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宿命之敌
或许是思绪太过凌乱，君道离居然一直没有发现沐悦兮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女孩身上穿着成套毛茸茸的粉蓝色睡衣，整个人看上去如一颗棉花糖般软糯诱人。
“醒了？”
“没。”
沐悦兮摇了摇头：“你不在，我睡不着。”
君道离正欲说什么，系统却先突然怪叫了一声。
“对了，主神，我们去魔界求援吧！”
虽然如今主神的实力还没恢复到足以与整个噬狱鬼族抗衡，但他的两位故友——那位魔君陛下和生命与光明之神殿下可都是至高神巅峰的存在！
若有他们相助，平定此次鬼族之乱还不是手到擒来？
“嗯，不错的想法，那不如就由你来执行吧？”
君道离似笑非笑地微微颔首：“我现在便封你为系统一族族长，肩负起振兴系统一族，对抗噬狱鬼族的重任，你觉得如何？”
系统：“我？”
它能做什么？送上门去给对方当应急食品么？
君道离话锋陡转，冷冷地道：“澜星与魔界之间不知相隔了多少个次元，就连噬狱鬼帝都做不到接连突破世界壁垒，你觉得自己可以？”
“我把你创造出来，不是让你智商随了沐悦兮的！”
沐悦兮：“……？”
女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举起一只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几根白皙莹润的手指来：“再次提问，世界壁垒是什么？”
君道离沉吟片刻，不紧不慢地先抛出了一个问题：“你对宇宙的理解是什么？”
沐悦兮挠了挠头，迟疑地猜测道：“唔……三千世界的集合体？”
君道离点了点头，道：“以澜星人的观测视角来说，的确如此。”
“这么说还有其他视角喽？”
君道离笑了笑，缓缓道：“其实无论是星球，位面，界面乃至域面上的生灵，在他们的视角下，诸天万界都平等地同时存在于同一片宇宙之中。”
“但只有踏入神道，才能真正以超脱的姿态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
“寰宇诸天中的世界，并非是如你想象中那般平行地存在，而是犹如套娃一般存在于不同的次元。”
“只有相同层次的世界才能位于同一次元当中，从星球，位面，界面，再到域面和单体宇宙，彼此之间泾渭分明，而澜星人所观察到的宇宙空间，只是其中的一个星球级世界所在次元而已。”
“不同层面的次元之间，大道法则，因果秩序，乃至时间流速皆会有所差异，而将这一切分隔开来的，便是世界壁垒。”
“无论是谁，想要去往其他层面的世界，都需要突破世界壁垒，而又唯有神道强者才有这种能力。”
“那异域伪神说还有五年才能降临澜星，实际上她为了突破澜星所在次元的世界壁垒，很可能已经筹划了足足数百年。”
世界壁垒，是寰宇诸天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绝对法则，几乎断绝了高等世界对低层次世界肆意倾轧的可能性。
……
“其实被你们这么一打扰，我如今反倒是冷静了许多。”
君道离微微笑道：“噬狱鬼族蛰伏整整百亿年，却因为忌惮我的存在，直到得知我陨落之后才敢真正现世。”
君道离很清楚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当年他陨落之日，周天星斗几乎凋零大半，大道法则尽数崩塌，那些无上存在几乎都在冥冥中有所感应。
沐悦兮眸光微动，却是并未做声。
“只是它们如今这好似无头苍蝇般地入侵诸天，渗透主神空间，无非是还在忌惮我留下的后手，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一位永恒存在，任谁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会真的陨落了。
主神空间早已能自行运转，平日里也是由系统来控制发布任务，噬狱鬼族能从那里获得的信息相当之少，以至于君道离的状态在它们眼里还是个谜。
或许真的消失了，或许仍尚存于世上的某个角落。
“系统一族与噬狱鬼族为宿敌，我将系统一族收入麾下，自然也就承过了这份因果。”
君道离有些感慨，当年他得知这段历史后还有些遗憾，噬狱鬼帝曾数次将系统一族逼入绝境，这样的对手亿万年难得一见，两人却存在于不同的时空，无缘相逢，未免有些可惜。
为此君道离甚至还曾沿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想要回到过去寻找噬狱鬼族残存的痕迹，奈何在那片不存在的古史中，有关它们所有的因果早已被磨灭得干干净净，终是一无所获。
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他们会在百亿年后再次有了交集。
或许，这是早已注定的天命。
……
“系统，向全主神空间发布长期任务——备战噬狱鬼族，投入大量资源复刻系统病毒，同时——”
君道离一字一顿：“倾举世之力围剿弑神组织，不惜一切代价！”
寥寥几言定下的，近乎是寰宇诸天最为残酷的绝杀令。
可想而知，在巨额任务悬赏奖励交织的天罗地网之下，所有与弑神组织有所牵连的人，注定无人可信，无路可逃。
系统沉声道：“主神，倘若主神空间内还有携带噬狱鬼族创造的系统的执行者，我们这么大的动作恐怕会打草惊蛇。”
君道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本就没打算隐瞒，毕竟主神若是没留下什么后手，反倒会惹人生疑。”
“更何况，我真正的对手，唯有那位噬狱鬼帝，其余的皆不过是我们手中的明牌与棋子。”
“他知道弑神组织和这样的小动乱奈何不了我们，只是想借此试探出我真实的状态，我也知道，但在终局到来之前，总要先把这些惹人生厌的蝼蚁清理干净。”
“相反，损失一些蝼蚁，也不可能动摇得了噬狱鬼族的根基。在真正确定我的情况之前，他也不会轻易大动干戈，否则的话，我那几位沉睡已久的老朋友，说不得也要出世活动活动筋骨了。”
倘若这是一盘棋局，那么对君道离和噬狱鬼帝来说，无论手下的棋子厮杀得多惨烈都无所谓，因为唯有他们两位执棋者，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隐藏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