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商议找人
聂羽卉刚走不久，温晚和燕绥欢走了回来。
温晚朝着聂羽卉离去的背影扬起了下巴，说道：“王爷想见一个臣子，何须如此百般心机的？以圣上和你的名义叫她过来，叫哀家在此相陪，可等她来了，又叫哀家与圣上给你们二人腾出地方，这究竟是何意啊？”
燕景瑜神秘一笑，说道：“人言可畏。”
燕绥欢还是不懂这皇叔究竟想干什么，见个臣子而已，直接下个命令就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的。
而温晚望着燕景瑜那神秘的笑容，她非是燕绥欢那样未知情爱的毛头小子。
她看了看燕景瑜，又看了看离去的聂羽卉，大抵明白了什么。
聂羽卉来到军营的时候，正逢将士们操练完中场休息的时候。
三三两两的将士直接往地上一坐，休息起来。
聂羽卉刚走出一段路，一个人影直接蹦到了她面前，笑着喊道：“表姐！”
不是白诗言又能是何人。
“在军营里，要喊将军。”
“是将军。”白诗言笑着朝她行了个礼。
聂羽卉也笑着摇着头，当初本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不多时自己受不了苦就会回去了。
没想到这家伙在军营里一坚持，就是快三个多月了。
想来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白诗言说道：“将军你也是，当初打南蔺那么大的事，也不让我们参与的。”
打南蔺的时候，去的都是那些老兵，他们这些个新兵蛋子直接被留下来了。
聂羽卉说道：“想什么呢？你们当时才训练多久，让你们上战场不是找死吗？”
白诗言愁苦似的说道：“难得有个那么大的机会在面前，我们却连摸都没摸着。”
聂羽卉不认可的摇着头道：“你们若是想建功立业，不愁没有机会。可在此的前提是，你们需将自己先练好。只有自身条件过硬了，才能保证在战场上保全自己，才能有命立下更多的汗马功劳。”
白诗言思忖着她的话，许是想通了，朝着聂羽卉行了个礼，应了声“是”。
聂羽卉瞧着他难得庄重起来的样子，不觉一笑，朝他扬手道：“还是赶紧去训练吧。等你们训练上来了，不想上战场也要上了。”
白诗言应了一声，便回去重新训练去了。
聂羽卉望着他的背影，不觉想起了当年，自己初当兵时，是否也是如同他这样，迫切的希望上个战场来证明自己。
想着想着，她无奈的笑了笑。
当初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战场，战场那是什么地方？
是你上去了，不知是否能回来的地方。
是你幸运活着下来了，可昨天还和你一同嬉戏打闹的朋友，却留在了那里。
战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思忖之间，她已来到了营帐外。
营帐前还站着几位刑部的人，他们见到聂羽卉，朝着她点了点头。
聂羽卉也点头回礼，随后揭开了门帘进去。
一进营帐，便见得除了聂家六骑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他的神色看上去十分严肃，眼角眉梢带着一丝冷冽，整张脸上满是威严感。
此人便是刑部尚书，段霄。
来这军营中，便是要和她商谈找王成林家人的事。
她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段大人。”
段霄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礼。
段霄说道：“摄政王嘱咐，说让聂家军配合刑部找到王成林的家人。不知聂将军可有主意了？”
聂羽卉淡然一笑，说道：“行军打仗是我们聂家军的强项，可要说到侦查破案这方面，还得多多仰仗段大人。”
段霄那严肃的脸庞上有着明显的笑意，说道：“聂将军倒也不必如此自谦。”
“在下也不过是实话实话，若说上阵杀敌，在下自然没问题，可这要找人，只怕段大人就实属难为我了。还是段大人指点迷津，我们也好知晓该当如何。”
一旁的徐远达看着聂羽卉竟学的那些官场之人不断的和段霄打着官腔，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贴近一旁的昆凌白，问道：“哎，老白，你说老大这是上了次朝，就被那些官员给同化了吗？怎么现在说起这些官场的奉承话一套一套的？”
昆凌白手中折扇轻掩着笑意，说道：“老大这哪是奉承，她这是学会圆滑处理呢。”
“怎么说？”徐远达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昆凌白说道：“找人这种事，的确非我们聂家军的强项，若是争做这出头鸟毫无意义。她看似在奉承段大人，实际上是在将难题甩给他们刑部。
刑部与聂家军配合，若是刑部指挥，即使找不到人，事情搞砸了，首当其冲的也是刑部。
若是找到人了，也不过就做个顺水人情，把功劳给了刑部就给了。左右，我们聂家军只要负责好配合就好，其他的累不及我们。”
昆凌白这一解释，徐远达便理解了：“就是说，这次非我们强项，那我们就跟在刑部后头也就够了，无论是雷霆雨露，反正都有刑部在前头呢。”
昆凌白点了点头道：“不止如此，此次若是配合的好，我们聂家军还可与刑部交好，这对于我们而言也非一个坏事。”
说着，他欣慰般的叹了口气：“我从前还担心，我们这个聂将军在战场漂泊多年，只怕对这些官场吃不透。可现在看来，她可是聪明得紧呢。”
其实昆凌白也不想想，聂羽卉出身五大世家，自出生起，家族早已是朝中权贵。
从小到大，她不知要听家中那些长辈打着多少官腔，说多少奉承话。
耳濡目染下，她纵使从未涉及，可真要运用起来，也丝毫不弱。
她知段霄对他们聂家军印象不好，也知晓在找人在方面，还得是他们刑部。
因此这一见面，便先打着官腔，缓和着双方的关系，又能叫的段霄在此事上多出些力。
是人其实多多少少都爱听好听的。段霄也不能例外。
果然，段霄听得她这一说，的确很受用，脸上笑意犹甚。
当日聂家军回京之时，与周正天发生了不小的矛盾。使得周正天被调离了刑部去了宫廷。
周正天算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发生了这些事后，确实叫的他心头对聂家军的印象不是很好。
直至今日，摄政王叫他们刑部与聂家军配合，尽快找到王成林家人时，他承认他心头多少是有些不愿与聂家军打交道的。
可他此人，向来公是公，私是私。不至于为了一些事就去全盘否定全部。
而且上头的命令，他们只要照做了便是了。
在等待聂羽卉来之前，他总是会不断的想，不知那聂将军会不会是趾高气昂的让他们刑部听从他们的指挥呢？
想到这里，叫他那本就严肃的脸庞显得更深沉了。
直到聂羽卉到来，她态度谦和，并且言明由刑部主导，他们聂家军打好配合，叫的段霄很是受用，对聂家军和聂羽卉也有所改观了些。
几人坐上桌后，便开始讨论起了王成林的情况。
段霄率先向他们介绍起了王成林此人的情况，大家方才好商议下去。
他说道：“王成林之人，出生一个普通商人之家，与表妹绿窕青梅竹马。二人本已定下了婚约。
只是后来，方世杰的大儿子方墨琴看上了他的表妹。而方世杰出门做了媒。。。”
说到这里，他幽幽望了聂羽卉一眼。
方家和聂羽卉的关系，到底是人尽皆知。就连聂家六骑也不住的瞧了她一眼。
聂羽卉无奈的摇着头，有这么些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啊。。。丢人。
段霄又继续说道：“而后王成林入仕为官，就在方世杰手下为官。许是对王成林有着几分愧疚，方世杰对他多有提携。我们之前查到过的，关于户部的亏空，他也多有参与。”
徐远达率先拍着大腿，跳起来说道：“那不用说啦，肯定就是他恨上了方世杰，所以乘机诬陷他啦。”
段霄轻摇着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这只是推测，刑部办案，讲究证据。”
聂羽卉说道：“这些当日，我与摄政王便有提及过，但最主要的，还是要有证据。而王成林家人的失踪，最大可能就是与这件事情有关，所以摄政王才叫的我们与刑部一同找到他的家人。”
几人点了点头。
聂羽卉对段霄说道：“不知段大人有何想法。”
段霄沉思了一下，说道：“自查出来开始，我们刑部便一直在找寻王家人的下落。但是京都那么大，想找那么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聂羽卉说道：“所以才需要我们协助刑部，聂家军人数众多，找寻起来才能快一些。”
昆凌白不认可的摇头，说道：“段大人，在下认为这般大张旗鼓的找人，只怕有所不妥。”
“哦？有何不妥？”段霄问道。
昆凌白解释道：“其实到目前为止，谁都还不能确认，王成林的家人是因何失踪的。
若是他们因为害怕自己藏匿起来，倒也还好。可若是背后之人挟持着他们，以此来胁迫王成林。
如此大摇大摆的找人，若是将背后之人惹急了，杀人灭口怎么办？”
段霄听得一愣，说道：“我们的确是欠考虑了。”
聂羽卉问昆凌白道：“那凌白，你觉着如何是好？”
昆凌白伸出右手食指抵着下巴，眼睛转了转，说道：“可以先从王成林这些年和什么人来往频繁调查起，顺着这些人一个个找，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段霄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这是一条路，但也不能只是顺着这些人找，不然方向错了，那就遭了。”
他想了想，说道：“叫刑部和聂家军的弟兄们，乔装打扮，顺着王成林的家开始，慢慢摸索过去。”
一旁的陈鹏摸了摸胡子，说道：“可这范围太广了吧，这京都如此大。。。”
段霄无奈摇头道：“这也是没方法，若非范围太广，也不用劳驾聂家军的弟兄们了。”
陆海出声道：“这方面我们斥候的弟兄也算比较在行，我看这次便由我们斥候的弟兄和刑部一同找人。”
聂羽卉点着头道：“好，这方面交给陆海他们这边，至于暗访和王成林来往密切这方面的，就交给凌白带人去负责吧。”
众人点着头，开始散去行动起来。
唯剩下昆凌白还在营帐中。
聂羽卉疑惑问道：“怎么啦凌白，还有什么事吗？”
昆凌白犹豫几许，方才说道：“老大，方才大家在这里，我没好说，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聂羽卉不解道。
昆凌白深吸了口气，说道：“那日。。。我和鹏叔，在巷子里看到你了。”
聂羽卉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了：“然。。。然后呢？”
昆凌白说道：“那日我看到风少爷走后，觉着他实在奇怪，便跟了上去。”
陌然？陌然有什么事情？
昆凌白继续说道：“我看到他魂不守舍的走到一处柳树下，嘴里喃喃着什么‘我到底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吗？’‘可那是她的父亲。’所以老大。。。”
昆凌白犹豫了几许，说道：“我觉着风少爷可能知道些什么。”
聂羽卉颦起了眉头，说道：“仅凭他随口说的两句话，怎么能判断他知道这件事情呢？”
昆凌白眼神略显落寞，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无端推测，只是听他这奇奇怪怪的两句话后，我暗自查访了风家的老管家，据他所说，风少爷这几日一直魂不守舍。
除此之外，他还透露出一条重要信息，在方世杰被调查出来之前的一晚。他夜晚起夜的时候，正好遇见一个人从后门神神秘秘的来找风大人了。
根据他的描述，这个人的背影和王成林极为相似。所以，老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说完深深的望了聂羽卉一眼。
聂羽卉双眼瞪大，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她不是笨蛋，昆凌白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风维盛又极有可能与此案有关。
昆凌白向来生的七窍玲珑心，总爱查个清楚，是以他听到风陌然那两句话，便起了调查的心思。
不过其中关系甚大，他除了老管家的几句话之外，别无证据，是以方才没有直接在众人面前直说，而是过后才单独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