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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藤花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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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的女掌柜死在自个儿的卧寝,秦药儿一行人此刻就站在寝房里。

    卧房分内外两间,以珠帘相隔,女掌柜的尸体已经抬回衙门,只余下满屋子的血腥气。

    这次秦药儿撩开珠帘慕容欢没有阻止,于是地上似蛇般蜿蜒的血迹便映入眼帘,根据血痕不难推测出女掌柜尸体的位置。

    内间是安歇的地方,有一张架子床,想必女掌柜就是倒在床前,秦药儿摩挲下巴,猜测她甚至是背靠着床柱。

    床榻的左手边有一扇正大敞的轩窗,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许是死过人,秦药儿仍觉得屋子里阴冷得很。

    忽然她奇怪地指向地面,唤道:“容欢,你瞧,这是什么?”

    说着蹲下身,将地上的物事捡起,蹙眉,“……镜子?”锋利的尖角,模糊的影像,可不正是铜镜。

    闻言,慕容欢瞥一眼,又环视四周蓦地弯腰往床下探,须臾他伸手进去,很快就掏出另一样物事——一面呈现碎裂状的铜镜,而镜面上恰缺失一角。

    秦药儿将碎镜片放上去,将将能拼上,显然便是来自这面铜镜。

    “奇怪、奇怪……难道掌柜的死前正在梳妆?”秦药儿歪着头,“可那会儿已经子时,她大半夜不睡觉,照什么镜子?”

    想不透想不透。

    少女摇摇头,决定暂时放弃,她刚站起身,窗外有微风拂来,蓦地鼻尖一动,拔腿就朝窗边疾步走去。

    “怎么了?”慕容欢好奇地问。

    话落就见少女的指腹抹过窗台,又凑近鼻间嗅闻,余光觑见慕容欢走来的身影,赶忙扬起手:“你闻闻,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白皙又纤长的手指横在眼前,青葱似的,恍惚间似带有极淡的清香,慕容欢眸色忽闪,不甚自在地偏头。

    他就觉着什么都没有闻到,但又不完全是。

    见少年毫无反应,秦药儿狐疑地收回手指,再嗅一嗅,说:“真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是…寺庙里的香?不对不对,是什么呢?”

    “迷香。”慕容欢揉揉鼻子,轻咳几声,方才回答。

    “迷香?!”秦药儿惊呼,忽而又兴奋开口,“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迷香!”

    突然地——

    “诶?你不是没闻到么?”她杏眸圆睁,显然怀疑起少年话中的真实性。

    慕容欢没好气的一记弹指,转而又弯了弯唇角,悠悠道:“以本公子的聪明才智,还用得着闻?”

    秦药儿捂住额头,狠瞪一眼,怼回去:“是是是,容大公子无论才智还是迷路的本事,都是天、下、第、一!”

    “秦药儿你!”

    “我怎样?”秦药儿往前踏一步,头微扬,嚣张至极。

    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户轻柔地洒进来,少女本就白皙的脸颊在日光里愈显剔透,而那双圆圆的杏眸,宛如最最璀璨夺目的晶玉。

    慕容欢有刹那的失神。

    然后秦药儿就听得少年用他那好听的声嗓,客客气气地说:“秦姑娘,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秦药儿:……突然这么多礼,有诈!

    顿了顿,她才忐忑地点头,“你问。”

    少年唇角微勾,笑得很是温文,“请问——”

    “你是属狗的么?”

    秦药儿:“……”她就知道。

    少女蓦地双拳紧攥,阴阴冷笑:“我属什么,容公子要不要试试?”末了,还附赠“嗯哼”两声。

    慕容欢以极刁钻的角度躲过少女的暴击,连忙换上一本正经的神色,提醒道:“秦药儿,查案,还在查案呢。”

    围观全程的八宝本不想理会,奈何他家公子不停地使眼色,无奈下小随侍只得帮着劝,“药儿姑娘,咱们先查案,等找出真相,你再打也不迟。”

    慕容欢:……八宝这臭小子。

    秦药儿一听,有道理,还是先保证能活命最要紧,至于旁的恩怨,她会从头到尾一件不落的记着!

    “哼!”想着,少女狠狠瞪少年,这才收回拳头。

    不敢吭声的吴县令一抹脑门儿上的冷汗,眼神愈发茫然,脑子里的问号又开始冒出: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窗户外忽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声响,慕容欢神色一敛。

    秦药儿离窗户近,尚未反应已被一股拉力往里头拽,而少年竟不知何时站在了窗边。

    如此变动不过刹那,她诧异地扬眉,又重新朝窗户靠近。

    快步走到窗边,将将来得及窥见一道越过走廊拐角的灰色身影,瞧起来似乎是个男人。

    这人是客栈的住客么?他此时出现在女掌柜的房外是巧合还是……

    两人目光相接,皆从对方眼里觑见疑惑。

    而少年的凤眸里除却疑惑,更有一分凝重,不知为何,他有不太好的预感。

    待将卧房内的物事一一看过,除却发现那面铜镜显是来自外间的梳妆台,旁的并无何特殊,也没翻找的痕迹。

    内寝还有一面等身高的铜镜,临走前秦药儿顺势照了一把,捋捋头发又理理衣裳方才跟上众人。

    八宝走在后,觑见此景忍不住感叹:这药儿姑娘的神经委实不太一样,就问,在命案现场哪家的姑娘还能顾上照镜子?!

    路上,精准控制在半步之距的吴县令忽听少年开口问:“吴大人,可有盘问过客栈的(住客)?”

    “有有有。”吴县令赶紧作答,以眼神示意跟在身后着文士长衫的师爷。

    这位师爷姓徐,乃前一任县令留下的班底,吴有为用着顺手便没有调换。

    徐师爷领命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来恭敬道:“回容公子,这云来客栈的房客皆已盘问,可掌柜的遇害乃子时,房客和客栈的伙计多已熟睡……”

    言下之意,整个云来客栈,几乎无人有不在场证明。

    慕容欢听罢沉吟片刻,又问,“客栈里都住了些什么人?”

    “这云来客栈是藤花镇最大的客栈,素来房价不菲,又恰逢藤花节,住客大多非富即贵。”徐师爷停了停,续道,“尤其是容公子住的天字号院落,须得提前十日定下。”

    赶上来的秦药儿恰好听到此话,莫名的就想到先前骇得她犯病的人头,忍不住问:“八宝送去衙门的……那人,身份查出了么?”

    徐师爷能成为藤花镇连续两届县令的得力助手,靠得便是过人的眼力劲儿,让吴县令都恭恭敬敬回话的少女,能是普通姑娘么!

    当下转过身,老实道:“回秦姑娘,那人的身份尚未查出,依小的愚见,此人恐怕不是藤花镇人。”

    秦药儿蹙眉,手肘撞一下少年,“诶,依你看那人会是什么身份?凶手又为何把一颗人头送过来?”

    “若是从面相,那人一脸凶恶,恐怕不是什么好人。”慕容欢想也没想随口道,“至于送人头的缘由嘛……”

    “会是什么?”秦药儿睁着一双好奇的杏眸。

    慕容欢瞥一眼少女,挑眉,悠悠地蹦出三个字:“不知道。”

    “……”又想揍人是怎么回事?

    吴县令瞧气氛登时又往诡异的方向发展,吓得大气不敢出,背后却连连朝徐师爷挥手,示意他说些什么。

    不敢违抗的徐师爷苦着脸上前半步,朝少女道:“秦姑娘,那人的身份虽尚未查明,但这云来客栈的房客却是明明白白,您可要听一二?”

    蓦然被打断思绪的秦药儿发了会儿懵,方才回过神来,客栈的住客?

    那自然是要知晓的。

    见少女颔首,徐师爷赶忙翻开随身携带的蓝皮书册,将客栈每一位房客的情况详细回禀。

    藤花节是藤花镇独有的节日,一年里只在藤花盛开的月份举办,历时七日,而藤花每年盛开两回,这趟若是再没赶上,便只得明年,是以藤花镇的所有客栈几乎两三日前便已客满。

    多是临镇甚至临县的百姓,也有大老远慕名而来之人,而云来客栈作为藤花镇最大的客栈,即便住店一晚所需银钱不菲,但仍是相当抢手。

    譬如最贵的天字号院落,早在十日前已全被定下,现今住在天子二号房的是一位姓张的老爷,此人乃临镇的富商,平日里就好听个小曲儿,恰好藤花节时有许多名角汇聚,自是不愿错过。

    定下天字三号房的是对刚成亲的夫妻,途径临县时听说藤花节一事,夫妻俩觉得有趣,便也赶来了。

    不过能住得起天字号房,秦药儿想定是哪户人家的少爷,又是新婚,怕是携妻游玩度蜜月呢。

    天字号院落共五间客厢,余下两间的住客倒是稍显奇特,第四间住的是临县振威镖局的总镖头,姓王。此人瞧起来便不像会对藤花节有兴趣的模样,而据他所言,确有要事才会来此。

    至于是何等要事,并未细说,不过昨夜子时他在一家酒馆喝酒,经证实确有不在场证明,衙役也不好逼问。

    最为奇特要数天字五号房,住着的竟是临镇回春院的老鸨,凤仙。

    说起这凤仙,她以前曾是藤花镇丽春院的花魁,十年前赎身去到甜水镇,开了回春院,自个儿当起老鸨。

    整个云来客栈,连住客带伙计,纵然没有百人,五六十号总是有的,光是想秦药儿就恨不得仰天大骂——

    你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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