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怀里搂着的人，忽然就动了起来，要往外钻，关楠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眯着眼看到严屹已经下床，便问道：“起这么早？”
严屹扭过头来：“我去上厕所……你再睡会儿。”
关楠又闭上眼睡去，等醒来发现另一边还是空的。他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起床准备洗漱。走到了洗手间，发现人也没在那儿。再往外走，发现严屹在厨房里。
“干嘛呢？”
严屹闻声转过头来：“你起了啊！我煮了皮蛋粥，马上就好。”
关楠一看，原来正在切葱段呢。他吸了下鼻子，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了。可惜，严屹没能看到他滑稽的表情，手捂着胸口强装镇定，一张嘴咧得都快合不上了。
关楠在外边侧耳听着。咦？里边怎么还起上油锅了。他探着脑袋往厨房里一瞧，好像是在煎鸡蛋。他怕惊扰了严屹，连忙退出去，坐回到餐桌边，静静地等着。
一会儿功夫，粥端上来了，还有煎鸡蛋。有一个煎坏了，严屹把它留给了自己。好的那盘端给了关楠。关楠认真地端详着自己的那份煎蛋，还是个心形呢！其实不怎么像，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关楠动情地望着严屹，等着他说些肉麻的话来向自己示爱。
严屹有点不好意思：“煎得不怎么好，你凑合着吃吧。”
平时跟抹了蜜似的一张嘴，今天怎么就变得这么老实木讷了？！关楠有些遗憾，没能听到想听的话。但他看了看自己盘里的心形蛋，也挺满足了。别看严屹平时挺作的一个人，温柔起来，还真能把人的心都给暖化了。关楠的这一顿早饭，差点就吃到热泪盈眶。
上午约了律师，严屹不方便参与，便留在家里等信儿。可他等到中午也没个消息，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就拨了个电话给关楠。旁边有人在，关楠也没多讲，就说问题不大，下午还要再去下工商。严屹在他挂断电话前，急冲冲地嘱咐一句：“你可别一个人瞎做决定，知道吗？！”
关楠笑了：“嗯，知道。会和家属商量的。”
最后，这事总算是解决了。货肯定是拿不回来的，还被罚了一笔钱。但人没事就好。关楠又劝说了曹正南一番，让他赶紧转型。可是，曹正南这次损失惨重，手头能动用的钱都交了罚款。即使他心里明白关楠说的在理，可一时也烦得没心思琢磨这事。就在俩人谈话那会儿，工厂还打电话来催债了。关楠知道了他的难处，二话不说就打电话让公司财务给他转了笔钱过去，也算是解了曹正南的燃眉之急。
曹正南红着眼，说道：“兄弟，我昨天一晚上没睡。一想到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就臊得慌。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关楠拍拍他的肩：“都过去了！你也是被逼得没辙了。”
“唉……就这次的事，我他妈算是看明白了。那娘们和我根本不是一条心。早晚，我都得跟她离！”曹正南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别瞎说！她也就是遇上事慌了神，跟你闹闹。”
曹正南摇摇头：“你是不知道呀……家里的钱，只要到了她手上，你就别想再抠出一分来。她还把一部分钱，偷偷存到了我丈母娘的卡上。这背地里跟我留着一手呢！”
“女人嘛，总爱存点私房钱。”关楠嘴上虽然劝着，可心里也有些鄙视。这种家属和他家严屹一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这一记挂起来，他就想要早点回家了。
等他到家，也快下午五点了。严屹的心悬了一整天，直到关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他说了。他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晚上家里煮，还是出去吃？”关楠一看时间也快到饭点了。
严屹舔了舔嘴唇：“吃饭……不急吧……”
“还不饿？”
严屹有些哀怨。眼见这宝贵的一天假期就快过去了。大好的时光呀，这个人竟然只知道吃饭！
“不饿，你干嘛老舔嘴？”关楠眯着眼看他。
“我馋别的，不行呀？！”严屹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怎么使小性子，就被关楠托着屁股一把扛了起来。
严屹趴在关楠肩上，心里偷着乐，嘴上却嚷着：“一身臭汗的……快去洗澡！先把我放下来。”
关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一起洗！”
这天还没黑呢，俩人就已经没羞没臊地缠在了一起。关楠掐着严屹的腰胯，胸腔起伏得很厉害。心里头那股又热又涨的情绪憋了一整天了，再也抑制不住。以前严屹总说他在床上好凶，可今天这猛虎嗅起蔷薇来。从眼睛亲到鼻尖，流连直下，一口含住了严屹的喉结，却只用牙细细磨着，舍不得咬下去。这也太磨人了！严屹挺着腰扭了一下，像是挣扎，但更像在献祭。(此处删除几十字）严屹一个激灵，闷哼着拿手背盖住了眼睛。还没做，他的脸已经烧得滚烫。眼睛不看了，其他的感观却被放大。茉莉香味的沐浴露，和空气中热哄哄的腥膻味杂揉在一起；粗喘声被压制在胸腔里越积越重，聒噪得几乎要盖住一切窸窸窣窣声；掌心里的细茧就这么贴着人的魂儿，时轻时重地刮蹭着。雷雨前的大地，闷得要炸了。雨点终于啪啪地砸下来。关楠好似疯了一般吻他，从头吻遍全身。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脑子几乎是空白的。关楠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也从来没这么疯过。
第二天，关楠送完严屹后，就回公司上班了。心情是实打实的好。脸上的笑挂了一整天，还大方地请员工喝下午茶。让大家爱吃什么随便点。员工们都以为，是工商的事解决了，老板心情好。只有阿灿看出端倪了。他是公司的老人，干了这些年，老板的脾气他早摸透了。一个工作狂，现在周末也不怎么来公司了。还能是什么原因？！他冷眼看去，老板笑得简直就像个花痴。他拍了拍一旁郑可达的桌子，“别苦着脸了！赶紧趁着老板心情好，把你那工厂的破事跟他汇报了。”
郑可达吸了口奶茶，一边嚼着珍珠，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等等……我先垫会儿肚子，也让老板再多笑会儿吧。”
“嗬！老板的那颗心早就开了春发了芽了。你看、你看他！走路都快要飘起来了，啧啧……就凭你那点儿事破坏不了他的好心情！”
“这是谈恋爱了？”
“肯定呀！”
俩人就这么凑在一起，八卦着老板。
“郑可达，牛仔裤的大货出了吗？”关楠眼尖，一下子就抓到人了。
“啊！我这刚从工厂回来，正打算过会儿找您呢。”郑可达的舌头有点打结。平常，他们从来不对老板用“您”这个尊称。一来，关楠年纪不大，再则，他也不是个讲究称谓的人。只要工作干好，其他都随意。郑可达是因为刚才还在和人一起嘲笑老板，突然被点到名，心虚得很。可他方才这么正经地一喊，让周围的人都觉得怪怪的。就连关楠都挑着眉，瞪着他看了一会儿。
郑可达胆战心惊地把工厂的事儿和关楠说了。大货出来，洗水效果和之前的样裤有差异。其实，就他看来，这点差异在勉强可接受范围内。可关楠不是那种能将就的人。上一单牛仔裤，也是洗水出了问题，不过那次要更严重些。当时，关楠直接不买账了，整单货全部退给工厂。这工厂是新合作的，双方还没磨合好。再加上这种做内贸的工厂，平时做的都是市场货，客户在质量上也没关楠那么讲究。工厂老板一看要亏钱马上就急了。他跟关楠说，你们的货反正走的是网络销售渠道，p个图不就好了嘛。关楠一听这话就发火了。郑可达夹在当中，太难了。最终，那批货还是退给了工厂。后来，他们就换了家工厂合作，工费涨了，但质量也跟着上去了，就是离关楠的要求还是有一段距离。
关楠看了郑可达带回来的牛仔裤，并不是太满意。但也没办法，本地的工厂在洗水工艺方面还是不能跟广东那边比。
“以后的牛仔裤都放广州做吧。我上周去新塘的两家牛仔厂实地看过了，还不错。你把剩下几个要打样的，都寄过去。”关楠把名片丢给郑可达：“抓紧时间。”
原来老板出差是去广州找新厂了。要说做牛仔，那边的工厂肯定比这强呀。他赶紧应道：“好！我今天就寄出。还有三个新款，是两边工厂分着来？”
“嗯，都试着合作下。”
郑可达安全地从老板办公室里撤出。他感慨，爱情的魔力真是大！本来以为要雷霆闪电，结果就只是细雨微微。真希望老板这恋爱能长长久久地谈下去，他也能跟着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