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陪在她身边做个伴
第十章
即将上车的陆永山动作一顿，随后才坐上去，看向车门外的少年。
“你是个好孩子。”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陆澈没出声。
这相当于另一种程度的好人卡，是一种拒绝的表达，接下来说的话，应该是推辞。
果不其然，陆永山欣慰地看着他。
“宏志知道你现在这般，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你是块出人头地的料子，就专注自己、勤勉学习吧。”
“本来今日找你，是有事相托，嘉禾性格倔强，未来离开家门身边也没个陪着的人，叔叔原想你跟她做个伴儿，有事能帮忙照应。”
陆澈望着他，眼色有些惊异。
但他没抢着回话，而是继续听下去。
“但你这孩子，分数那样高，一定能报个好学校，再让你陪在她身边，就耽误你成才了。”
陆永山说完，给了秦森一个眼神，最后对陆澈道。
“回去吧，多帮你母亲做些家务。”
车门关上，隔离了视线，陆澈礼貌地对着中年男人低了下头，目送他们这行人消失在眼前。
对于能接触陆嘉禾这件事，陆澈表现得很克制。
越想得到，就越得谨慎。
陆永山是总裁级别的人，他已经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用几句话就动摇其想法。
现在这个场景不是长谈的地方，更何况，陆永山想在女儿身边安排人，品性一定是优先考虑的。
倘若自己表现出过分向往，那对方才会警惕。
陆澈想到记忆中的少女，心底泛上些许欢喜，最近不知怎么，好像离她越来越近，生活似乎也开始与她发生交叉。
他现在不会再有不会写的字了，成绩也名列前茅。
做出那么多努力，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只为能靠近她几分，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可能上天感知到了他的诚意，竟然让现在的他可以直接去到她的身边。
这一次的机会，他势必要把握住。
陆澈下完决心转身回家。
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不知道陆嘉禾又考得如何，是不是像他一样开心呢？
“哈哈哈！这不是稳了吗？”陆嘉禾高兴地跳到床上蹦高，“就知道我不是愚笨之人，这下可不用非得去国外才有书可读了。”
“春樱，让厨房烘焙个蛋糕，然后通知我爸快点回家，好好庆祝一下！”
少女爬下床，赶紧告诉好友这个好消息，结果发完一刷朋友圈，就看见一张706分的成绩截图。
考生名为林默安，从没听说过。
乖乖，她的社交圈怎么还有这种大神人物？
陆嘉禾点开这个没有备注的英文名字查看。
原来是刚加的那个男生。
她扫码输入姓名发过去了申请，对方通过后，主动发表情图打了个招呼。
只是她回家光忙着查成绩，还一直没有理会。
陆嘉禾把手机扣到胸前。
上午那男生似乎说过，她怎么不问他是谁。
难不成此人还是个厉害的人物？
陆嘉禾翻了下列表，询问之前打保龄球认识的姐妹，如果此人有点来头，那同在保莱国际读书，这女生一定能知道。
不一会儿就有了答案。
「他是我们的学生会主席！林家的人，他哥就是前几天跟当红女星闹绯闻那个，为人挺亲和的，学习特好，你感兴趣？奉劝你别想了，追他的女生排着长队呢，个个才华横溢。」
陆嘉禾得到了八卦消息，心满意足。
她想了一会儿只给那条朋友圈点了赞。
荣德私高的等级意识很重，她几乎只跟同圈层的朋友来往，至于顶尖富豪、大院背景，人家有自己的圈子，也会把旁人排除在外。
林家是京圈四大家族之一，往上积累了几辈的财富，的确是旁人仰望的存在。
她父亲白手起家，虽然创立了联盛集团，旗下百货渠道铺设很广，但在与各方关系交涉方面，与这种世家无法比。
首富们的圈子，还是有点难融入的。
外面传来汽车声，陆嘉禾立刻将这件事抛到脑后，跑到窗口往下一看，高兴地跟下车的父亲挥手，笑靥如花。
见她这般，陆永山点了她一下，好似猜到了她开心的原因。
等陆嘉禾坐上餐桌，就开始喋喋不休考试的情景。
“考外语那会儿，我一眼望过去，简直就像幼稚园水平，完形填空只念一遍就把词全填上了，然后跟选项去比对。”
“不过数学还是有一定难度的，马马虎虎吧，我以为就能拿六十来分，没想到能上八十……”
陆永山看着自家女儿这般骄傲的模样，捏了捏她的鼻尖。
妻子难产身亡时，他就向她保证过，一定要让嘉禾成为最幸福的女孩，无论未来她成绩如何，是聪颖还是愚笨，他都只希望她健康快乐。
所以，他挺满意女儿五百多分的成绩。
虽然苦难能铸就人，别人家的孩子懂事好学，能上到七百分，但他宁肯嘉禾继续这样不上不下，也不希望她经受那样的磨砺。
“不错，超出了爸爸的预期！”
陆永山夹了口菜，对女儿竖起个拇指。
“让秦森带着你去选一辆车，选个喜欢的，不用在意价格！”
陆嘉禾鼓了鼓嘴巴：“好歹也是认真上过学的人，从来都没有逃课过，能差到哪里去嘛，车的事不着急，待我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她看着父亲的笑容，舀了一口蛋糕，内心在想另一回事。
不知道陆澈在哪儿哭呢，那家伙没能参加考试，现在看着别人出成绩，会不会难受得要死？
一想到这儿，她就打心底里得意。
小贱种，再读上一年吧！
“嘉禾，抽空去疗养院看望一下奶奶，跟她讲一下这个好消息。”
“好的，我记下了。”陆嘉禾认真点头，在这件事上不敢马虎。
父亲是个孝顺的人，很看重这点，也时常教导她要尊敬长辈。
祖父一辈里，外婆在老家跟姨舅住在一起，因为当初反对过这起婚事，母亲死后这些年也少有联络，只有父亲单方面的帮扶，听说也开起厂房，生活富裕。
奶奶则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多数时间住在联盛旗下的疗养院，每周陆永山都会去探望。
虽然她不确定，奶奶能不能听懂她考上大学这件事。
但既然是家里的规矩，就不能敷衍。
隔天，陆嘉禾就买了束鲜花，换上漂亮的小裙子，去往疗养院。
老人家精神很好，像个顽童，虽然耳聋听不见嘉禾说的话，但是一直拉着她的手。
兴许是血液里的亲近，她不愿旁人靠近，在旁人不在时跟嘉禾说悄悄话，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藏起的糖果。
“雪华，别告诉他们，你自己吃。”
没有牙的原因，她讲得话有些模糊，但陆嘉禾还是听清了这个名字。
奶奶把她当成了母亲，兴许是因为容貌有些相似。
她攥着水晶纸裹的硬糖，努力点头应着。
等坐上返回的车，她下令让司机把车开到陵园。
对方惊讶地反问了一句，在没听到回复后，懂事地闭上嘴执行命令。
陆嘉禾没带什么花，就把硬糖一颗一颗摆在碑前面，列成一排，跟母亲讲起成绩的事。
她没提私生子，反正这事自己能解决。
与此同时，家中客厅里，一长一少两个男人正面对面。
陆永山听见仆人传话，抬头看向他。
“小姐去墓园了？还是一个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男人的心情倏尔落下来，面上寒云密布。
对面，陆澈听见这话，也跟着眼含担忧。
他的这点表情，被回过头的陆永山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