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光鲜亮丽
南俞攒了整整三天, 才把恐龙装兑换出来。
委委屈屈的大崽抱着新衣服不撒手。
寻觅集团近来几日气压很低，特别是高管会议上，谁都不敢瞎咧咧。
坐在上首位的老板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消沉, 心情是显而易见的不明朗, 就连开会的时候话都很少，除了驳回方案能说上几句，其他时间都在保持缄默。
高管跟着也话少起来，就连平日里胆子最大的高管，这会儿也不敢拿项目申请凑上来, 怕被纪逍一个眼神瞪出去。
散会后，高管悄咪咪地穿过顶层的玻璃廊桥，猫进小茶水间里对口供。
“老徐，你没惹纪总生气吧？”
“怎么可能是我！倒是你，我还怀疑你呢！”
“别争了，就我今天项目被毙了，我合理怀疑是你俩从中作梗。”
“我实在觉得你那项目没有投资价值。”
几位高管互相吐槽了几句，话题又回到了纪逍本人身上。
“纪总这是怎么了？”
“也没听说现在男性也会有更年期啊。”
“是不是……那位谁那边, 有什么动静？”
“什么什么动静？”
高管们都上了点年纪, 平时八卦听得不及时。倒是文娱副总裁对江湖传闻很是灵通，毕竟自己就是搞这块的。
文娱副总裁话一出, 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但纪总凌晨亲自过问某选秀节目的事儿，副总裁也不好拿出来说, 就支支吾吾地带过。
“还能有谁？”文娱副总裁摆摆手：“你们自己上网去查啊，实在不行回头自己去网上搜一下。”
几位高管回去还没来得及搜，就从年轻下属们嘴里听到了只言片语。
缺课的高管们迅速补课，瓜吃到撑。
“我反正是鲫鱼cp党的，我就嗑到糖了怎么的。”
“算了吧, 你也不看看咱老板每月都在沉迷扣绩效，这不染凡尘的样子，哪里像动了凡心。”
“我萌吃鱼cp，我觉得这个选秀综艺机会大好，说不定个二人还会在工作中机缘巧合预见。”
“不是，不能让我们南小哥哥独自美丽吗？”
下班高峰期，不少员工在等电梯。
有同事凑在一起小声讨论，回头就发现自家领导就站在身后，也在等电梯。
年轻一辈：！！！！
“徐总监，您也回去呀？”众人讨好地笑。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这么久，有没有被领导听到。希望没有，背地里议论大boss可不是开玩笑的。
被恭维的高管早就听清楚了，面上八风不动：“你们在说啥啊？追星吗？”
大家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快速点头：“对的对的，就在关注一个爱豆。”
高管嗯了声：“谁啊？”
众人汗都要下来了，只觉得这场面比当年录用前的五轮面试还让人紧张。
“就一个年轻艺人。”
“对对对，现在在燕大读书，好像都没在圈内活动了。”
“人家似乎都要转幕后，不出名不出名。”
高管嗯了声，还是等待一个回答。
众人顶不住，把南俞供了出来。
大家对视一眼，觉得应该也没啥问题。
毕竟领导平日醉心工作，大概不知道围绕在南俞与纪逍身边的各种瓜料。
不出所料的高管老神在在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目送领导进电梯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家领导吃的，才是新鲜的一手瓜。
远在南方省会的郊区里，南俞跟着前辈们进入了练习生们的宿舍收商务通稿代理协议书。
有了金/主爸爸鼎力支持的节目组特别豪气，给练习生们提供的房间条件好得难以想象。每个房间里智能设备随处可见，就连水龙头里出来的，都是直饮水。
经历过自己租房、且每天只有五十元工资的实习生们，深深的柠檬了。
“人家屋子里还有戴森——”
“还是乳胶厚床垫。”
“公共区还有洗碗机。”
“我们什么都没有，加班回去手搓衣服。”
半夜下班回去开洗衣机被邻居投诉噪音大等事，实习生们深有感触。
“算了算了，咱们没练习生这条件。”
“你什么时候有几万粉丝，你也能跟节目组谈待遇。”
“别想了好好搬砖吧。”
“不对啊，我们南俞弟弟有这条件啊！”
众人越想越认命，回头一看，夜色里街灯下，唯有一人各方面都不比练习生差。
跟南俞分到一组的女生痛经，小脸惨白的。大家收完协议书后，本该女孩也拿一些，南俞默默伸手也把女生这份拿过来一起提着了。
昏黄路灯把这位双手都提着文件袋的少年身影投射得长长的。
看起来格外有安全感。
众人望着南俞，陡然回过味来：“对啊！南俞还是正儿八经的爱豆！”
这位正儿八经的爱豆，还跟着他们没日没夜的爆肝。
吃得苦，沉得住，还低调。
被cue到的南俞回头，他抬头看了眼手表。
最后一班回节目组驻地的公车将会在五分钟后从站里出发。
“走吧，快赶不上末班车了。”他恬淡地笑了下，看着压根没把大家羡慕的那些对比放在心上。
大伙儿一愣，纷纷低头看时间，发现果然没剩几分钟了。
“啊！！！！！！”
“走走走！快快快！这儿打不到车的。”
“王胖子你跑快点儿！我们要赶不上都赖你！”
“谁去给南俞提点儿，怎么让他拿那么多？”
男男女女一片兵荒马乱，在空无一人的路边狂奔。
南俞跟着跑起来，赶得直喘气。
幸运的是，他们跑到站台时，末班车才刚准备发动。
车里一个乘客都没有，司机还以为没人要搭，谁知道转眼呼啦啦上来一大群年轻男孩女孩，身上都别着员工证。
定睛一看，嚯，好家伙，都是电视台的。
当地市民早有耳闻传媒行业压力大，进去干一年出来像老了五岁，如今可算是见着了一次。
倒是上来的男生里，有个长得格外俊。
不像是被高压摧残过一般。
跟站在镜头前的主持人一样。
光鲜亮丽的。
实习生们挥手拦车，鱼贯而入，直接往座位上一瘫。
没顾得上说话，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司机听着也跟着乐，失笑地摇摇头，稳稳地送这群奋斗的孩子们回去。
选秀综艺还没正式播出，但在网上已经火了起来。粉丝们翘首以盼，期待着自家哥哥在镜头前的表现。
甚至还有本地的粉丝，直接赶赴郊区，到节目录制的电视台大楼外蹲守。
舆情组敏锐地察觉到这波热度可遇不可求，连忙通知摄影部门，看能不能找个时段，在不暴露节目内容的情况下做场直播。
此时南俞还在会议室里，他的活儿来了。
有个厂商主动找上门来，点名要某位选手接他家产品的线上推广。
同事们凑到南俞身后来看企划书，在看到文件上推广产品那一栏的名之后，陷入了迷幻般的沉默。
“助、助农一号复合肥？”有实习生颤抖着念出了名字。
他们第一次听说选秀节目还有肥料厂来投广告。
前辈们很熟同行接过哪些广告商，有些忍俊不禁：“有一说一，这个叫做‘老赵家’的化肥，还算高新技术专利产品。前几年还上过国家级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广告位，也是行业顶尖了。但是呢，这咱也不好接啊。”
商务组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行业顶尖的商务通告，意味着宣传实力强、逼格拉得高，是练习生们梦寐以求的。只是吧，这个产品本身，就……
也不是歧视，就是大家都想象不出打扮精致讲究的练习生捧着包化肥会是什么景象。
南俞没急着参与讨论。
他出于上辈子的职业本能，很顺手地，就开始习惯性的查企业资质。
从股东变更记录，到风险诉讼记录，一个都没放过。
然后他发现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这个老赵家化肥厂的法人代表，名字正是这位被指定的赵姓选手报名时填写过的紧急联系人。
“家里产业给支持吧。”南俞把调查结果给其他人看。
“唔？还真是！”同事们恍然大悟：“……这位赵选手家里也是用心良苦。”
南俞颔首，拿起企划书，领了任务就准备当下去沟通这件事。
家里有助力，确实是好事。但接商务也得有所权衡，特别是最开始的商业定位，会直接决定以后能接到商务的档次。
商务组不得不为选手考虑，南俞决定去找选手本人好好谈谈。
他走出会议室，下楼，走近演播厅的录制现场，站在场外安静地等待。
他要面谈的选手还在台上补录镜头。
录制现场的另一边，摄影师才架好直播镜头。
不暴露节目内容，就不能轻易拍到舞台布置，只能晚些时候去学员宿舍拍一下。这会儿开了机，那么不如先拍一拍场下工作人员。
直播频道里，各家练习生的粉丝们闻讯而来，开始苍蝇搓手。
“好早啊！”
“感恩节目组提前照顾我们，还同意开直播。”
“康康我们勤劳的工作人员也很不错～”
“等下求给我家xx一点镜头。”
摄影师应答着，在场下随机拍起忙碌的工作人员充当素材。
镜头一晃而过，高挑而俊秀的少年实习生侧脸入镜了。
他穿着身剪裁得体的正装，垂手握着份文件，正微微扬起头，注视着舞台的方向。
比起忙得满场跑动一身汗的其他工作人员，沉静等待的他简直鹤立鸡群。
气场那叫一个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