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金主爸爸在撒币
南俞睡得很沉, 头抵在设备箱上，眼底是明显的青黑。
手机良久没有操作，很快自动熄了屏。
另一边, 看到这幕的四个人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特别是某位老板。
纪逍一想到自己还专门给节目组注过资，心里就特别来气，举起杯一口灌完了满满一茶缸的水。
他都打钱了，还叮嘱节目组要保证质量，不必要赶进度。
怎么他的人还在那儿给累成这样呢？
负责对接文娱业务的寻觅高管接到电话时, 下意识一个激灵。
自从纪总有了“白月光”传闻，他们这些高管明显松了口气。
不用再提心吊胆害怕绩效狂魔的老板天天盯进度、卡报表、驳回申请、打电话来质“逼问”工作问题。
特别是文娱这块的同事，拿到的项目预算比以往简直翻了好几倍。
有钱好做事啊，文娱部门从上到下，都跟过年了似的。
结果——
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
他们纪总果然有了白月光还是纪总！
寻觅文娱高级副总裁把自己蜷在被窝深处，战战兢兢：“纪总，早啊。”
“不早了。”纪逍冷冷地回答。
还是熟悉的开场白，准备迎接疾风骤雨。
老练稳重的副总裁无助地呜了一下, 礼貌而谨慎地请领导指示。
电话对面一时间没有声音。
副总裁皮都给绷紧了。
大家不怕老板挑刺, 就怕老板不做声。
简直跟去医院见医生一样。
被医生叨，没关系, 证明事情还不严重。
但医生只要一沉默，心情上蹿下跳的, 心态眼见着就要崩。
纪逍翻身下床，把自己身上的睡衣整了整。
特别是把挂在脑袋上的帽子拉开，把帽子上连着的两只毛绒大狗狗耳朵拨到身后去。
副总裁已经在电话那头开始反省自己以往有什么过错。
甚至都联想到了当年刚进公司时，在会议室走廊因为不认识高层的样貌，从而见到纪逍没能及时问好。
“选秀综艺的投资动作, 到位了吗？”纪逍去厨房找吃的。
游戏里南俞刚刚给他们准备了早餐，纪逍看着有些饿了。
南俞分给他的是一份粤式菜肴，鲜虾韭黄肉饼鸡蛋肠粉，堪称早餐界的顶配。
鲜少迎接过主人下厨的厨房里一干二净，冰箱里除了水还是水。
饥肠辘辘的大崽一无所获。
纪逍：……
他默默点开外卖软件，找到南俞喜欢吃的那家早茶酒家，在南俞替他点好的这份基础上，又多加了一份嫩牛肉肠粉，然后下单。
唉，吃得多，莫得办法。
突然被问及某个项目的副总裁，像是终于发现了bug在哪里的劳苦工程师，心情像是草原自由奔腾的野马一样欢畅。
“到位了到位了。”纪逍亲自发下来的任务副总裁特别上心：“约定好的前期款已经全部打过去了，下一批款在一个月后。”
“都打给他们吧。”纪逍隔着毛绒睡衣揉了揉肚皮。
南俞不在，他八块腹肌都要饿瘦了。
“都、都打过去？”副总裁懵了：“纪总，咱们之前和节目组约定好了，分三期给的。”
纪逍无语地撇了下嘴。
熬通宵工作，明摆着是缺人。
缺人的本质，是缺钱。
预算不够就招不到人，那可不是就得连轴转么？
商业帝国掌门人的思维模式，就是如此的简单而直接。
“给呗，又没多少。”纪逍学着南俞的手法煮咖啡，自己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副总裁掰了掰指头，四千万，叫“没多少”？
“财务那边走账不方便的话，就从我私人账户拨。”纪逍说得云淡风轻。
副总裁哽住，想到了外界盛传的纪逍小金库的说法。
说纪逍在海外专门买了个岛埋金子。
他们内部高层能知道点风声，埋没埋金子不清楚，岛是买了的。
海外岛其实不值钱，还不如纪逍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这样一想，确实是没多少，四千万刚好够抵老板家一间卧室。
副总刚想一口答应，就见电话那头又传来了指示的声音。
“对了，给节目组买早餐，每天买。”
最好盯着每个人都吃掉。
副总裁：？？？
收了知名五星老牌茶楼送的外卖，纪逍尝了口，对着电话补充道：“就这家xx，还行，现在就让对接方给他们点吧。”
副总裁：！！！
别以为他不知道纪总白月光就在这个节目组，这关照得有点过头了吧喂！
南俞是被香气勾着醒来的。
一睁眼，就见同事们给他递来了份肠粉。
xx家鲜虾韭黄。
市售199一份，比电视台食堂里199一个的包子贵了一百倍。
“这是哪家金/主爸爸在撒币。”
“大恩大德我们传媒民工无以为报！”
“吃饱了，几十斤的设备又扛能得动了！”
南俞往嘴里塞了口，香。
他点开手机，就见界面还停留在游戏中。
四只崽崽早就吃完了早餐。
二崽三崽不知道去哪儿了，四崽窝在小沙发里呼呼补觉。
唯一黏在身边的大崽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抱住了他大腿，直想往怀里窜。
哼哼唧唧的。
节目组不少肝《守护》的同事，路过瞄到了南俞的屏幕：“哟，跟纸片人一起吃饭？”
南俞点点头：“早吃过了。”
同事哈哈一笑：“那看来待遇比我们好。”
“我们待遇也挺好的。”南俞不赞同道。他环顾一周，光场上的工作人员数量，这顿早餐下来可不是小数目。
大概是哪个投资方大发善心，希望他们更加心无旁骛地好好工作，争取尽早把节目录完剪出来。
一门心思想让南俞多休息的纪大善人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节目组高层在知道寻觅集团会一次性打完全部款项时，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他们从没见过有哪家投资方这么干脆。
大部分投资方都是能拖则拖，拖到导演炸毛、商务爆哭。
提早打款的，寻觅还是头一个。
南俞发现这天开始，节目组气氛变了。
周遭同事都喜笑颜开起来。
一问，原来是餐标涨了，补贴发了，设备换了，新人招了。
节目录制厅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就连实习生工资，都象征性地从每天二十涨到了五十。
“还是好少，一顿饭钱。”有实习生抱怨道。
“可以了！隔壁电视台实习一毛钱都不给好吗！”从其他媒体跳过来的老实习生无语反驳：“也就我们节目组实习生才有工资，你去打听打听楼下的民生纪实栏目，实习生没工资就算了，还要倒贴车费。”
新实习生们顿时不敢说话了，开始知足。
二十到五十，涨价到250诶～
这样一想，多多少少也就开心了。
虽然这也只是两杯奶茶钱。
实习薪资日结算，有专门管实习生在籍的员工从预算里直接转账。
南俞点了收款，转头点开了《守护》。
饲养员领了工资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给崽崽们买买买吗？
南俞开始摩拳擦掌。
手机对面，已经听说节目组连实习生工资都涨了的纪逍爸爸也在期待。
期待着自己的“用心良苦”，能得到回应。
比如四个纸片人里头，总得让他……
是吧？
出钱的大爷，满心欢喜。
南俞从善如流地逐个给崽崽们抱抱，然后点开商城。
《守护》前几天上架了一批新款衣服，南俞没时间去挑选，只在活动发布时大略扫了眼。
这会儿他捏着五十元巨款，在线上商城里遨游。
赚多少就花多少，饲养员精打细算。
“唔，恐龙大尾巴睡衣，168打七折……”南俞拧起眉，纠结地望着价目表，发现自己的日工资还是买不起。
对面，已经找寻觅设计部要来全部睡衣图纸，并找定制工作室制好并穿身上纪总开始期待。
《守护》的恐龙睡衣还是他亲自线上审批通过的。
那膨胀的外形，那碧绿的颜色，那崎岖的棱角——
是梦想，是青春，是自信。
偌大的办公室里，满怀期盼的总裁往沙发上一倒，半闭起眼，安静地等待聆听那美妙的兑换提示音。
「恭喜解锁新衣服！」
高大的男人一个仰卧起坐，喜笑颜开地看向屏幕。
画面中，一阵浮夸又耀眼的礼物光芒久久不散。
每次都在跟策划强调要加强玩家获得感和幸福感的纪总，第一次觉得这些特效有亿点点碍事。
纪逍深呼吸，等待，久久的等待。
对面，操作者没有点击屏幕，画面停留在礼物盒闪光的造型。
似乎是刚好有点事，被人喊走了，暂时顾不上游戏。
纪逍：……
开会，一定要开会。
这交互意义在什么地方？
氪完金还要玩家亲手再点一下？
纪逍愿望得不到满足，开始焦虑。
好在屏幕对面的饲养员很快就回来了，迅速点击了一下屏幕。
礼物光芒特效褪去，露出了一件新衣服。
提前绽放开笑脸的纪总，望着屏幕上那件刺绣复古款艺术家小马甲，沉默了。
这衣服明显不属于他。
游戏里，才上完小提琴课回来的二崽发出了开心且大声的笑。
付出一切的大崽，望着那件还未解锁的恐龙装，觉得自己跟恐龙装一毛一样。
膨胀、碧绿、且崎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崽：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