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门
寇元华却回答道：“不急，我想多陪母亲一会儿。”
景侯夫人感叹道：“多孝顺的孩子呀！”
钰王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妈妈道：“张妈妈是吧，刚刚本王王妃的确是和你说过她去煲汤了，却不知你为何不承认。”
听着这一声，众人仿佛如梦初醒般的发现还有一个张妈妈没有处理。
安国公夫人恨得牙痒痒，心想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说钰王并不喜欢钰王妃的，这不是维护的紧嘛，嘴上依旧维护张妈妈道：“张妈妈，你尽管实话实说就是，若有什么苦衷只管告诉我。”
张妈妈哭道：“夫人，奴婢不敢欺瞒夫人，大小姐真的没让奴婢带话呀。”
寇元华严厉道：“张妈妈，你不能这样陷害于本宫，刚收下本宫的簪子转眼就敢不认账了，倒真是狗胆包天。”
张妈妈喊冤道：“奴婢不知道大小姐说的是什么簪子，奴婢并未见过。”
寇元华震惊的瞪着张妈妈，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顺了顺气道：“张妈妈倒是贵人多忘事，却可惜了本宫一番心意。本宫因你在府内时就总是针对本宫，听说母亲病了，今日怕误了事，特意挑了一个嵌着东珠的簪子送你。却不想你竟然转眼就不承认了。”
张妈妈一听寇元华说是东珠簪子，立刻想起了自己头发被树枝勾住让寇元华帮忙的事，便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一脸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可她却不知她这副样子在别人眼里就是无可辩驳，认命的态度。
寇元华见事情向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又继续道：“也不知你为何这么蠢，本宫送的簪子如今还在你头上好好的戴着，怎么就能不承认呢。可能认为只不过是一支簪子，便是收了本宫的东西不办事也是没有什么的吧。可那支簪子却是本宫在殿下的聘礼中细细挑出来的，那颗东珠质地凝重，形状浑圆，为东珠中的上品，这样品质的东珠本宫统共也拿不出几颗，你倒是眼都不眨的就昧下了。”
屋内几位夫人听到寇元华的话后，往张妈妈头发上看去，果然看出了那簪子与普通簪子的不同。
景侯夫人惊道：“呀，钰王妃不提我还没发现，你们细看那颗东珠，竟呈半透明状，这是品质极好的表现。我们府上虽也有东珠，却找不到品质这么好的了。”
几位夫人纷纷也说这么好的东珠的确是很少见了。还有几位夫人议论道，这张妈妈敢这么大胆，可能不是一个人的主意。
寇元华听到这些话，便知达到了目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惋惜道：“张妈妈是母亲的心腹，府内这些人哪个不因为她是母亲的人给她几分面子，如今这般是猪油蒙了心吧。”
几位夫人听到寇元华搭话，便聊到了一起，看向安国公夫人的眼神却带了些疏远。世家大族里的阴私事儿不少，但败坏出嫁女儿名声的事儿却是不做的，毕竟嫁出去的女儿也代表着自己家的脸面。可这安国公夫人倒是玩得一手好手段，把她们这群人聚在这里怕就是为了败坏继女名声的。
安国公夫人见状深知这一局寇元华赢了，她只有舍弃张妈妈才能挽回一些自己的形象，只是张妈妈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终归是有几分感情的。
张妈妈却是个忠仆，看到安国公夫人为难，便一力承担了罪责，“寇元华，今日的事情完全是我故意的。我便是收了你的簪子，也想叫你身败名裂，谁让你生得这么一副狐狸精模样，还霸占着嫡长女的身份。寇元华，你不配！”
安国公夫人见状只能对张妈妈做出惩罚，对两旁丫鬟道：“把她关到柴房里去，之后找个人牙子发卖了吧。”
寇元华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至少，以后不会再在国公府里看见张妈妈了。想着以前张妈妈在府内明着暗着给她使的绊子，给她送馊了的饭菜，破了的衣服，冬日缺少炭火，夏日没有冰块。她只是不让张妈妈在国公府做金奴银婢，也不算过分吧。只是可惜了那颗东珠，不过在那种人头上待过她也不想要了。
发落了张妈妈后，安国公夫人不想再让寇元华在自己的屋里待下去了，“我们还是移步会客厅吧，我这屋子还是太小了些。”
寇元华和钰王点头赞同，而一众夫人们戏看完了，也不好再待下去，就纷纷告辞了。
安国公夫人和钰王夫妻二人坐在会客厅里。
安国公夫人开口道：“元华，你性子直，又不懂变通。本来我还挺担心你以后的日子的，今日看殿下这般维护你，我也就放心了。”心想：新婚才几日，夫君就没留在家中过，即便今日在我面前这般做戏，对你以后的日子我也放心了。
寇元华知道安国公夫人这是故意要往自己痛处扎，她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两日钰王的传闻，她不过是想借此让自己难过罢了，决不能如她所愿，“的确是要感谢殿下能对我这么好，如今都把整个钰王府交给我管了，府内上上下下也对我很是尊敬。”寇元华心想：恶心不死你，寇云雅怕是这辈子都只能是个侧室，正室再不受宠也比侧室强。
果然安国公夫人草草敷衍几句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寇元华之前得知了寇云雅被皇后禁了足，用户茶盖拨了拨茶叶，问道：“今日二妹妹怎么没回来，之前我去宫中，在皇后娘娘那儿还见了她。”
安国公夫人也知道了自己女儿被禁足一事，但仍然装作不知道一样道：“太子殿下和雅儿他们夫妻如胶似漆的，哪能天天都出来呢。元华，这出嫁从夫，你得侍奉好钰王殿下才是呀，可不能再耍你的大小姐脾气了。”
话音刚落，钰王立刻开口，“岳母放心，华儿从来都是谦良恭巧，蕙质兰心，倒是没有那什么大小姐脾气。”
安国公夫人觉得钰王是在做戏，就想着多败坏一些寇元华的形象才好，又笑道：“那是殿下和元华接触的时间还短，不清楚她的品性。元华这个孩子啊，贪玩的很，没出阁的时候就常偷换了小厮的衣服跑出府去，有时候玩到半夜才回来。哎，就是调皮了些。”安国公夫人边说边看着钰王的表情，发现钰王表情有些微妙的看了寇元华一眼时，以为自己的离间计起了作用，很是高兴。
钰王听了这些话后，越发觉得寇元华可爱，就顺着安国公夫人的话往下说，继续问道：“岳母，华儿小时候真的这般调皮吗？”
安国公夫人这下更加认定自己的话是有作用的，却忽略了钰王对寇元华的称呼，回答道：“可不是嘛。仔细算起来，其实那时候元华也不小了，但这个性子可是一点没改。直到出阁之前，元华还是没有一点姑娘的样子。”
寇元华听着安国公夫人口蜜腹剑地向钰王讲自己小时候的事，心中只想冷笑，却也装着样子听着。等安国公夫人说完，寇元华接过了话茬，“不止这些，我小时候还有很多趣事呢，我读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几位先生总是对我格外严厉。每次我的作业若最好的，就挨板子，后来敷衍了事反而是不挨板子了，当真是奇怪又有趣。”
安国公夫人怕传出自己故意养废嫡长女的名声，打着呵呵道：“咱们府上请的先生确实是严厉了些，却不会害了你，再说严厉些总没坏处是吧。”
寇元华揉了揉眉心道：“可能吧，谁知道呢。我还记得有一位教茶艺的嬷嬷对我很优待，她茶艺极高。殿下你之前不是还夸过我的茶艺吗，就是跟这位嬷嬷学的。可惜，哎。”
钰王追问，“可惜什么？”
寇元华继续说道：“可惜这位嬷嬷只教了我们一个多月便被辞退了，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辞退了这位嬷嬷。毕竟在她的教导下我们的茶艺都有所增长。”
安国公夫人听寇元华讲起苏嬷嬷，也想起来了，心中却愤愤不平。当时在苏嬷嬷的指导下，安国公府的女孩们，包括别的府上送过来学茶艺的女孩们都进步特别快，但进步最快，做得最好的是寇元华，只用了半个月就达到了一般世家夫人的水平。偏苏嬷嬷也不肯收受贿赂，不肯放弃寇元华，还总指导寇元华别的方面的东西，她也只能寻故把苏嬷嬷辞退了。不然有这样一个偏心寇元华的存在，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此时寇元华提出了对苏嬷嬷被辞退原因的怀疑，安国公夫人也只得解释道：“元华大概是记错了，当时苏嬷嬷不是被辞退的。苏嬷嬷是因为家中有事不得不离开，当时她离开了我还可惜了好一阵子呢。”
“哦？可是苏嬷嬷明明就是被辞退的，她离开前与我告别时明明白白说过的。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再谈了。”寇元华道。
安国公夫人听寇元华没有死咬着这一件事不放，也松了一口气，道：“说得对，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就不再谈了。这个时辰，你父亲也快回来了。”
几个人又闲话了几句，喝了大约有半盏茶，安国公就回来了。
安国公知道寇元华今日是要回门的，回来换下了朝服就直接就被丫鬟引着来了会客厅。
安国公一进会客厅，屋内坐着的三人都起身迎了上去，安国公坐在了主位上，安国公夫人紧随其后也坐在了另一个主位上。李玄钰和寇元华两人向安国公行了礼后也入了座。
安国公虽然不甚关心后宅之事，却也听说了钰王这几日的行径，觉得钰王这般行径不知女儿要吃多少苦，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可钰王虽不受宠也是皇子，是正经封了亲王的，安国公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半响开口道：“元华你这几日过得怎么样，外边的流言可有伤到你。”
寇元华这是在回门后听到的第一句关心自己的话，不禁有些感慨，心里也有些发酸，回道：“女儿在钰王府过得很好，殿下对女儿不错，外面的流言也不尽是真的。”
安国公听到寇元华这样说，认为寇元华是顾着女儿家的脸面，没说实话，又问钰王：“殿下，如今你的流言几乎传遍了整个西京，是假的吗？”
钰王听到安国公的话后，赶紧解释道：“是小婿疏忽了，以前与朋友们在外边喝酒玩耍惯了，一下子还没习惯了婚后的生活，才传了那些荒唐的谣言出来。”
安国公明知钰王是宿于青楼，可钰王已经给了这么个解释，也就准备就坡下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