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恣意妄为
沈曜辰对于这道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除了他再无旁人。
“祁将军不请自来,素来喜欢睁眼说瞎话,怕是别有用心才是。”
沈曜辰眼神不善地盯着来人,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微臣参见辰王殿下,参见璃王殿下,国师大人最近似乎一直待在辰王府,看来辰王府当真是钟灵毓秀之地,才使得如此多的青年才俊踏足停留。”
祁元烨素来以温文尔雅示人,但凡不了解他的,初次见面都会误以为他是一介文臣。
“祁将军怎会有空来辰王府凑热闹,莫不是……”
凌昱修当然知晓祁元烨对沐云锦的感情,祁元烨可是丞相的得意门生,虽然祁元烨习武,常年待在军营,但是当初之所以能被引荐给上一任的老将军,这还得多亏了丞相。
“在下听闻王妃昨夜不知何故晕了过去,心中甚是担忧,所以前来探望一番,毕竟在下曾经答应了丞相定会照顾好她的。”
“方才不还唤王妃的闺名来着,这会儿怎么又知道该避嫌了?再者,本王的王妃何时需要轮到祁将军照顾了。”
沈曜辰伸手故意打掉了竹枝上的几片竹叶,脸色是愈发难看。
在场几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反正醋坛子已经打翻了,打翻醋坛子的那位竟然还浑不自知。
“祁大哥,你成日里忙于军务,别总是放下手中之事来探望我,我在这王府过得挺好的。”
沐云锦心生愧疚,自从她代替原身活在了这世上,当数丞相夫妇与祁元烨对她最好了。
“王妃这是在说本王成天无所事事,吃饱了撑的在这里折腾竹子?”
沈曜辰听不得沐云锦总夸祁元烨这里好那里好,这会儿脾气上来了,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妾身可没这个意思,王爷还是不要多心的好,俗话说多疑容易致人衰老,难怪王爷瞧着比原本的岁数大上一些。”
沈曜辰恨不得拿块破布堵上她那一开一合的嘴,整天唠叨个不停,还一句好话都没有,这是想气死谁。
“本王正值青春年少,王妃下次还需注意措辞,免得被人误传本王老牛吃了嫩草,还硌牙得很。”
沐云锦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能接上。
在场几人眼睁睁看着场面一度失控,一股火药味愈发浓烈起来。
“本王有要事与国师大人商议,还请祁将军暂且回避的好。”
祁元烨自然察觉到了此时的气氛不太对,也不多做纠缠,径直去了花厅里等候。
待到祁元烨离开,沈曜辰眼含讥讽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声音听似平淡,然而入耳却令人感到一股强烈的冷意。
“王妃何止是不擅长琴棋书画,简直是一窍不通,这段时日本王会请宫内顶级的画师来府里教导王妃,王妃最好虚心受教将画技迅速提高才好。”
沈玉书与容文彦也觉得这提议不错,若是依着她现在的画技,遇上紧急情况想要利用此能力解困,总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岂不是更耽误事儿。
在面对几人颇为赞同的眼神时,沐云锦只能点头应下,毕竟画得好了还是挺有用武之地的。
她的内心涌现出一丝丝小窃喜,以后多了个防身的技能,倒是不担心在这个世界难以生存了。
“璃王殿下,白侧妃去了宫里,吩咐下来说是给贵妃娘娘请安去了。”
一名身着蓝布衣的小丫鬟小跑着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会儿不早不晚的,她去给母妃请什么安,怕是居心不良另有他谋。”
“奴婢不知,璃王殿下交代奴婢们将白侧妃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您,奴婢们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出了什么错处被白侧妃怀疑。”
“嗯,本王这就去往宫里,看看她究竟想要玩什么花样。”
沈玉书快马加鞭不顾手臂上的伤,赶在白玥怡进宫前去了贵妃娘娘所住的寝宫。
“母妃,儿臣这几日思母心切,想来母妃也想见见儿臣了。”
“你个混小子,好好的璃王府你偏不住,非要去那劳什子辰王府上瞎掺和,你择日赶紧搬回璃王府,”
沈玉书一听白瑛瑶提起搬回璃王府之事就头疼得厉害,若非眼前之人尚有利用价值,他早就懒得应付了。
半倚在贵妃榻上的女子半眯着眼,一身华丽张扬的贵妃服制衬得原本就千娇百媚的白瑛瑶愈发明艳动人。
“母妃,儿臣在辰王府住得可舒心了,二皇兄还时时教导儿臣勤习剑术。”沈玉书借故推辞道。
沈玉书敛去了平素里嚣张跋扈的模样,眼底的阴狠也随之淡去,如此乖觉懂事的模样自是讨白瑛瑶欢喜的。
“他那般冷心冷情惯了,岂会在意你这么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白瑛瑶自是半个字都不肯相信的,同为皇子就算已经封王,这皇位一日没传到太子手里,那么所有皇子皆有机会登上那万人敬仰的高位。
“母妃这是对二皇兄心存偏见,二皇兄性子是寡淡,可是二皇兄不会做出于儿臣不利的事情,单凭这一点二皇兄就要比其他皇兄好上许多。”
“是吗?”
白瑛瑶半信半疑,一旁的宫女上前一步将她从贵妃榻上扶了起来。
“自然是真的,不过……母妃,儿臣有一事想要说与母妃听,母妃听了可不要怪罪儿臣才是。”
沈玉书故作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何事说来听听,本宫也得知道是什么事儿吧?”
白瑛瑶顿时来了精神,她伸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心里思忖着该不会是这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母妃若是不答应,儿臣可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沈玉书瞥了一眼殿门外的一角,忽而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好好好,你说吧,本宫倒是要瞧瞧你这混小子能闯出什么天大的祸事来。”
白瑛瑶宠溺一笑,在宫女的搀扶下端坐在一旁的金丝楠木椅上,静待着沈玉书的下文。
“母妃可知堂姐前些日子在王府里中毒一事?”
沈玉书试探着问了一句,府里眼线众多,早些时候眼前这人又派了一些身手好的女子假扮成丫鬟进了白玥怡的院子,想来她应该是知晓的。
“本宫倒是略知一二,但具体什么情况本宫从何得知。你突然提起你堂姐作甚?难不成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沈玉书沉默了好半晌,直至白瑛瑶也能猜出这始作俑者是谁的时候,她那副原本温婉贤淑的模样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你竟如此大胆吗?”
白瑛瑶拍案而起,忽觉反应着实大了些,又缓了口气坐了回去。
“母妃息怒,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原本……原本打算吓唬吓唬堂姐,谁知她竟真的喝下去了。”
“你堂姐嫁入辰王府没多久,你为何要针对于她,按理说你们是有亲缘关系的姐弟,哪怕不是至亲,也应当相互照应才是,怎的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沈玉书低着头看着脚面,一声不吭的样子倒是吓坏了白瑛瑶,一旁的宫女也连忙给白瑛瑶倒了杯茶。
“娘娘,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璃王殿下肯定是有苦衷的,娘娘不妨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再责罚也不迟。”
沈玉书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邪邪的笑意。
“母妃,堂姐一入王府就打算给儿臣一个下马威,儿臣气不过才……”
“玥怡可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怎会如你所说那般,再则她深知本宫宠你如珠如宝,岂会不顾及本宫对你如此。”
“正因为如此,堂姐才嫉妒母妃对儿臣的宠爱,又因侧妃之位对母妃心有怨恨,毕竟母妃只让她以侧妃身份嫁入辰王府,堂姐认为母妃这是轻贱了她。”
沈玉书说得头头是道,白瑛瑶竟然也信了,她曾经也思虑过如若让白玥怡屈居侧妃之位,是否会惹得她心生不快。
可是最近白玥怡几次入宫给她请安,还似从前那般恭恭敬敬,完全瞧不出有何异样,所以她自以为白玥怡是没什么不满的。
可是现如今听沈玉书这么一说,白瑛瑶心里也没底了。
她该不会只是做戏给自己看的,无非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玉书,你将辰王府近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本宫才能给你想个法子,既不让你堂姐将你告发到你父皇那里去,又能将你闯的祸事遮掩住。”
沈玉书只挑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说与白瑛瑶听,顺带还将白玥怡在辰王府如何嚣张跋扈学了个十成十。
白瑛瑶听着沈玉书所提及的那些事,黛眉微蹙,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你堂姐在辰王府行事如此招摇,本宫不是才派了……”
白瑛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立时收了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母妃方才在嘀咕什么呢?”
“无事,本宫方才是说啊,在你堂姐即将嫁入辰王府的时候,本宫曾亲自教导让她在王府谨小慎微,切记不能似从前那般在府里恣意妄为。”
母子俩正说得起劲,没曾想白玥怡此刻正躲在殿门外,将母子俩的对话听了个全。
“姑母,你这般苛待侄女,侄女甚觉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