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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宿命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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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王殿下,璃王殿下……”

    几人呼喊着沈玉书,只见沈玉书面色痛苦地蜷缩在暗道角落里,双目紧闭,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昏暗的烛火映照在他那惨白的脸上不明不灭。

    容文彦疾步走至沈玉书的身旁蹲下,神色紧张地将手指放置在沈玉书的鼻间,感知尚有鼻息,想来只是暂时的昏迷过去了。

    “血腥味从何而来,莫不是你对他出手了?”

    沈曜辰一把将容文彦狠劲推至墙角,单手掐住他的脖颈,森冷的眼眸中残存着几分理智,直至容文彦呼吸困难,面色发青才堪堪收了手。

    “咳咳咳……”

    容文彦呛咳了好几声,憋得脸色涨红才缓过劲来,好似搁浅的鱼儿好不容易回到了水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王爷何苦做出这般失去理智的举动,你怎知血腥味是从璃王殿下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是他又会是谁?”

    凌昱修缓步上前,手指搭在沈玉书的手腕上号脉。

    “璃王殿下无事,王爷不必如此心焦,这其中缘由大抵是和王妃的昏倒密不可分。”

    “国师的意思是玉书的命数与王妃的命数息息相关?”

    沈曜辰只觉得难以置信,他们二人怎会有所牵扯。

    “也可以这样说,不过这其中的实质性关联在下还得慢慢查清楚。”

    凌昱修此时还不好断定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唯一知晓的便是王妃定是那天命之人,现如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之息息相关。

    “血腥味是从璃王右手臂上散发出来的,且与你受伤位置一致,唯一的不同是你的手臂在王妃的触碰下早已愈合,而璃王右手臂上的伤还在往外渗血并深可见骨……”

    沈曜辰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意在告诉他沐云锦并非如传闻中那般是朵柔弱娇花,她身上藏着太多未解之谜。

    “来人,将璃王好生抬出暗道,送回揽星阁,小心避开璃王的伤势,若有失手者重责二十大板。”

    当沈曜辰一行人行至揽星阁的偏殿歇息时,沈玉书也悠悠转醒。

    “王爷,璃王殿下醒了,璃王殿下醒了。”在内殿伺候着的丫鬟小跑着过来禀告。

    “王爷,王妃醒了,王妃已经醒了。”

    邀月居的小丫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红扑扑的,汗水浸湿了后背。

    虽大抵知晓一点前因后果,可是现如今的情况是他们不得不承认,沈玉书和沐云锦之间竟然有着宿命的羁绊。

    沈曜辰第一反应便是要去沐云锦所住的邀月居,可是此时凌昱修提议他先去瞧瞧沈玉书。

    沈曜辰与凌昱修一道走在前面,容文彦则是静静地跟在两人的身后,也没存了逃跑的心思。

    “二哥,如此兴师动众,莫不是府里出了什么大事?”

    沈曜辰沉默了半晌,眼神异样地掠过他的右手臂,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臂,心绪复杂极了。

    “你的右手臂是如何受伤的?”

    “二哥不知其中缘由吗?想来国师大人理应告诉了你才是。”

    “你早就知道?”

    “呵,自己的命数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的诡异能力原本也不是我的,而嫂嫂能治愈所有人的伤,亦会分毫不差地转移到我身上,你说我又如何能容忍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沈玉书自嘲地笑了笑,双目呆滞无神,唇角溢满了苦涩。

    “不知璃王殿下是从何处得知这样一个歪理的,王妃的存在才是你得到救赎的真正转折,你竟想摧毁唯一能将你从地狱里拉回来的人。”

    凌昱修微叹了口气,沈玉书的执念差点害了自己,亦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你说什么?”沈玉书绝望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一丝光亮。

    “自然是璃王殿下理解的那种意思,唯一令在下好奇的是究竟是何人在背地里误导于你。”

    在场几人的视线全都一致地落在了容文彦的身上,带着审视与怀疑。

    “你们这般瞧着我做什么?我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更不可能去误导璃王殿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不过是假冒璃王殿下出现过极少的几次,目的也是为了打探出天命之人究竟是谁罢了。我曾遇见一位年长的江湖术士,是他指引我回京城找寻这位天命之人,可报杀父之仇。”

    凌昱修觑了容文彦一眼,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不悦。

    “你的意思是本国师与那江湖术士没什么区别?”

    “国师大人未免太过多心,我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那么多的小心思。”

    容文彦也不是好惹的,若非容王府突遭变故,惨遭奸人陷害,他仍然是那高高在上任谁也不敢小觑的容世子。

    沈玉书有种被人戏耍的羞辱感,可他明明知道那人不可能对自己付出真心,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没有谁误导我,是我一厢情愿认为嫂嫂是我命里的克星,所以……”

    沈玉书是否说谎,沈曜辰一眼就能看出来,至于他不愿提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沈曜辰现如今也不想追究了。

    ……

    沐云锦昏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她好像再次坠入了无边的深渊之中。

    那陈旧的衣摆在猎猎的风中摇曳,好似一块即将碎碎的布娃娃,正如此刻正不断下坠的她。

    她想伸手抓住一切可抓住的东西,可是根本没这个可能,她绝望地忍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疾风,双眼无法睁开,只能用残存的意识祈祷着命运的扭转。

    她好恨,好恨那些将她视为敝履的人,如跌入尘埃的泥土,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啊……”

    “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云初脸上布满了担忧,整个人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伴随着痛苦的尖叫声,沐云锦好不容易从梦魇中醒过来,冷汗浸湿了衣裳,头痛欲裂伴随着胸口剧烈的心跳,咽喉好似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扼制住。

    “云初,我这是怎么了?”

    “主子,您方才在璃王殿下的院子里昏过去了。”

    “头风发作了?”

    “陈大夫已经来过了,他是这么跟奴婢说的。”

    沐云锦从床榻上缓缓起身,两眼空洞无神,脑子里此刻是一片空白,鬓边汗湿的发丝全都绺到了一起。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沐云锦透过窗子看向窗外晨曦的微光,斑驳的树影星星点点落在青砖石上。

    “此时已是卯时,主子要不要喝点温水,昨夜主子昏过去后是王爷将您抱回来的。”

    沐云锦此时的神智已恢复清明,她极力平复胸膛里狂跳的那颗心,随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唉,若是再折腾几次,你家主子的小命都快要被折腾没了。”

    “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主子福泽深厚,定能活得长长久久。”

    “你挺会宽慰人,也不知这要人命的顽疾何时才能根除了。”

    “奴婢从主子昏倒那一刻就一直觉得不太对,往年主子因头风发作昏过去的可能性极小,不知为何此次主子竟突然昏了过去,几乎是毫无征兆。”

    云初一番话说下来,云鬓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难不成是有什么其他的因素所致?”

    沐云锦歪着头虚弱地靠坐在床边,心思百转千回。

    “主子昏过去前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倒是没有,只是那一刻我正与容世子对视,莫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王妃,王爷来了院中。”

    沐云锦此时虽然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并不想接见外人,可是听闻自己昏过去后是这个男人将她送回来的,不见似有不妥。

    “王爷一夜未合眼,倒是怪可怜的。”

    “哟,这还没几日你就临阵倒戈了,若是他再多抱你家主子几回,你岂不是得偏向于他。”

    “主子这会儿还能说笑,最起码证明主子是真没大碍了,这陈大夫当真是有点能耐呢……”

    云初与云鬓一起帮着沐云锦将湿透的衣衫换好,不然原本才苏醒过来再因为着凉就不好了。

    “好些了吗?”

    沈曜辰踱着步子进了内室,脚步刻意放得很轻,似是担心惊扰了这屋子里的主人。

    “多谢王爷关怀,妾身已无大碍。”

    沐云锦对着沈曜辰福了福身子,弯唇笑了笑。

    “王妃在病中,委实不必多礼。”

    沈曜辰撩袍在床榻边缓缓坐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儿,迎着她流光涌动的眼眸,他下意识伸出手去,轻抚上她的脸颊,修长如玉的手指流连在她的鬓边,似有些爱不释手。

    沐云锦此时很是不自在,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动作,只能任由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作乱。

    云初与云鬓很是识趣地退出了内室,珠帘碰撞的清脆声回荡在两人耳边。

    “王爷莫不是在心疼妾身?”

    沐云锦率先打破室内的沉寂,若是身侧的男人再继续下去,她甚至想要逃离这间屋子了。

    沈曜辰蓦地回过神来,他方才竟然不由自主地抚摸了她的脸,甚至没觉得有丝毫的反感。

    他伸手掩唇轻咳了几声,试图来掩饰此时的尴尬。

    “本王怎会心疼一个时时想要掏空王府家产的女子,不过是来瞧瞧你死透了没。”

    沐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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