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永恒之梦，诸天四海
虽然沐悦兮不知道君道离为什么会偏偏留下明锐恒的命，但她对君道离的信任永远是无条件的。
就像相信他一定会苏醒，相信他安排好一切，绝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所以无论多久，她都会等。
……
女帝踏平圣冥宫一事，在能力者的世界掀起了惊涛骇浪，最终却是迅速归于平静，没能留下一丝一毫多余的痕迹。
圣冥宫被能力者协会总部定性为邪教，它的覆灭，就如同那些曾经在历史上辉煌一时的势力一般，转瞬即逝。
或许这在常人看来太过残酷，却是能力者世界中最普遍不过的常态。
势力盛衰，王朝更迭，于漫长的时间长河而言亦不过弹指一瞬，甚至翻不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至于南承无泪的死，已经超越了能力者争斗的范围，这种事，还是交给神州与南承国的高层去头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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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道离做了一场漫无终点的梦。
梦境的起点仿佛书接上回，他的意识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虚无的世界，只不过这一次，耳边的浪潮声清晰可闻，仿若近在咫尺。
眼前的景物豁然开朗，他正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树枝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蓝白色，并随着枝脉的延伸逐渐变淡，最终末梢的叶子则是如象牙般的乳白色。
向下眺望，君道离所站的地方比起这棵参天巨树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角，就仿佛是微微滴水在面对浩瀚大海。
巨树枝叶繁茂，挺拔的树干通天彻地，仿佛从宇宙诞生之初就伫立在世界尽头的擎天之柱，每一段枝叶深处都蕴藏着无数个世界。
而巨树的根系却不是生长在任何一片土地中，而是悬浮于一望无际的天蓝色汪洋上。
如果说那巨树是一颗浩瀚庞大的恒星的话，那这片汪洋就如同广袤无垠的星河，向四面八方延伸到不知名的虚空深处。
只不过这么大的一片海域却察觉不到一丝水元素的气息，因为那一朵朵飞溅的浪花实际上都是一串串庞大的数据信息流！
而随着视线的延伸，“水面”的颜色也愈发深邃，到了最中心之处，甚至呈现出一种深渊般漆黑如墨的色彩。
君道离眸光微动，果然，这一切都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他的梦境，出现在了寰宇诸天最神秘的绝地之一。
此树，名为虚空之树。
而这里是……量子之海！
寰宇诸天何其辽阔，自然不乏一些先天或外力形成的绝地天险。
而这其中，有四处以沾染着最凶险的因果且绝对不可踏入而闻名的无上禁区，被并称为诸天四海。
黑海，寰宇诸天的尽头，终年笼罩着漫无边际的黑雾，潮起而万物生，潮落而天地灭。
虚空之海，传闻那里是寰宇诸天的起源，整个宇宙诞生的起点。
轮回之海，诸天生灵陨落后踏入的轮回的终焉之地，亦是现实与虚幻最后的界限，传闻可以在其中找到已故生灵的因果和记忆。
以及最神秘的，量子之海。
这里是寰宇诸天的中枢，蕴含着宇宙最本源的大道秩序，可以说如今诸天中的无数世界能正常地运转，都离不开量子之海的调控。
其中每一串数据流化作的浪花，都是一个位面全部的天道法则和因果信息。
而虚空之树，更是连接着量子之海和虚空之海的阶梯。
君道离前世身为寰宇诸天超越神道的永恒存在，这四片海域他都去过不止一次。
只是上一次他站在这里眺望量子之海时，它还不是这副模样。
君道离一步跨出，亿万里的距离弹指掠过，下一刻，身影已是悬浮在了量子之海的正上空。
既然这是他的梦境，那君道离便是绝对至高无上的存在。
下方，汹涌的浪潮流转着幽暗的漆黑色光芒，仿佛有一头巨兽在水下张开了血盆大口，无声地噬灭着周边的一切。
墨色的漩涡仿佛化作了一口空洞的深渊，落入其中的数据流顷刻间便被消弭成了虚无，而且它的面积还在随着时间流逝，不可遏制地向外扩大。
君道离的瞳孔轻微地颤抖着，第一次出现了动荡的神情。
“秩序崩坏……”
在之前的无数岁月里，寰宇诸天或许会出现令他始料未及之事，但绝对不存在能让主神都无计可施的情况。
哪怕是之前超脱失败最终陨落的结局，亦在他意料之中，而君道离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只不过如果这场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现实的折射，那寰宇诸天如今恐怕正在遭受着不可想象的灾难。
量子之海下的无尽深渊每扩大一分，都意味着有一个位面的秩序发生了严重的崩坏。
“难道说这几年来主神空间内世界经常出现规则残缺，也是与量子之海发生的异变有关么？”
君道离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决定。
意识进入量子之海下坍塌的无尽深渊一探究竟。
如果这里只是梦境的话，那么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危险。倘若这里是连通现实与识海的空间，以君道离的神识强度足以应对一切意外的情况，更是找出量子之海异变真相的绝佳机会。
意识缓缓沉入深渊，近乎绝望的死寂与空洞再度席卷而来。
“！”
“原来如此。”
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君道离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淡笑。
现在想来，之前困住他的那个漆黑空旷的空间恐怕根本就是量子之海下的深渊内部。
难怪那个世界的存在令他都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任何物质的毁灭都一定会留下痕迹，但如果是数据流被大量吞噬后形成的绝对空白，才是世上最纯粹的虚无。
他并非是穿越了什么奇异的结界来到了量子之海，而是他本就刚刚从深渊之中走出。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这场梦境的神秘面纱也悄然淡去了大半。
那么接下来，就让他看看这深渊之底埋藏的秘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