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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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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诧异地回头看向兰亭亭,连在她身旁知道内情的吕罗衣都惊掉了下巴,不知她这一出究竟是为何。兰亭亭此时正牵着她的手,轻按了一下,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成云开显然也有些没搞清楚状况,狐疑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所说的是哪本医书?”

    “《回春志》。”

    “你如何知道?”成云开眉头微蹙。

    兰亭亭走到成云开的面前,向他行了个礼,“回大人,小女曾在院子里见过此书。”

    成云开见她不再详述,便明白她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对她道,“既然姑娘见过,那不如与我回书房细说。”

    兰亭亭又坐在了那个不太平整的椅子上,这回有些不同的是,她的对面不只有一个成云开,还有太医院院长,以及几个方才搜查她们房间的侍卫。这回离得近了,兰亭亭看得清楚,他们的扣腕上有着和成云开一样的标志,应当都是翰林院的人。

    “到底是什么情况呀?”这回开口的不再是成云开,而是坐在主座上的罗远山。老头瘦瘦小小的,头发花白,却没留胡子,长长的眉尾搭下来,柔和了原本锋利凶相的五官。

    兰亭亭心中敲着小鼓,面上却故作镇定诚恳道,“小女曾在屋中见过那本书,但所见时并不知道该书是太医院的藏书。所以曾经拿起来翻看过几页,又不小心划伤了食指,留下了血污。望大人赎罪!”

    成云开道,“此刻藏书已然不翼而飞,无人能验证你所述真假,找不到藏书,自然不存在恕不恕罪一说。不过,你既在屋中见过此书,可知是谁人所有?”

    “小女有一个不成文的假想,想稍作验证,再禀报大人,以防不慎诬陷无辜之人。”

    罗远山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无名指习惯性地轻点着桌面,道,“你想如何验证呢?”

    “小女有几个问题,想向程女官核实。”

    程玉如被叫到书房的时候,肉眼可见得不耐烦着,她也不顾众人目光,坦坦荡荡白了罗远山一眼,后者视若无睹,单是无名指敲桌子的速度快了一些。

    兰亭亭自然不敢耽误她的时间,连忙摘取重要问题问道,“程女官,请问这几日算下来,我们五间屋子,哪间屋子申领的纸墨最多?”

    程玉如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回想了一下道,“你们那间。”

    “那您可还记得我们所领取的数量,与其他房间的相比,可多出多少?”

    程玉如又回想了一阵,道,“约是四五倍的样子。”

    “那请问成大人,《回春志》手记原稿,有多少页?”

    成云开被突然点名,反应了一下道,“大概一百多页。”

    “一百五十七页。”罗远山补充道。

    “程女官,我们屋子所领取的纸张,可够誊写一本《回春志》手稿?”

    “两本都可以。”

    兰亭亭对着程玉如点头致谢,表示所有问题皆已问完。她问得如此直接,在场每个人都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在他们的房间中,有人誊写了一本《回春志》赝品。

    罗远山瞪圆了眼睛,看着兰亭亭,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特别,“不错,的确有一本赝品出现在了藏书阁中。”

    兰亭亭长呼一口气,她能确定丁兰香临摹了《回春志》替换了她手中的原本,却无法保证孟乐无拿到还本会不会检查后,虽发现有问题但顾及吕罗衣而未明言。她是在赌孟乐无对吕罗衣的信任,赌他不会去检查压在最底下的那个还本。

    而庆幸的是她赌赢了。

    “那本赝品,是丁兰香仿制的。”兰亭亭简明扼要地开口。

    “丁兰香?”罗远山皱着眉毛认真回想。

    见他许久未回想起来,成云开提醒他道,“岭南医谷来的姑娘,瘦瘦高高的。”

    罗远山一拍脑门,“哦”的一声想了起来,转而眉头又皱了起来,兀自喃喃地念叨着什么,兰亭亭听不清。

    “为什么认为是她做的?”成云开追问。

    “前天,我就是在她的床边看到的这本书,”兰亭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谎,“当时她发现后连忙抢了回去,所以才划伤了我的食指。”说着她将右手伸了出去。

    成云开上前检查,食指指豆上的确有一道快愈合好的划痕。

    “而且,小女有起夜的习惯,前两日起夜时,都瞥见丁兰香的床上没有人,之前还以为是当时不慎清醒以致看错。如今想来,定是她偷偷出去誊写赝品。”

    提到夜半溜号这事,兰亭亭又是在赌。毕竟她曾经被成云开抓了个现行。

    但她赌成云开不会揭穿她。她倒不是自信成云开能对她网开一面,而是他那天晚上的行径,也着实有些可疑,或许他也并不想让旁人知道。

    兰亭亭不敢去看成云开的神情,但她知道他此刻也定当惊讶于她的话语,她等了几秒,成云开未开口反驳,她便知道,她又赌对了。

    “这些都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罗远山沉沉道,“若是因为你这些一面之词而给丁兰香定罪,着实有失公允。”

    “大人,前天屋外的凉亭上有墨迹,晚上大殿封闭,屋中黑暗,她唯有在屋外凉亭处才能借到月光。您若是不信我的说辞,可以派人去问问其他医女,”兰亭亭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再者,我可以跟丁兰香当面对峙!”

    罗远山有些浑浊的眼眸探究地看着兰亭亭,“阿兰姑娘,为何老夫总觉得你对藏书阁丢书一事如此上心?”

    兰亭亭连忙跪拜在地上,声音微颤却语气诚恳道,“回大人,若是民女能有幸帮助大人解决藏书阁之事,希望大人能给我一个机会,留在太医院为国效力!”

    真是句无懈可击的舔狗语录,没有人能轻易拒绝,兰亭亭内心为自己入木三分的演技竖了个大拇指。

    在等待传唤丁兰香以及盘问其他医女的间隙,兰亭亭又缕清了另一件事情,虽说有编的成分,但是足以形成一定的心理冲击。她习惯性地留了后手。

    “前天,你偷盗了藏书阁的藏书,连夜誊写原稿,制造赝品,用以掉包的诡计已经被我们发现。你将原稿藏在了哪里?”成云开定罪式的问话,将丁兰香问得愣在原地。

    她连忙喊冤。

    兰亭亭将方才问到的纸墨情况又阐述了一遍,每句话结尾都技巧性的加了一句,“方才已经跟其他医女核实。”

    丁兰香反驳道,“我多领了几套宣纸有何奇怪?每个人都在写,光是我们屋中,甘灵儿领的纸墨也不比我少。”

    “但甘灵儿所写的每张纸都有迹可循,你的却少了大半,屋中只剩几张。”丁兰香刚要插话,兰亭亭打断她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昨日你将部分稿纸烧了,如果所写没有问题为什么要烧?”

    “我是为了祭奠秦苒。”丁兰香的语气弱了下去。

    “秦苒?你自述除了与我一同与她相识那次,之后再未见过她,又何时与她这么熟悉了?还是说,秦苒的死,与你有关,你愧疚难忍,才用以祭拜?”

    “你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丁兰香指着兰亭亭怒骂道。

    “我可是有证据。”兰亭亭转而对成云开道,“想必秦苒死后,接管此事调查的成大人一定仔细检查过后院水塘附近,那么不难发现那里或许有些许断线。我昨日在屋中清扫房间,发现丁兰香的床脚下有一捆用过一半的鱼线断线。问她是何情况时,她一直躲躲闪闪还叫我将那鱼线扔了。我便扔在了房间后面,成大人可派人去查看,我所述是否属实。”

    这话的结论自然是属实的,兰亭亭亲手将那鱼线扔了出去,但涉及到丁兰香的前因,却都是她信口胡诌的。

    丁兰香听到她那消失的半卷鱼线,便知兰亭亭所言非虚,她定是猜到了她设下的陷阱。

    不错,丁兰香的确设下了一个陷阱,但她是为了利用兰亭亭还书时匆忙的心情,用鱼线绊倒她,从而将那本粗糙的赝品滑入水中彻底销毁。

    而她却没想到还书的人其实是吕罗衣。吕罗衣每次去藏书阁,都是通过厢房后的暗门。她所设下的陷阱,却害死了并不知情的秦苒。

    “秦苒的死与我无关,那只是个意外!”丁兰香有些慌乱道,“大人,我向您检举阿兰,她之前所述皆是添油加醋避重就轻,从藏书阁偷书的人明明是她,我曾在她的床畔见过此书!”

    兰亭亭也连忙跪下,收紧嗓音,带着哭腔道,“大人,阿兰之前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我是偷过书,方才我所说的丁兰香从我手中夺走藏书时划伤手指的事是假的,其实是我见此书珍贵,偷偷拿走去看,被她发现后争执时划伤的,她曾威胁我,如果我将此事和盘托出,她便要将我拉下水,诬陷我是她的同谋!大人,冤枉啊!”

    二人相互指责,大声喊冤的声音吵得成云开头疼得厉害,他揉着太阳穴,对她们二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噤声,“此事情况仍需进一步核实。我同罗院长核查过后,会做出判断。在此之前,会有侍卫带你们去房间休息。”

    兰亭亭连声道谢,便不再说话,她方才提及秦苒被丁兰香谋杀的假设,连她自己都知道是假的。但为了转移注意并且加深丁兰香在罗远山等人面前的负面印象,她只得如此。

    既然丁兰香偷了《回春志》还妄图将毁书的罪名嫁祸给她,那她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不过,她此次之所以主动出击,还是因为她要保吕罗衣和孟乐无,毕竟此事也是因她而起,总不能将烂摊子丢给他们。

    当天晚上,成云开带人来到了兰亭亭的房间,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便听他清亮的声音有些疲惫道,“《回春志》原本已经找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丁兰香呢?”

    “太后自会亲自发落她。”

    “会如何发落?”

    成云开挑眉看着她,好像在看傻子,“你敢揣度圣意?”

    与丁兰香的较量中,兰亭亭似乎是赢了,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到有些兔死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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