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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事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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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聂羽卉已然回京,也要去上朝了,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朝呢。

    花月一大早将她叫醒,恐她点卯迟到了。

    聂天远絮絮叨叨教了她许多上朝的事宜,确定她真的明白了才敢放心了。

    朝堂之上。

    聂羽卉除了报备一下,这些日子以来聂家军又招了多少兵马,之后便站在一旁听着那些文官们报告着些许事务。

    那些与她无关,听得她昏昏欲睡。

    直至又有人报告称:“圣上,王爷,关于工部尚书方世杰一案,已久未处置了。”

    聂羽卉本逐渐无精打采的眼神随即明亮了起来。

    睁着眼望向了说话之人,那人是工部的刘新,地位仅次于方世杰之下。

    哼,难怪这么积极让处理此事,但叫方世杰彻底下台,他这个二把手便可以转正了不是。

    聂羽卉抬头望向了高位上的二人,想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理。

    燕绥欢听得刘新的报备,眼神略显无助的望向了坐在他左边下的燕景瑜,不知该作何处理。

    燕景瑜也是皱起了眉头,说道:“此事本王与圣上昨日已探讨过了,其中一些事情还未明朗,暂由刑部继续调查。”

    刘新张嘴似还要说些什么,燕景瑜直接抬手打断道:“好了,此事暂且揭过,有其他事便奏,无事便退朝。”

    “圣上,臣有要事要奏。”官员中又有一人站出。

    是礼部尚书。

    他开口便说道:“圣上已年岁渐长,然朝政仍在摄政王身上,只怕不合礼数吧。”

    燕景瑜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还未等他发话,燕绥欢率先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圣上一站起来,底下官员皆纷纷低下了头。

    燕绥欢伸手指着底下的官员,怒斥道:“还政一事,朕与摄政王自会讨论清楚,无需众卿家来操这份心。”

    燕景瑜也缓缓站了起来,将他伸出的手拦了下去,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回去。

    燕绥欢方才坐回了龙椅上。

    燕景瑜转头对着礼部尚书说道:“卿家所言,也并全无道理,只是朝政之多,圣上一时半会还难以适应。这交权之事,急不得。本王自会慢慢交还给圣上。”

    他搬出了那套早已说烂了的说辞来应付着这些人。

    朝会生了这么个小插曲后,聂羽卉人生中的第一次上朝,在不多时便散了。

    聂羽卉刚走出不久,便听得小太监走过来,说圣上与摄政王有请。

    聂羽卉带着疑惑,跟着小太监走进了皇宫。

    这次小太监并未把她带到御书房,而是来到了御花园。

    现下本夏日炎炎,但御花园树木极多,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遮挡住了毒辣的太阳,带来了几分阴凉。

    小太监带着她来到了御花园的湖泊边,边上是一处凉亭。

    凉亭外,不围着不少的太监宫女在旁伺候着。还有几名侍卫也站着了凉亭外。

    聂羽卉往凉亭中望去,不由愣了愣。

    凉亭中,摄政王燕景瑜倚靠着栏杆,看着湖泊中那些游鱼,而其中不止有圣上燕绥欢,还有太后温晚也在这凉亭中。

    而圣上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侍卫,是聂羽卉当初见过的顾云楼。

    顾云楼是圣上的贴身侍卫,自然离得圣上近一些,其他人站在了凉亭外,而他却可站在圣上的身后。

    她与燕绥欢坐在一旁,母子二人聊着,时不时传来母子的轻笑声。

    圣上和摄政王为何突然召自己过来,甚至太后娘娘也在。

    带着满腔的疑惑,聂羽卉走上前行了礼:“臣,参加圣上,摄政王,太后娘娘。”

    “平身吧。”圣上出声示意她起来。

    聂羽卉得了首肯,这次起了身。

    她刚站稳,便听得温晚的声音:“这就是平西大将军吗,那日宫宴上,天色昏暗,尚未瞧清是何等模样。今日一瞧,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聂羽卉连忙说道:“太后娘娘缪赞了。”

    温晚含笑着上下打量着她,良久,说道:“哀家也是出身将门,只是未能像聂将军这样,保家卫国。”

    她似是感慨,语气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心酸。

    聂羽卉听了她的话,忽然想起,虽天楚女子地位较之他国高了许多。

    但今日能上朝堂之上的女子,除了她以外,也只有另外两位。

    并且另外两位职位并非要职,只是挂了个名头罢了。

    如此想来,聂羽卉不禁发现,原来即使天楚出过女帝,也始终无法做到让男女地位真正的平等。

    不过也是,鸿蒙大陆千百年来,唯有她一位女帝。她能将女子地位带到如今的地步,实属难得了。

    但有了前人的开头,后面的人,方才能以此为目标,不断的朝着先人的脚步努力下去。

    温晚站起身来,悠悠的望着聂羽卉一眼,转头对燕绥欢说道:“圣上啊,现下荷花开的极好,陪哀家去看看吧。”

    “朕陪着母后便是。”

    燕绥欢说着,也起身和温晚一同走开了些许距离,到湖泊旁观赏起荷花来。

    顾云楼也紧随其后。

    亭子中一下子只剩下聂羽卉与燕景瑜二人了,一时间,聂羽卉略显局促。

    似乎她和摄政王,从去南蔺开始,就没有一天不见着面的。

    而一旁的太后温晚,虽然带着圣上到了湖泊旁,但聂羽卉总觉着她眼角总是瞥向这边。

    今日叫她过来,实属奇怪。

    想着想着,她想起了昨日摄政王说的,是他欠考虑了,他会记住人言可畏的。

    难道今日是摄政王想见她,但又不好单独以自己的名义叫她过来,所以才以他和圣上的名义将自己叫来。

    想到此处,聂羽卉不禁暗暗皱眉。

    自打察觉到摄政王那不一般的心思后,她无不尽量避开他。

    可想避却又难避,而且人家未曾点明,她又不可明说,总是这般举动,无异于让她越发煎熬。

    思绪烦乱之际,燕景瑜率先开口道:“聂将军不必如此拘谨。”

    “是。”聂羽卉淡淡的回应着,可真叫她不拘谨又怎么可能。

    燕景瑜示意宫人道:“桌上的冰镇杨梅,给聂将军盛一碗。”

    聂羽卉赶忙说道:“多谢王爷。”

    燕景瑜笑了笑,说道:“天气炎热,这冰镇杨梅是难得的消暑食品,聂将军尝尝。”

    聂羽卉自宫人手中接过那一碗冰镇杨梅,握着便觉一股冰凉,碗内通体透红,瞧着便叫人胃口大开。

    她轻舀了一口入喉,果真通着丝丝凉意,叫的本因天气而燥热的身体好了许多。

    燕景瑜笑着示意她坐下喝便是,聂羽卉谢了恩,便坐了下来。

    一边喝着冰镇杨梅,心头止不住想道:“这要是能带回去给大家喝该多好。”

    但想想这杨梅是进贡之物,本就不可多得,天气炎热,能有这么多饼更是难得。

    自己能得这一碗已是难得,岂还能在带走给大家喝。

    燕景瑜见她思考着,止不住开口问道:“聂将军可是在想,今日为何叫你前来?”

    聂羽卉顺势点了点头道:“臣确有此疑问。”

    燕景瑜本坐在边上观赏游鱼,这会站了起来,向着这边走来,边走边说道:“叫聂将军过来,是想问问聂将军今日在朝堂上有何看法?”

    有何看法?

    最大的看法,莫过于摄政王真是艰难,圣上那般依赖着他,而大臣却在逼他归权。

    她若是这般想着,嘴上委婉的说道:“如今大臣许是希望圣上独当一面的。”

    燕景瑜“啧”了一声,说道:“你大可直接说,他们就是不想让本王继续把理朝政了。”

    燕景瑜一边说着,一边坐了桌子的另一侧,一时间和聂羽卉倒像极了在唠日常一般。

    聂羽卉本说的委婉,可燕景瑜倒是直接了当的说开,她只能干笑着。

    燕景瑜端起了桌上的茶盏,继续说道:“如同这样的情况,本王一个月少说也要遇见一次。总有人想着让本王撒手不管,可若本王真心不管,瞧着他们又该如何。”

    他说到最后,眼中闪过一丝戏腻。

    南蔺之行,哪怕摄政王再忙,都要抽出些时间来帮远在千里的圣上处理一些公务。

    可以说,如今的天楚,多数靠着摄政王在支撑着。

    聂羽卉心头暗自觉着,如果现在摄政王当真撒手不管朝政,仅凭圣上如今,只怕朝政乱成一团都有可能。

    “王爷。。。”聂羽卉想说些什么。

    燕景瑜便先开口说道:“本王所作所为,从来都不愧于天楚。还政,本王会还,但在此之前,本王会先将那朝堂肃的足够干干净净。”

    他说到干干净净四字时,语气不觉加重,眼神狠厉,手中茶盏重重发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本在湖泊旁的温晚和燕绥欢听得动静,转头望向了这边。

    “今日朝堂上,是否那些大臣又在叫你皇叔还政啦?”温晚问道。

    燕绥欢点了点头道:“嗯,他们又在逼皇叔了。”

    “哼,”温晚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些个自诩饱读诗书的人士,难得见识还不如哀家这个深宫妇人吗?”

    她深吸了口气道:“就连哀家都知道,如今天楚之势,那离得开你皇叔。可那些家伙只能知道些什么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只要能叫的天楚繁荣昌盛,什么主不主有那么重要吗?一个国家,最重要的,难得不是百姓幸福安康吗?谁有本事让百姓安居乐业,谁就上!”

    燕绥欢在一旁不断的点着头。

    温晚转头看向他,说道:“你可不得学那些官员的糊涂劲,这么些年,你皇叔的所作所为,咱们母子都是看着眼里的,只要能还政,他定会还你的。”

    燕绥欢说道:“母后放心,朕明白的。”

    温晚说道:“可你也不能觉着有你皇叔了,就不想长进了,你皇叔,可一直盼望着你能独挡一面的时候。”

    “是。”燕绥欢被太后说的有些奄奄的应了一声。

    温晚见此,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年,无论她和摄政王如何督促。这个圣上就是一直没有上进心,也不知何时才能叫他们省心。

    亭中的燕景瑜微微收拢了眼神中的狠厉,望向了聂羽卉说道:“就先从。。。这次的后勤事件开始。。。”

    聂羽卉问道:“王爷这么说,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燕景瑜果真点了点头道:“昨日本王到刑部,叫段霄严加详查王成林此人。今日他便私下了禀告,果真查出了些蛛丝马迹。”

    聂羽卉眼中一喜,说道:“不知是何线索?”

    燕景瑜瞧着她笑意斐然的模样,也是不觉一笑,说道:“王成林的儿子几年得了疾病,光医药费早已快花光他的俸禄。可他非但没有生活窘迫,反倒与家人已旧锦衣玉食。”

    聂羽卉说道:“如此说来,那王成林贪污的可能很大。”

    燕景瑜说道:“他贪污的可能的,但是,能做出瞒天过海,令你与聂傲寒将军的公文无法抵达京都,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所以,他的背后,还有人指使着。”聂羽卉说道。

    燕景瑜似笑非笑的说道:“或许,方世杰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嗯?”

    燕景瑜继续说道:“段霄他们调查王成林之时,发现他的家人竟然不知所踪了。

    如今方世杰已早牢狱之中了,若是他叫人劫持了王成林的家人,应当只是为了令王成林改口供。但到如今,也未曾听王成林改口。”

    聂羽卉眼前一亮,说道:“也就是说,挟持王成林的家人,便是为了令他诬陷方世杰?”

    燕景瑜轻摇着头,说道:“本王已说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聂羽卉问道:“那王爷告知臣此事,是有什么指示吗?”

    她可不认为摄政王是因着无聊就来告诉她这些。

    燕景瑜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既然王成林肯定不会乖乖招了。本王需要聂将军与刑部配合,将他的家眷全都救出来。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叫王成林吐露出实话。”

    聂羽卉听罢他的话,沉吟片刻,说道:“可是王爷,此案应当由刑部负责,臣参与是否有所不妥。”

    燕景瑜说道:“要寻得王成林的家人,光靠刑部的人手只怕需消耗时日太多。聂家军士兵众多,一同参与才能尽快找到。难道聂将军不想尽快侦破此案吗?”

    摄政王都这么说了,聂羽卉思索片刻,便点头应了下来:“臣定当竭尽全力。”

    燕景瑜笑了笑,说道:“本王会叫段霄与你相互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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