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起走
导演干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整个人都处在懵逼的状态。
他不知道苏青做了什么把云骁气成这样。
但从他的穿着上来看，应该和他想的差不多。
“是这样的云总……”导演压低声音，“苏总那边早在ip落成之前就已经说定了，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投资的事已成定局，您看能不能……”
“我是在通知你。”云骁看向导演，“通知是什么意思，明白么？”
“明白，可是……”
“江山入梦是田嘉荣的第一部戏，我不希望一颗老鼠屎坏了这么多人的心血。”云骁语气平静，狭长双眼晦暗不明，“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力，不过那些照片一旦公开，苏青还是会被市场抛弃。”
听到云骁要公开照片，苏青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今天这事儿传出去最多是毁了他的清誉，但好歹没有实质性证据，不至于被锤死。
“你也不用想太多，”赵波安慰导演，“换人的理由我会跟苏宝群说清楚，他也是在场面上混的人，不会搞不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见赵波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导演也不敢再说什么，承诺会尽快找到替换的演员，绝不影响拍摄进度。
……
第二天，苏青爬床的事传遍整个剧组。
苏宝群不敢得罪云骁，也丢不起这个人，火速派人将苏青接走。
据说接人的时候还让手下赏了苏青两个大嘴巴子。
看着一夜之间变得空荡荡的房间，庄颜用力吸一口烟，表情说不出的惆怅。
昨晚云骁找她主要说了两件事。
一，回去告诉苏青好好拍戏，别整什么幺蛾子。
二，以你的业务能力完全可以跳槽到更好的地方。
现在可好，不用跳槽了。
直接失业。
庄颜不确定云骁后面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以她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倒像是一种邀请。
如果。
她是说如果。
云骁有意将她收入麾下，她一定会牢牢抓住机会。
不过这事儿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她是苏青的前经纪人，光是这个头衔就够掉价了。
此时的另一边，有人比庄颜还要惆怅。
那个人就是言许。
男主被换，他这个替身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眼下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降级成群演，要么卷铺盖走人。
基地给群演的工资很低，累死累活一天也就一百块，言许觉得这价钱还不如去搬砖。
“言哥，要不你来做男主角吧？”田嘉荣脑洞大开，“我跟我哥说一声，让他给你走个后门，你看苏青那德行都能当男主，你肯定没问题！”
“年轻人，你这个想法很危险。”言许哭笑不得，“江山入梦是大ip，背后有很多资本盯着，我一没团队二没背景，你哥除非疯了才会当这个冤大头。”
云骁的性格他很清楚。
如果他真给自己走这个后门，那就是纯纯崩人设了。
“那怎么办啊……”田嘉荣拉住言许的袖口，“言哥，我不想你走。”
少年眉眼低垂，表情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说起来，他和言许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但有时候缘分这种事很难讲，尤其是在尔虞我诈的圈子里，遇到了就显得弥足珍贵。
言许看着田嘉荣失落的样子，捏捏他的脸，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个小孩子……”
男人之间的触碰本该坦坦荡荡，可不知道为什么，田嘉荣脸颊被触碰的地方竟有种过电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言哥……”
“嗯？”
“等这部戏杀青，我去找你好不好？”
“找我？”
“去你家玩儿。”田嘉荣说，“我刚回国也没什么朋友，到时候你带我转转呗。”
言许想说这种事应该找你哥，但话到嘴边却还是被田嘉荣真诚的目光打败，改口道：“行，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
剧情的走向和想象中一样，并不抓马。
高速一通云骁便启程离开橡山，被迫失业的言许只好打包好行李，
准备寻找新的出路。
“言哥，我跟你一、一起。”毛杰蹲在地上，可劲儿往包里塞东西。
言许看了一眼，他塞的有一次性拖鞋，洗漱用品，还有酒店提供的免费茶包和卷纸……
“小杰，”言许抽了抽嘴角，“装不下就算了。”
“装、装的下。”毛杰一本正经，“背包的容量就像海、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总会有的。”
“……”
毛杰手头拮据，会带走这些东西也不奇怪，言许坐在床边看着他塞东西，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小杰，要不你还是留下吧。”
“不、不要。”毛也头也不回。
“嘉荣还在这儿呢，你可以去做他的助理，比跟着我有前途。”
言许是真心为毛杰着想。
他现在一穷二白，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
毛杰跟在他身边只有吃苦的份儿。
“言哥。”毛杰看向言许，表情十分严肃，“我说过，要好好照顾你，不能食、食言。”
“可是我没钱，你也没钱，咱俩在一起只能天天吃泡面，这样也没事？”
“泡面挺、挺好吃的。”
“……”
言许最终还是没能劝动毛杰。
临走前田嘉荣拉着他们说了好多话，直到导演喊他才依依不舍放手。
“言哥，毛毛，杀青之后再聚！”田嘉荣挥一挥衣袖，眼底泛着泪花。
毛杰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千言万语还是咽进了肚子里。
回程的大巴上，毛杰枕着背包睡得昏天黑地，一头金发被压得乱糟糟的，像极了野蛮生长的杂草。
旁边的言许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小时后，下巴下了高速，驶入市区。
两人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毛杰睡了一路精神头不错，帮着言许把行李搬上楼，又煮了两包方便面。
“我这房子有点儿小，只有一个卧室，你看是打地铺还是睡沙发？”
“沙、沙发吧。”
星城这几年房价飙升，交通便利一点的房子要大几千，言许现在经济压力也不小，于是打算让毛杰住进来，跟他分摊一下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