。”
夜冥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眼前,沐云锦不免有些咂舌,有轻功果然是方便许多。
“王妃为何露出如此羡慕的表情,莫不是想着将夜冥纳入你三千面首的计划之中?”
“王爷若是愿意忍痛割爱,妾身勉为其难收下好了。”
沐云锦一脸的云淡风轻,眸子里清凌凌的,透着一抹狡黠。
“你……”
沈曜辰作势拂了拂袖子,眼底燃烧着一簇小火苗。
不多时,凌昱修随着夜冥一同前往辰王府,随之而来的还有躲在院外的白玥怡。
她鬼鬼祟祟地猫着腰探着头,小心翼翼地往院子里瞅着。
“情况紧急,还望王妃不要介意在下擅自进入王妃的院子。”
“无妨,本王妃不在乎这些规矩,国师大人只管给夜浩瞧瞧,看着着实挺吓人的。”
“夜冥,将夜浩放置在一旁的软塌之上。”
夜冥起初没反应,直至沈曜辰的眼神冷冷地扫了过去,他才出手再次将躺在地上的夜浩提溜起来,一把扔在了一旁的软榻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沐云锦的嘴角狠狠抽了抽,她此时非常确定这二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血海深仇才是。
凌昱修也没想到夜冥的动作竟然会如此粗鲁,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愣是没敢相信。
“王爷的属下可真是忠心,但凡不是你下的命令,没人能使唤动他呢。”
“那是自然,本王的属下不忠心本王,难不成还要忠心国师大人吗?”
凌昱修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软榻之上的夜浩检查起来。
一顿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夜浩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处,脸上呈现出无比痛苦的表情,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咳咳咳……”
夜浩猛地咳嗽几声,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好似坠入悬崖之后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感觉。
“王爷,属下这是怎么了?为何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了似的。”
夜冥在一旁装死,尽量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凌昱修方才也见识到了夜冥是如何将夜浩粗鲁地扔在软榻之上的,所以这会儿也不知该不该应上一句。
毕竟,人是他救的,免得夜浩怀疑是自己救人的法子不对,才会导致一些后遗症的出现。
“咳咳……那个方才本王与你议事时,你突发癔症昏了过去,国师大人施以援手这才将你救了回来。”
“多谢国师救命之恩。”
夜浩此时全身上下酸软无力,所以无法下跪叩谢,只能颔首以示自己的诚意。
“不过你昏过去的缘故可能与天启明令禁止的巫术有关,你好好回忆回忆近几日究竟接触了什么可疑之人,又发生了什么可疑之事。”
沈曜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如若要操控夜浩,必定是接触过的,否则怎可能凭空去操控一个陌生人。
夜浩还未从混沌的意识里出来,整个人还处于放空的状态。
他冥思苦想了好半天,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女子。
“对了,昨日晌午时分属下在调查王妃被袭一案,在事发的街市附近遇见了一位红衣女子。这名红衣女子不小心撞了属下,还差点打翻了手里挎着的篮子。红衣女子连连道歉,属下不疑有他,与红衣女子擦肩而过了。”
夜浩确信这几日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唯一那一抹红衣令她记忆深刻。
“你仔细想想是否有什么物件被那红衣女子拿走了?”
云鬓问出了事情的关键,对方必须拿到被下禁术之人的贴身之物才能得以施法。
夜浩使劲晃了晃脑袋,随即舒展筋骨,调动内力舒缓了肌肉的酸痛感,才细细检查起自己的衣物来。
当他的视线触及自己的腰间时,却发现腰带上的一块墨绿色腰牌不见了,这块腰牌并无他用,但却是他身为王府影卫的象征。
“遭了,属下的腰牌不见了,这可是王爷亲自交给属下的,是属下身份的象征。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将腰牌寻回。”
话落夜浩挣扎着起身,奈何一阵头晕眼花,连眼前的人都出现了重影。
沐云锦伸手一把将夜浩按坐了回去,劈头盖脸地开始数落起来,那一张一合的樱红小嘴让人看了心生旖旎。
“一块腰牌罢了,哪里有你的性命重要,动不动就属下该死,你今儿个可不就差点驾鹤西去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虽说迷信这种东西不可信,可是总归得念叨些自己的好不是。”
沐云锦撩开鬓边的一缕长发,滔滔不绝起来:“譬如属下定会长命百岁,属下定会有段美满姻缘,这些美好的祈盼才是你日日该念叨的,一个个当真是认死理的迂腐之人。”
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口气的,愣是将在场几人说得是哑口无言。
凌昱修毫无仪态可言地张大了嘴,下巴都快要被惊掉了。
“王妃好口才,简直是舌灿莲花,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夜浩下意识伸手将惊愕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好似要脱臼了一般。
“王妃教训的是,属下日后定会谨记王妃的教诲,活得比王八还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