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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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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亭亭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后院书房前的落叶扫了个干净。她岔着腿,揉着腰,姿势并不太雅观地坐在旁边的石椅上。幸而此刻大家都去前院长廊嬉戏,不至于被人看到。

    书房旁边就是水塘,斜阳映着水塘泛起的涟漪,暖洋洋的。她来到这个世界短短五日时间,已经有两个人从她的身边离开,其中还有一个人是彻底的死亡。

    丁兰香的事情,她大概想清楚了,她的确试图设置陷阱让她来背锅,但有人知道了她的计划,并且利用了她的陷阱来谋杀秦苒,这人定然在她的陷阱上动了手脚,哪怕被人查到,也可以将这罪名推到丁兰香的头上。

    真是个聪明人!兰亭亭忍不住感慨。

    “喵呜~”想的专注,耳畔忽然响起一声猫叫,兰亭亭猛然站了起来,回身看去,一只圆润的橘猫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啊!”兰亭亭许久没有见到这么亲切的动物了,顿时心都化了,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伸手去揉那橘猫毛茸茸的小脑袋。

    那猫优雅地舔了舔爪子,一抬手拍走了兰亭亭揉毛的手,不悦地叫了一声,扭动着肥硕的屁股,抬着高傲的头颅,踩着猫步从她面前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

    “真是只有脾气的大脸猫!”

    夕阳落到树间,绕过茂密的枝叶,射向兰亭亭的眼中,她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拎着笤帚往后厨走去。

    待解决了月饼这个大难题后,她就只剩下水塘旁的凉亭,这一个地方需要擦拭干净了。

    吕罗衣拿到她的家书,匆匆忙忙地往后院跑去,却被看管的侍卫拦了下来。那侍卫如何也说不通,板着个脸,收了那封信,向她保证送到阿兰的手中。

    她回到住处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人又如何知道阿兰是谁?

    那侍卫显然也在不久后意识到了这个尴尬的问题,于是非常机智地将这封书信交到了他的顶头上司,成云开的手中。

    成云开看着侍卫四处乱飘的眼神,自嘲地想着,自己何时成了送信的信差?但见是阿兰的名字,却也没有多言,打发了那侍卫,他换了身常服,沿着门口的小路,在后院中漫无目的地游走。

    后院人少,自然比不上前院热闹,但道路两旁却也摆上了许多红彤彤的灯笼,天已黑了大半,月亮还未爬上来,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刻。

    路过后厨时,他从屋外见到了正在忙碌的阿兰,看着对后厨这些东西并不太熟练的样子,似是挨了主厨的骂,正在一旁研究如何使用月饼模子。

    成云开看了一阵,眉头蹙着,却也时常被她的行径逗笑,偶尔路过几个厨娘,他便背起手来,佯装在赏月。

    兰亭亭不是个服输的性格,虽然挨了主厨的骂,但她骂的有道理,她便听,研究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做成功了一个传统月饼。这第一个做好了,后面自然也就容易了许多。

    待到月上柳梢头,她才终于忙完解下了围裙。带着满脸的面粉,兰亭亭出了屋子准备到外面冲洗干净,却见屋外的石椅上立着一封信。她走近了一看,正是阿兰的家书。

    她高兴地连忙坐下拆信,仿佛收到的是她的家人寄来的一样。信很简短,表达了对阿兰的思念,告诉她家中安好,希望她能在京城有所成就,如若没有也无妨,随时可以回老家来一起生活。

    阿兰的父母也不似有多大的文化,信中皆是浅显易懂的词句,没有什么文采,却波动了兰亭亭心中的那根弦,她还未看完,眼泪便啪嗒啪嗒地落在了纸上。

    她不记得有多久未曾收到过家人都祝福和思念了。自从那年父亲出了事,母亲说着不怪她,便渐渐与她疏远,将她丢在了爷爷奶奶家中。

    长大后,兰亭亭主动搬了出去,远离了家乡,去到一线城市打工,再难,再苦,她都没有同家人说过。而他们,却仿佛也坚信着,她在外面一帆风顺,习惯了她能独自处理好一切。

    兰亭亭垫着手背摸了摸眼泪,她一面自怜,一面又有些心疼阿兰的父母,他们的女儿可能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将信收好,摸了把脸,因和了眼泪,脸上的面粉也揉成了团,她此刻定然是一副滑稽的模样,但她却并不在乎。她洗了把脸,拿着弄湿的抹布,拎着水桶,去了凉亭。

    兰亭亭去的路上,远远地望见了月亮,好美的一轮明月,她想着,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月亮和她在的世界是否是同一个。

    走到水塘旁边,月亮也落在了凉亭的头上。凉亭中的石椅上坐着一个人,他的面前盘卧着一只猫。那人靠着桌子,拄着手,轻轻地捋着猫咪的后背,他半低着头,月色点亮了他半测的面庞,明暗相间,像一副精致的泼墨画。

    成云开听见一旁有些动静,侧头看向了拎着水桶,边走边洒的兰亭亭的。不知是不是月色太冷的缘故,她见成云开的脸色比平日更白,甚至有些惨白。

    “你还没回去?”成云开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不易发觉的低颤,嗓音也比平日更低了些。

    “清洗完这里,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兰亭亭应付地答着,目光却落在这只肥硕的橘猫身上,她正歪着身姿倒在成云开的胸前,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真是个没见识的大脸猫,居然轻易就被这败絮其中的坏人勾引!

    那大脸猫似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一般,翻了个身趴在桌上,抬头看着她,突然朝她吐了下口水。要不是她身手矫健,可是正中靶心。

    兰亭亭退了半步,朝那橘猫做了个鬼脸。

    难得的成云开没有对此发表两句嘲讽,兰亭亭觉得有些奇怪,却见他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撑着额角,太阳穴的位置上被他按出了殷红的手印。

    兰亭亭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轻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成云开似是没有听到,只是兀自地低着头,看不出神情。那橘猫叫了几声,他才猛然惊醒,双眸有些失神地抬头扫了下四周,见兰亭亭还杵在一旁,蹙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兰亭亭本欲反驳他占了位置影响她打扫卫生,但见成云开这苍白的纯色和额角的虚汗,便知他此刻身体许是出了些状况,左右没有跟病人过不去的道理,“大人是不舒服吗?可有随身的药,用我去取来吗?”

    正全力对抗着头痛的成云开,耳鸣得很,听不太清兰亭亭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了一个药字,他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备了药。他收回撑着桌子的手,想在胸前的袋子里翻出药来,却不想头晕得厉害,身子一歪,险些磕在石桌上。

    成云开心中想着,若是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笑。他想笑两声,却没成功。

    兰亭亭见此人迟缓地应着她的话,收回手时差点栽倒,连忙扶了上去,只听他又闷咳了两声,以为病情越发严重。

    她隐约回想起了一些每夜惊醒时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心跳得更快了些,见成云开在胸口摸索半天也没翻出药来,直接伸进了他的胸前,很快翻出了一个精巧的药袋。从中抖出几粒红褐色的药丸,问道,“几颗?”

    成云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到了熟悉的药袋,一伸手将兰亭亭手中的三粒药丸全数扔进了口中,生生咽了下去。

    药效似乎很快发挥了作用,兰亭亭原本支撑着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随着他握紧的右拳渐渐松开,橘猫又叫着倒在了他的小臂上。

    成云开一直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方才浑浊的神情也逐渐清明,他有些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揉了揉橘猫的脑袋。

    兰亭亭见他已恢复的差不多,便松开了扶着他的双手。他的脸上逐渐有了血色,却始终未开口说话,直到兰亭亭见到他苍白的脸颊浮起了两团不易察觉的红晕,才明白成大人这是害羞了。

    兰亭亭憋着笑,也不出声,她就不信自己耗不过他,就算她算不算救他一命,却也让他避免了晕倒在院子里的尴尬,该道谢的人可不是她!

    “咳,”成云开清了下嗓子,撑着石桌站起来,身形还有些摇晃,“此事不许跟其他人提及,否则”

    威胁的话语还未说完,成云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兰亭亭本能地又上前扶了一下。

    “小女只是因一些旧事,对病人的情况比较敏感,自然不会到外面乱说,大人不必介怀。”兰亭亭面上这样说着,心中忽然窃喜,原来他这病症还无人知晓,可算是抓住了他一根小辫子了。

    成云开松开她的手独自站好,背对着她道,“如此甚好。早些回去吧。”又清了下嗓子,顿了顿道,“中秋,快乐。”

    能让成大人道声谢的确困难,所以收获了这句中秋快乐,兰亭亭觉得自己还是很满意的。目送着成云开脚步虚浮的背影,兰亭亭拎起水桶,开始了她最后一块大扫除。

    橘猫慵懒的在石桌上翻滚,全然换了一副姿态,兰亭亭撸了下她的尾巴,便懒得理她。没有一刻钟的功夫,兰亭亭就将凉亭收拾的干干净净,却忽然发现那橘猫没有了踪迹,连忙在附近拍着手,学着猫叫召唤她。

    薄薄的卷云轻柔的照在圆月之上,月色变得有些昏暗。

    兰亭亭扒拉着浅草,绕过凉亭,到了水塘旁,忽然感觉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怕是那只猫便连忙退后了半步。

    云被风吹开,月光再次洒向大地,兰亭亭终于看清,却又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一堆乌黑的死老鼠上面,硕大的橘猫正在满脸享受得叼着根细长的遍布绒毛的尾巴,爪子下,是她刚刚辛苦劳作,开膛破肚的晚餐。

    她忽然后怕,成云开方才难道是在试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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