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城门杀
中年队正看得那个着急上火啊!差点没憋住破口大骂神经病。
(我尼玛…今天真是日了狗了!你们倒是打呀!搁这儿演猴戏呢?怎么碰到你们这帮大傻子?他么说个话也行啊!)脸憋得通红。
“你!”终于,熊二开口了,抬手指着锦衣学员。
“咋地?”锦衣学员鼻孔朝天回道。
(呼~老天!终于说人话了!)队正松了一口气。
继续,
熊二筹措半晌,最后凶狠地问:“你瞅啥?!”
锦衣学员回:“瞅你咋地?!”霸气侧漏。
队正一个趔趄。
……
“你等着!”熊二用手指点了点锦衣,然后抚了抚身边的马匹,退两步站到了马屁股侧后方。
咦?怎么摸上马屁股了?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皆感好笑,除了耿一刀。
熊二对耿一刀说过,他摸马屁股的时候就是动手的时候。
……
突然,熊二一拳用力捣在马腹边上横挂着的无缨银枪尾端上。
“啪!”的一响,银枪如大号箭矢一样,嗖地一声,疾射向锦衣。
寒光闪闪的枪尖刚才就一直正对着忠天院锦衣学员。
熊二出完拳不停顿,脱兔一般噔噔噔疾步往前奔起,追向窜射出去的无缨银枪。
灰斑黑马一动不动,马腹边的木搭钩也只是轻轻晃了晃。
就在熊二出拳的刹那,耿一刀也动了。
刷刷前窜两步,拔出厚背单刀双手握住,“喝!”一蹦蹦到一丈多高,一招力劈华山,从空中凶猛地劈向中年队正。
……
太突然了,两三丈的距离,又出其不意,锦衣大惊失色,却眼看着无法避开射来的银枪。
但他也不是干饭废物,能进入忠天学院,本身就证明了他的优秀。
枪眨眼间就射到了胸前,只见他松开手中的环首刀,双手闪电般握向枪杆,身体向侧边一扭。
“噗!”是枪尖入肉的声音。
锦衣低头看着插入自己侧胸部的银枪枪身,虽然疼得头昏眼花,但也暗呼了一口气。
幸亏自己的“熔金手”练得还挺到家,到底握住了枪身,刺入不深,应该死不了了。
“小心!”就在这时,紫衣惊怒焦急的声音传来,同时感觉手中枪一紧。
锦衣抬头,看到熊二不知何时已然追到前面,已伸出一手握住了枪尾,他登时脸如死灰。
在锦衣反应之前,熊二运劲把枪身一旋一送,“噗呲!”枪尖破肉而出,穿胸透背了。
锦衣怔怔看着熊二,说不出话。
他,就要死了,大好前程如云似烟。
(哥们儿,走好!难得有一个仅凭眼神就能够交流的同道中人,可惜了。)
(他么的,我在下面等你!你他么早点死吧!)
临了还来了几下眼神交流。
……
旁边紫衣惊恐交加。
他一直就站在不远处,如果出手,说不定就能救到锦衣。
但是,他太嫩了,毫无实战经验。
枪射来的时候,没有伸枪帮忙格挡;看到熊二跑来,竟然又忘了自己手中的长枪完全可以攻击到熊二,只是慌张地提醒了一声。
熊二用力拔出银枪,不顾枪头的淋漓鲜血,二话不说,冲向紫衣,抡起银枪,兜头就劈了下去。
“嗡~”
紫衣忙双手架起枪杆挡在头上。
“咣!”的一声,挡住了。
却没想到,熊二枪头没甩掉的鲜血“刷~”地一下,全都淋到了紫衣的脸上和身上。
不多,却要命!
血溅到脸上眼上,紫衣下意思地猛闭双眼想甩头。
熊二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迅速收枪再刺出,枪头毒蛇般没入紫衣的咽喉。
“嗝~嗝~”紫衣听到自己发出从未发出过的怪异声响,力气缓缓从身上泄去,举着枪杆,软瘫了下去。
两个刚刚练气境,前程似锦的忠天学员就这样没了。
太快了,围着的兵卒们都没来得及反应。
三下五除二,连杀二人的熊二毫不停歇,拔出无缨枪,转身就朝耿一刀处奔去。
……
再说耿一刀,空中一刀劈下,几乎用尽了全力,却被中年对正轻易挡了下来。
“当!”的一声,两刀相撞,火花四溅。
中年对正稳稳地架住耿一刀的刀,然后反手也是一招力劈华山,劈了过去。
又是一声“当!”,耿一刀也架开了中年对正的环首刀,但止不住地噔噔退后了两步,力量比不过。
一脚后蹬,止住退势,耿一刀抬头看向中年对正,(槽!打不过!)
刚才二人来时在马背上商议好,耿一刀只要缠住这个中年对正一会儿,熊二会尽快解决两个忠天学员赶来。
现在这个对正虽然不是练气境,但还是比自己厉害很多啊。
耿一刀咬紧了牙关,“嗷~”地一声,冲了上去。
不管不顾,“断门刀法”使开,叮叮当当,四五招就被中年对正砍退,胸腹间的衣襟被划破,差点就开膛破肚了。
“呸!”狠狠吐口吐沫,又冲了上去。
这回时间更短,两三下就被对方划到肩膀,一脚被踹翻在地。
一个懒驴打滚,滚出好远,迅速爬起。
披头散发,猫着腰呼哧呼哧大喘气,双手依旧紧握刀柄。
中年对正大概琢磨出了耿一刀的身手,自信十招内绝对可以取他性命。
刚要提刀上前,眼光却瞄到熊二正一枪扎在紫衣咽喉,锦衣血不拉碴地死在地上,吓得差点魂都飞了。
(这…什么鬼?这俩不是练气境么?咋死怎么快?这叛匪看年纪也不可能是练气高境啊?尼玛,忠天学院教出的都什么玩意儿?…卧槽!他要过来了!)
顾不得杀耿一刀,向傻站着的兵卒们大吼:“拦住他!”然后,转身就朝边上的马匹跑去。
肯定打不过,骑马跑路,保命要紧,扯呼!
……
兵卒们如梦初醒,忙跑上前递刀伸枪招呼熊二,还有几个冲向耿一刀。
这不送菜么?
熊二跑动中抡起枪,一个秋风扫落叶就扫倒仨兵卒,接着一个回旋踢踢飞一个,被踢飞的兵卒再撞上俩,然后闪电般一刺,堪堪在最前一个兵卒眉间停住。
那个兵卒吓得手中刀一松,“呛啷!”落地,张嘴却不敢喊,盯着眼前寒光闪闪的枪尖,变成了斗鸡眼。
其他兵卒也吓得不敢上前了,都慢慢退后了几步,惊恐地看着。
冲向耿一刀的兵卒也都刹住了脚步。
……
熊二刷地收回枪,看了眼耿一刀,确认无碍。
然后转身看向远处正在上马的中年对正,把银枪往空中一抛一抓,反握住,“走你!”一个标准的投标枪姿势。
对正刚骑上马,心稍安,只要跑进了城,就没事了。
马匹刚跑起来,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细微刺耳的破空声,紧接着后背一痛,然后就看到了自己胸前透出的枪尖。
(尼玛…忠天误我!)对正眼一黑,一头栽下马背。
……
“赶紧走吧,等会儿官兵大队该来了!”耿一刀来催。
熊二颠颠跑过去把自己的枪拔了回来。
二人骑上了马,策马几步跑到战战兢兢的登记书吏和俩捕快面前,喊道:“记住喽!我,邙山熊二!这位是…”回头看了看耿一刀。
耿一刀:“耿大炮!”
熊二被震得猛地瞪起眼,卧槽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嘿!这名儿改得,气势够足了,就是…有点奇怪。
一边的书吏和捕快也猛地抬头睁大眼珠子看耿一刀。
“瞅啥~?!”耿一刀被瞅得不乐意了。
书吏和捕快可不敢说‘瞅你咋地’,忙低下头数蚂蚁。
耿一刀又看向熊二,“瞅啥?我本名!‘一刀’是后来老爷给起的。我想用回我本名,不行啊?”
熊二满心钦佩。
“记住喽!邙山熊二和耿…大炮!还有,把头抬起来,我俩的长相也记住喽!万一通缉榜上长得不像,找你算账!听见没?”
地上仨人忙点头示意,绝对听见了并记住了。
“驾!”,二人哈哈大笑,纵马向远处奔去。
落日还有些许余辉,二人二马渐渐变小,逐渐没入霞光。
这么轻松这么快?嘁哩喀喳几下就结束了?孩童们相顾一阵无言。
……
一会儿,从城里奔出两队人马。
一队骑着马全副武装的百来号骑兵,一看就是正规府兵。
另一队全都是一身衙门捕快打扮,一身的皂衣捕快帽,别个腰牌,手拿单刀或铁尺绳索,二十来人。
骑兵们向兵卒问明方向,催马朝熊二耿一刀跑去的方向疾疾追去。
捕快们分成三队,一队去询问兵卒,一队找书吏和俩捕快问话,一队问周围百姓。
天快黑了,勉强能相互看清脸面。
……
有三人走到了杨家村孩童们面前,一个捕头俩捕快。
领头的捕头似乎有些诧异,睁大眼睛,来回认真看了孩子们好几遍。
“有人说…你们和刚才杀人的叛匪,是一伙儿的?”惊疑不定,说的话底气也不足。
“哎呦!官爷!可不能随便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叛匪!我们是结伴走了一段路,可压根不知道他们是干啥的啊!早知道是叛匪,说啥也不能沾上啊!我们这…都是小孩子,本想着有两个精壮一起,能沾个光省点力,还能安全一些,没想到…摊上这么个事儿,都后悔死了!官爷,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冤枉啊!真的!”
“您可以查一查,我们是河西武威郡康营县杨家村的,我爹还是村长,我们可都是清清白白的老实百姓啊!”早就打好腹稿的杨大宝满脸忏悔,弯腰作辑,恨不得脱光衣服让他看看自己的“清白”肉身。
其他孩童也跟着做出无辜可怜状。
“…两个月前,村里的爷爷奶奶、爹娘、大叔大婶、伯伯他们…还有旺财和小强都被北蛮子杀光了…他们为了让我们逃命,全都死了!全都死了…呜…这一路,千辛万苦,几次死里逃生才走到这里。本以为这苦该到头了,谁曾想…”说着说着还真来了感情,鸡屎般的泪珠子也跟着淌了下来。
其他孩子和旁边的刘婶一家也都眼圈泛红。
“官爷,我们一家是康营县县城的。打开始就看着这些孩子逃难,天可怜的,连个大人也没有。那二人是后面加入的,绝对不可能是一伙!您可以再多问问周遭的百姓,都知道。”憔悴不堪的刘婶在旁边对捕头轻声但坚定地说道。
“哇~”小金豆突然哭了起来。
怎么这么适时呢?二丫忙轻轻摇起怀里的襁褓。
看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浑身都是疲惫与风尘的这一帮小破孩儿,捕头半晌没有言语。
“去一趟衙门,核实户籍。无误,可回。”捕头话语简洁。
杨大宝抬袖擦了擦眼睛,深深鞠躬,“多谢这位官爷了!”
“秦大哥,我带孩子们去衙门吧。”后面一位捕快一脸怜惜地看着孩子们。
“你和倪三一起去,我晚点过去,注意安全。”捕头平静叮嘱。
“孩子们,跟着我走吧。呵呵,没事儿,到衙门核实一下就好,很快的。”捕快温和地笑着说道,还把李富贵旁边看起来最大最重的行囊背了起来,另一位捕快也拎起了一个大包裹。
“刘婶儿,我们先去了,你们慢慢来。”
“哎,跟着官爷,好好听官爷的话,好了就马上出来。”刘婶温和地笑。
跟刘婶一家道别后,杨家村孩童们背起大包小包,跟着俩捕快进城去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