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书房谈话
寇元华净了手与白芍二人回了房间。
到了屋内，寇元华坐在桌旁翻看着手中的账本，并吩咐白芍二人不必候在她身旁，可以先去歇着。
白芍二人听到后应声退出，到了外面，白芜一脸疑惑的握着手中的钥匙，问道：“王妃为什么不先去库房看一看呢？”
白芍明白如果不了解府内银钱的日常开销，去了库房也看不出什么，便道：“王妃总得先看看账目，知道都有什么，才好去库房查看。”
白芜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屋内，寇元华翻着眼前的账本，只觉得这钰王府的花销有些太大了。钰王府中之前只有钰王一个正经主子，每年的花销远超安国公府。其中开支的大头竟是府内的丫鬟小厮，钰王府的下人太多了，特别是厨房竟有60人。寇元华看到这个数目的时候都有些想笑，这么多人，是把这里当皇宫了吗。除此以外，马厩也有40人，清理湖水的，修建花草的各处的人都超出了常制。
不止如此，人数本就多，这些人的月钱也高于别处，每个月竟有二两银子的月钱，这比官职略微低些的人家的公子小姐们的月钱都不差了。
寇元华看完了下人这一块，直接啪的一声合上了账本。心念一转，想到了之前常听说的一件事：钰王府内的下人都是宫内的娘娘们赏赐的，大多是皇后娘娘赐的。又觉得有些无奈，抚了抚额角的碎发，准备去找钰王问一下。她站起身，将账本揣在袖中，快步踏了出去。
此刻钰王正在书房内提笔悬腕书写着什么。若是此时有人看见钰王的字迹必会大为惊叹，眼下的这些字迹极具风骨，苍劲有力，不似传闻中人们所说的杂乱无章，不堪入目。一张纸写完，钰王双手拿起这张纸，吹了吹，将这篇纸放到了一边晾着。
钰王的书房在王府内比较偏僻的地方，寇元华向下人打听到了钰王所在的地点，穿过一片竹林，踩着幽青的青石路走到了书房不远处。叶白正站在书房外守着。
寇元华一出竹林，叶白就注意到了，看见是王妃，就走上前行礼。寇元华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只道让叶白去通传一声，她有事要见钰王。
叶白听后无声行了一礼，退后转身入了书房。
进入书房后，叶白走到钰王近前道：“王妃在书房外，说是有事要见您。”
钰王听到后将晾在一旁的纸张拿起了，看了看，确定墨迹完全干了，便折了起来，笑道：“哦？王妃找我有事，那便请进来吧。”
叶白躬身道是，退了出去。
“王妃，请进。”叶白做出请的手势。
寇元华点了点头，进了书房。同时钰王的声音响起，“叶白，你将门关上，守在屋外吧。”
寇元华听到关门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随即端端正正的向钰王行礼道：“臣妾见过殿下。”
钰王看寇元华依旧是这般模样，也很是无奈，只抬手道：“王妃不必多礼，请坐。”
寇元华又行礼道：“谢殿下。”就向一旁的木椅上就坐了。
钰王看着寇元华落了座，因为昨夜的事总觉得有些愧疚，想先开口说些什么，手指轻敲着桌面，道：“不知王妃来找本王何事？”
寇元华听他问自己的来意，正色道：“确是有事才会来打扰殿下。”说着从袖中取出了那个账本，翻开了府中下人们开支的那一页，指了指上面的开支，递到了钰王手中，“臣妾知道殿下府中下人多，可这每月的月钱也太多了些吧，便是府里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挥霍。这些人，可以送出去一部分吗？”
钰王手指摩挲着账本上记录的开支，瞟了一眼上面的数目，便将账本放到了桌子上。摸了摸桌上的茶壶道：“这茶水这会儿都温了，王妃将就些。”说着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倒了一杯放到了寇元华旁边的桌上。
钰王又略思索了下，停顿了一会儿，略显无奈道：“这些人，大概都得留在府里。都是宫里出来的人，我若是赶走他们，几位娘娘怕是会不乐意吧。”
寇元华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有特别合适的理由也不可以吗？”
“合适？理由合适也没用，毕竟那些娘娘们可不会管她们的人在我这儿有没有犯错。她们只是要把人留在这里而已，就算赶走了这一批，她们还会再派人过来。”钰王眼神中忽的闪过一丝亮光，接着说道：“不过，哎，算了。”
寇元华追问道：“不过什么？殿下倒是接着往下说呀。”
钰王摆了摆手道：“是本王想多了，这基本不可能。除非这些人在御前失仪，但是他们在王府内都是不该做的从来都不做，更遑论在宫里。”
寇元华低头想了想，复又抬头看着钰王道：“是这样么？那么不知殿下是想留这些人在府内，还是想赶他们离开呢？”
“他们都相当于是别人的眼线，王妃认为本王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过得很舒服。”钰王口中这样说道，心中却想着，其实这些人清理不清理的也无所谓。若是清理了，皇后那边必会再派人过来，只是能安稳一阵子。若是不清理，反而能让皇后一党放心些，不过都无所谓了，很快有没有这些人都一样了。
寇元华听到钰王这样说，眼中流露出了希冀与自信的光芒，道：“臣妾想办法把这些人弄走，毕竟这么多人每月银钱也花不少。也希望殿下能给臣妾钰王妃这个身份最大的便利。”
钰王其实无所谓这些下人在不在的，他做重要事的时候都只与心腹在一起，不过他昨夜一夜未归，对寇元华总归是有些愧疚的，抬头对上寇元华那双美丽的眸子道：“随王妃就好，府内的一切可随王妃调度。”
寇元华听后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达到了此行的目的，行礼道：“谢殿下。”她的目的只是要这钰王妃该有的权力，至于那些下人们，为了减少花费和之后自己行事方便会将他们都赶出去的。
寇元华转身欲离去，想起了刚刚喝的温凉的茶水，道：“殿下应当让人给书房这边拿件风炉过来，也好煮茶，总不好日日喝凉茶。”
寇元华口中这般说着心中却想着，李玄钰与外边的传言并不相同，这书房布置的就极为大气典雅，再说一般的纨绔子弟哪会喝凉茶呢。
钰王这时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听到寇元华的话后，却知道自己对她太放松了，该是被她看出了什么，便解释道：“本王也不是日日都饮凉茶的，甚至书房都不怎么过来。不过王妃提醒我了，书房这边还是配一个风炉为好。”
这间书房，一般只有李玄钰和他的心腹能进来，里边布置别人也没见过，也见不着。就连打扫，也是李玄钰的人使计混入了府内这些下人们里边过来打扫的。
寇元华点点头道好，又想起了一件事，眼角闪过了一丝哀伤，却转瞬就不见，嘴角带笑道：“还有一事要求殿下，臣妾回门之日，还望殿下给臣妾留些脸面。臣妾从小就是千娇百宠着养大的，后来母亲逝去，也是安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女，也不想做别人眼中的笑话。”
钰王听到这句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道：“本王知道，不会让你在人前难堪的。”
寇元华听到钰王的回答后，笑得眉眼弯弯，刚刚的哀伤却是一点也不见了，福了福身子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可是钰王注意到了寇元华眼角的那抹哀伤，现在的似乎发自内心的笑便让钰王有些怀疑眼前人的心计手段，也生了一丝对她过去的心疼。
钰王没有想到，寇元华一个眼神竟让自己想了那么多，他按捺住心里的想法，从容回应道：“不必谢本王，是本王疏忽了，这些本不该让你提醒的。”
寇元华听后道：“无论如何，臣妾先谢过殿下，也盼着殿下能说到做到。”
钰王听到这般回答，心中不满，想要逗弄寇元华一番，便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寇元华跟前，声音低沉地问道：“本王在王妃眼中竟是个不知进退，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寇元华看着眼前人阴沉的脸，并没有感到害怕，却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道：“殿下在臣妾眼里是怎样的形象殿下不清楚吗，臣妾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钰王想起了寇元华前天夜里对他的那句评价，不禁轻笑，挑眉道：“可是本王却忘了王妃是怎么说的了，不如王妃再同本王说一遍。”
寇元华看着眼前人这副无赖模样，也不想再同他争辩什么，只笑眯眯道：“殿下温文儒雅，知礼明德，实在是西京年轻子弟的楷模。”
钰王听后点点头道：“这倒像是对本王的评价，王妃有此觉悟本王就放心了。”寇元华听着她自夸一般的话，腹诽这人不要脸，却又听到他接着说“还是那句话，本王知道本王的风评是怎样的，不过谢谢王妃。本王自会尽力护着你，不让你被旁人欺辱了去。”
寇元华听着钰王说要护着自己，心中不觉涌出了一股暖流，道了声“既然殿下没有别的事，臣妾就先告退了”说罢行了个礼就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