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龙万年
少女看上去比萧沉溪还要小上一些，对上她的视线后便立即慌不择路地移开，显得格外无害。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不过比起我来给你答案，想必还是亲自问当事人更直接些。”
君道离悠然微笑道。
“校长？！”
萧沉溪顺着君道离的视线望去，这才突然发现窗边竟然还站着第五个人！
老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哪怕已是白发苍苍，脊背依旧未曾弯折丝毫，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君道离的提醒，萧沉溪的神魂感知中甚至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返璞归真，天人合一。
举世之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九阶强者寥寥无几，而能力者学院的校长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说九阶帝境强者中哪位的名气最大，那这位能力者学院的校长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以至于萧沉溪仅仅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家喻户晓的老人的身份。
龙万年，人类近代以来的第一位九阶至强者，帝号圣龙。
传闻他已经有足足一百四十多岁了，可以说亲眼见证了澜星上各个国家和势力的兴衰变迁，澜星能保持如今的格局，他在其中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龙万年并没有急着向萧沉溪解释什么，而是先看向了沐悦兮，微笑道：“沐家丫头，好久不见了。”
“我早就料到，你会是我们当中最先踏出那一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沐悦兮放下手中的书，双眸微眯道：“不过是恰逢些许奇遇罢了，反倒是前辈你，居然一年不见就又有所精进了。”
她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有所奇遇的确是没错，光是君道离赠送给她的那条项链吊坠中，所蕴含的能量就不亚于一颗恒星星核！
在它的滋养和辅助下，哪怕沐悦兮完全不修炼，自身修为也会以一个惊人的速度稳定增长，更不用提整个寰宇诸天最完美，最精妙的功法神通还任她选择了。
按照君道离的估计，如果单靠沐悦兮自己，恐怕还需要至少一年多的时间才能突破天道境。
“如今天地法则骤变，澜星已然有灵气复苏之兆，想来距离你踏出那一步，也指日可待了。”
龙万年闻言不置可否，他的天资其实算不上惊才绝艳，况且以他的年纪想要再做突破，已经几乎不可能了。
旋即他将视线投射向了君道离的方向，眸光微动。
其实直到今日之前，龙万年都一直不敢相信女帝订婚之事。
从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起，他就觉得她与这个世界一直格格不入，好像一个人孤独地活在另一个人间。
不过十几岁的女孩，那双冰蓝色的美眸中却永远都是对生灵万物的漠然，仿佛这世上之人，对她而言皆为蝼蚁，遑论有能走入她内心的男子。
除了，君道离……
这位横空出世的帝境强者，从偶然流露出的气息上看只不过是寻常九阶，但除此之外，龙万年居然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如果说沐悦兮给他的感觉是“不属于”的话，那么君道离则是另一个极端——“不存在”。
这一点，身边的白裙少女想必看得要比他更清楚。
想到这里，龙万年似乎才意识到此行的目的，不由得轻叹一声，道：“关于云沾衣的事，本只有当世的几位帝境强者知晓，不过既然这位姑娘是天道选择的位面之子，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云沾衣？”
萧沉溪看向那名白裙少女，这是她的名字么？
“那……这和幽灵学姐的怪谈又有什么关系？”
萧沉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倘若……
“她，就是你们这些年来一直在找的幽灵学姐，而我们现在，正身处图书馆第十八层。”
龙万年沉声道。
“啊？”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
萧沉溪不可思议地惊呼道，突然被告知这个看起来格外怯懦温驯的女孩才是最终幕后大boss，任谁都会难以置信吧。
“是的，虽然她今年刚刚十六岁，但修为已经达到了八阶巅峰，而上一个十六岁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还是……”
龙万年顿了顿，继续道：“云沾衣拥有着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我们称之为言灵具象化，而这种力量极易失控。”
“在她能控制住力量的时候，表现为可以预见他人的未来和命运。”
“而当这股力量一旦失控，她的所言所行，甚至所想，都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具象化为现实，到那个时候，将是一场足以将整个世界毁掉的可怕灾难。”
说到这里，龙万年饶有深意地望了萧沉溪一眼。
“想来，你之前已经经历过那些具象化的场景了吧？”
“具象化的……场景？！”
萧沉溪立即想到了刚刚经历过的那些生死考验，扭曲的空间与时间，层出不穷的杀戮怪物。
“那些……只是幻象？”
没由来的，萧沉溪不禁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幻境的话，那么言枫和余音他们大抵还活着，这让她心里的沉重和压抑感减轻了几分。
“倒也不能说是纯粹的幻象，只是因为云沾衣的实力还没能达到彻底掌控言灵之力的程度，因此才会具象化出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半成品世界。”
君道离轻笑着补充道。
“其实在你们刚刚踏入图书馆第十七层之时，就已经陷入了她不可控制的言灵领域失去了意识，只有一部分神识被拉入了那个空间。”
“只是你们最终在那个世界里身死道消，那一缕神识也随之消散，未曾回归本体，这才会有大梦一场的幻觉。”
“这些年来，那些或误闯或刻意进入图书馆第十八层的学生自然没有冲破言灵世界的实力，皆是如此下场，然后被校长亲自挂在大门口以儆效尤，用来警示后人不要靠近图书馆最高层的禁地。”
“正因如此，这幽灵学姐的怪谈才应运而生，却始终没有真正造成任何的伤亡。”
“不过若非我在最后时刻护住了你即将消散的神识，恐怕你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失去昨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